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是否會有意外的驚喜,這就不是衆人能夠算得到的了。
正當所有人拭目以待之時,緊盯着血色大門口想見見究竟有哪些隱世不出的高人時,城北與血色還有些生意往來的老鐵匠走入了大門之內。
說起這老鐵匠,曾銳確實還挺熟悉。這老鐵匠姓王,大家都管他叫老王,算是這罪州城裡在鐵匠這一行中最爲權威的了。
之所以血色會與老王有生意來往,也是源於老王鐵匠中的兵器在罪州城內屬於一流水準。而血色幾位高層的理念相同,在該花錢的地方絲毫不能節省,老王鐵匠鋪裡的東西也算得上是貴有貴的道理。
“老王,你怎麼來了?”來者是客,又是熟人,曾銳率先開口提問。
血色千金買馬骨的招賢納士,身爲生意夥伴的老王不可能不知道,更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當着衆人的面來跟自己開玩笑,所以便有了曾銳這一問。
老王有些不太好意思的撓了撓頭,然後甕聲甕氣地說道:“我不是聽說曾老闆你們在齊聚力量共抗外敵嘛,我身爲罪州城的一份子也想盡一份力。”
老王的雙手來回搓動顯得有些拘謹,這血色的總部其實他從未來過,大多時候都是由專人與他對接。即算是見過曾銳幾回,也大多是大批量交接時在鐵匠鋪裡。這突然一下讓自己在衆人的注視之下,還真讓他有點兒不習慣。
“這,你能替罪州城.....”曾銳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接話,人好心相幫,要曾銳開口拒絕曾銳也不知道該如何說好。在他看來,這老王打鐵確實是一把好手,可要他上陣殺敵這就有點扯了吧。
正在這時,站在曾銳身旁的張鵬眼中閃過一絲精芒,然後目光炯炯地望着老王說道:“老王你既然來了,總要跟大家露兩手吧?”
曾銳有些茫然的望向張鵬,顯然作爲最好的兄弟,他也不知道張鵬的葫蘆裡究竟賣的是什麼藥。
誰知那老王,倒好像是早就已經做好了準備一般。當下便將自己的上衣一脫,隨意的放在了一旁的地上,露出了他精壯上身。只見他身上肌肉虯結,但不似那尋常武士的高高隆起,明顯是通過長期的勞作才逐漸鍛鍊而來的。
曾銳帶着一絲疑惑,小聲嘀咕道:“老王是個煉體者?”
張鵬展顏一笑道:“確實,老王不但是個煉體者,還算是個古修者。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老王也曾是宮裡的人。”
老鐵匠聞言,面上露出了一絲慌張的神色,忙問道:“張老闆您是怎麼知道的?”
張鵬卻只是隨意的笑了笑說道:“老王你先給大家看看你的力量有多恐怖吧,至於其他事待外頭的人散了之後,我們再細說也不遲。”
“我,也沒什麼可展示的,不過就是有一把子力氣罷了。”老王雖然是這樣說,但是人卻一步未停,徑直走到了血色院門口擺放兵器的兵器架上。
隨意的拎起了兩把闊刀,向曾銳問道:“曾老闆,我要是一不小心毀了這兩把兵器,回頭給您補上可否?”
