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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祿山來的很快,笑容可掬的喜感模樣,的確讓人心生好意。
不知道的人,一定以爲安祿山是個人畜無害的傢伙。知道的呢?譬如吳凡,他可是知曉安祿山其實是個膽大包天、吃人不吐骨頭的角色!
三皇子楊珏並不覺得自己是皇子,便不可提及黃白之物,顯得庸俗什麼的。恰恰相反,這位皇子對賺銀子很上心。所以他沒有開口,只將一雙眸子釘在安祿山的身上,臉色上更是看不出是高興還是生氣,使得安祿山的笑容逐漸變得不再自然,心中惴惴不安。
“噹噹噹!”
手指輕叩桌面。
楊珏靠在椅子背兒上,慢吞吞的說道:“安祿山、安少東家!”
安祿山的腰彎的更低,一副側耳聆聽的樣子。
三皇子的眼瞼垂下一些,繼續說道:“我想跟你做個買賣,不知道你怎麼想?”
安祿山本就生得肥胖,房間中爐火鼎盛,熱氣騰騰,聽到三皇子楊珏的話,他心中是咯噔一下,冷汗涔涔。思忖許久,他是哭喪着臉,說道:“殿下若有什麼需要,或是小店有何招待不週的地方,您大人有大量,就放過小的吧~~~”
“呵呵呵!”
楊珏低沉的笑着,站起身,伸手拍拍安祿山的胖臉,道:“不用害怕!真的是單純的生意罷,想找你入個夥,且不用出銀子!”
【有那麼好的事兒?鬼才信啊!】
安祿山心中腹誹連連。表面兒上誠惶誠恐。
三皇子楊珏思忖下,扭頭看向吳凡。
吳凡瞭然,咳嗽兩聲。問道:“安少東家,帝國將要進行武舉盛會的事情。你不可能不知道吧?”
安祿山忙道:“武舉盛事,普天同慶。天子詔書,傳揚四海。我等豈能不知?簡直震耳發聵!”
吳凡吸口氣,說道:“長話短說,開門見山!殿下最近缺點兒銀子花,可陛下提倡勤儉……囉嗦啦!實際上就是想讓你統合洛陽的全部賭館,在武舉召開之際,聽從一段時間的命令。幫着做點事情。當然!不會讓你們白出力氣,轉來的銀錢,一九開。你們一,殿下九。”
安祿山連連搖頭,奉承道:“能爲殿下辦事,已是榮幸,怎敢還收取好處。”
實際上安祿山心中鬆口氣,他還以爲三皇子楊珏是看上他們家的花月樓,眼紅花月樓的日進斗金想索取走呢!
吳凡擺手,說道:“那是一筆數目巨大的生意。錢財會多的讓人失去理智。事情,還是先定下來的好,免得將來出些岔子……呵呵呵!”
剩下的吳凡沒說。言外之意很清楚。既然已經給你們好處與利益,到時候出點什麼事兒,或者有人敢亂伸手,可就不要怪不講情面。
安祿山轉轉眼,支吾的問道:“接下來,小的……要做些什麼?”
三皇子楊珏不滿道:“賭場,當然是賭啊!只不過……”
吳凡給楊珏使個眼色,打斷楊珏的話,他扭頭對安祿山道:“臘月十五日。武舉才正式召開,還有二十餘天呢!不着急。飯要一口一口的吃。你呢!先行動着,把洛陽所有的賭館、賭坊都聯絡到一起。剩下的事情,再說。行啦,就這麼點事兒。上酒上菜,再叫上幾個姑娘,你是東家,別慢待客人,尤其是貴客!”
安祿山忙不迭的退下去招呼。
高哲蠻有興致的問道:“守正,你跟他不說,跟我們得說說吧!接下來做什麼?”
吳凡笑笑,呷口茶水,道:“簡單吶!跟斗雞其實是一個性質,從無數只鬥雞中選擇出最強壯的,加以宣揚,博得其他人下重注,再然後……嗯?”,眼看其他三人沒懂,吳凡無奈將話說的赤/裸:“找人,找一些很有名聲的人,大肆宣揚起來,告訴所有人,他們,是能夠在武舉盛事上取得好名次的,讓賭徒下重注。實際上,我們會動手做掉他們,踢他們出去,俗稱爆冷出局。以此,大賺特賺。”
楊珏歪歪腦袋:“怎麼踢掉他們?”
吳凡抿抿嘴脣兒,笑道:“彆着急啊!不還有我在嘛!我這次會參加,同時還能拉上幾個結交的朋友,”,嘆口氣,吳凡齜牙咧嘴的說道:“現在唯一難辦的事情就是——武舉盛事是天地開闢以來的頭一遭,什麼規則、什麼考校方式,全都無從得知啊!不知道這些,根本沒辦法將賭局完全的設立起來。”
三皇子嘻嘻一笑,道:“王叔!我從宮裡溜出來的時候,打聽到點兒小道消息,王叔會全方面的主持武舉盛事。而且……”,說到這裡,楊珏微微蹙眉:“屆時恐怕還會有很多異族人前來參與,已經不再是帝國內部的單純武舉。”
“好事兒啊!”,吳凡一拍巴掌,說道:“參加的人越多,賺頭才越大嘛!時間上現在還允許,如果可以,殿下不妨在滎陽那邊兒再設下一個大賭盤!洛陽城繁花似錦,滎陽郡卻富得流油!不趁此時機好好的賺它一次,豈能甘心?”
正要再說時。
“三公子~~~您真是好狠的心吶!好些天也不說來看看奴家~~~”
外邊鶯鶯燕燕的進來好幾個姑娘。
爲首的……
怎麼說好呢?
三皇子楊珏的口味兒當真奇特異常,那姑娘看起來起碼四十多歲,早就是半老徐娘中的半老徐娘。偏偏楊珏好的就是這一口兒,不然的話,當初哪裡會在長安跟那位“青衣蝶兒”弄得死去活來。逼得當今天子盛怒之下,將那青衣蝶兒吊死在長安城關上。
吳凡冷冷一眼瞥走要往自己身上撲的姑娘,站起身,笑道:“不比幾位公子清閒,我還有公務在身,不便久留,就此告辭啦!”
楊珏不滿的說道:“怎麼如此掃興?別走!走什麼?”
吳凡咧咧嘴,湊過去,壓低聲音道:“老王爺的命令!嗯?你敢拉着我在這兒玩,明個兒他就敢把咱們倆吊起來一起抽!”
“得!那你還是快走吧!”
楊珏打個寒戰,甚爲惶恐。
吳凡笑着與高哲、邱烈都示意告辭,這纔出門。
安祿山在門外早等候多時,伸手做個請的手勢。
吳凡笑一笑,當前走着,進入另外一間房。
燕國易京城被吳凡攻破時,安祿山在,更是聯合易京城內的八十餘家商行,準備吞併除卻燕國國庫、皇家內庫之外的所有好處。爲此,安祿山自然是要尋求支持,他找到吳凡的頭上。最終協定的是,吳凡、鎮北將軍焦佘、宇文成都,三人每人二十萬兩黃金!
後來……
吳凡揹着手,說道:“安少掌櫃的,在易京城的交易就算啦!根本沒成的事兒,我也不好意思再提。”
安祿山連忙搖頭,笑道:“那事兒進行的的確很不順利,可終究是做成,還得說是仰仗將軍的威名與庇佑!”,停頓下,安祿山有些不大好意思的說道:“就是賺的比預計的少上很多很多,只怕……不能夠如數的給將軍供奉,還望將軍勿要見怪!”
吳凡笑了笑,道:“我說不要就不要!不過……你可以把我那份兒分給焦將軍與宇文將軍,不要少得他們的,明白嗎?”
安祿山一個錯愕,旋即點頭。
吳凡晃晃僵硬的脖子,說道:“賭場的事情你上上心,其中的賺頭,哪怕是十抽一,足夠你賺的盆滿鉢圓。多了,給你你都不敢拿。況且,上頭有好幾位大人物頂着,老話說得好,‘天塌了,有個高兒的頂着’……多餘的話,我不想再說,你自己看着辦!”
安祿山連忙躬身,道:“多謝將軍提點!”
吳凡笑了,道:“我可不是什麼將軍,現在又回鷹揚衛啦!暫時當個指揮使!成!沒事兒,我先走,還得去上工。”
安祿山送吳凡出門,末了末了,神秘兮兮的說道:“吳指揮使大人,再等幾天,再等幾天……我送你件好東西!”
吳凡聲色不動,不置可否的擺擺手,牽馬而去。
正在大搖大擺的走着,遠處一行兵馬,招搖過市的當面而來。
那當頭之人,生得眉清目秀,齒白脣紅,面如傅粉。頭戴銀冠,二龍搶珠抹額,前發齊眉,後發披肩。身着華貴魚龍白袍,外罩獸面明光鎧,頭頂鳳翅夜明盔,手中一杆五鉤神飛亮銀槍,胯下一匹西方小白龍。不是新紮的北平王世子羅成,又是何許人也?
得知大隋帝國要舉辦武舉盛事,羅成就央求羅藝要來洛陽耍耍。羅藝左思右想,耐不住羅成的軟磨硬泡,便答應羅成的請求,同時更派遣燕雲十八騎一路跟隨護送。或許,羅藝此舉還有其他的深意在內,只是別人不得而知罷。
初次見到中原風景,羅成童心未泯的興高采烈。哪曾想過,一擡頭,看到吳凡。頓時猶如吃蒼蠅般噁心,噁心中,滿滿的都是毫不掩飾的憤怒。
狹路相逢。
吳凡眯着眼睛,打馬向前,微微點頭示意,策馬要走。
羅成冷笑一聲,五鉤神飛亮銀槍提在手上,道:“又見面啦!吳守正!走什麼?敘敘舊又何妨?”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