曾銳則是很無所謂的擺了擺手道:“兩把破銅爛鐵而已,不礙事的。”
見主家人都開口了,老王倒也乾脆,直接將兩把闊刀握在手中。只不過握的方式有些異於常人,大家都是握着刀柄而他緊握刀尖。
在衆人的注視之下,他瞬間發力,雙臂肌肉微微隆起,甚至是手上青筋暴起清晰可見。遠處的老百姓膽子小的都已經被嚇得用手矇住了雙眼,深怕這老王血濺在自己眼前。
可他們預想的局面並沒有發生,相反那比平常大刀還要厚上幾分的闊刀竟然讓老王握的捲刃了。隨着老王逐漸發力,那闊刀被卷做一團,老王衝着曾銳與張鵬然後憨厚一笑。
別說臺下的老百姓們被老王的精彩表演給看傻了,就連曾銳自己都沒有想到這名貌不起眼的老鐵匠竟然掌握者如此驚人的力量。曾銳雖然不是地地道道的煉體者,但對於煉體一途究竟有多難,他還是瞭解的較爲清楚的。試問像老王這般直接徒手能夠將闊刀撕裂的狠人,他還真是第一次見。
而老王的表演到這裡並沒有結束,接下來的舉動他同樣是讓人大開眼界。他麻煩血色的幾位護院將兵器架上的兵器紛紛取下,並朝他攻擊。
幾位護院壓根就不敢上手,雖然說老王自己主動提出的要求,可這畢竟是性命攸關的大事兒,沒有自家大哥發話他們也是不敢做的。直到張鵬點了點頭,得到了張教頭的首肯之後他們才提起兵器朝着老王揮去。
從一開始小心翼翼的試探到見老王刀斧加身不傷分毫,逐漸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也加快了攻勢。而老王始終站在正中間,任憑刀劈斧砍,他自雲淡風輕。
一聲聲百姓的驚呼,證明着眼前發生的匪夷所思。這天上謫仙,老百姓們聽過但並未親眼見過,只知其強大無比,卻不見真容。可老王不一樣,老王作爲罪州城裡一個普普通通的老百姓,整日走街串巷出現在大家的面前,可今日他確實散發出了別樣的光彩。
“不知張老闆爲何知道我來自宮中?”老王目光緊盯着張鵬,此時他眼中閃耀的光芒就連他店裡的夥計都極少見過。
老王的表演結束之後,老百姓們就好像是看街頭賣藝的把戲一般,久久不願散去。也怪不得他們,這老王可不是胸口碎大石的街頭藝人,也是一個實打實的煉體士。就這麼站在他們的面前,帶給他們的衝擊力也是極大的,一時半會兒只能想要他們消化也是一件很難的事情。
最後沒有辦法,曾銳只好讓血色衆人對街坊四鄰進行疏導。畢竟熱鬧也看完了,大家也該該幹嘛幹嘛去了。接下來,血色也該關起門來說正事了。
張鵬面帶笑意,絲毫沒有因爲老王的目光而產生任何波動,“古修者可是極爲少見的,絕大多數修煉功法想來都已經失傳了。而我上一次見古修者便是在大內深處,不過他的火候自然是不能與你相比。所以在你將上衣脫下時,讓我感受到的那股勢,我便覺得十分熟悉。所以纔會猜測你是否也來自宮中,而你的表情便已經出賣了你了。”
“原來如此,是鄙人唐突了張老闆。”聽完張鵬的解釋,老王雙手打一拱手朝着張鵬抱拳行禮道。
而張鵬則是很隨意的輕搖了搖頭,漫不經心的說道:“宮裡的人落到罪州隱姓埋名做個鐵匠了結餘生,想來也有不少故事吧?王老頭,試問換做是你,你會願意用一名來路不明,甚至隨時可能給自己惹下**煩的人來共事嗎?”
轉瞬之間,張鵬的話鋒一轉,言語也變得咄咄逼人,目光銳利的從老王身上剜過,很顯然他的目的便在於現在就讓老王做出決定。
老王的面色有幾分徒然,眉頭緊皺似乎是在整理思緒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而張鵬趁熱打鐵說道:“想來老王在宮中就是給鐵匠師傅吧,也算是鐵匠師傅中站在整個大陸最頂端的人物了。就這麼窩在罪州城裡你甘心嗎?”
老王聽到了張鵬這句話之後,先是眼中閃過了一絲驚異,不過很快便釋懷了。緩緩說道:“果然什麼都躲不過張老闆的眼睛,看來對我的事情你應該已經是有所瞭解了吧。不過其實我並不是在了結餘生,我確實是宮裡的人不錯,但我現在乾的同樣也是我自己喜歡的事情。”
密室之人,僅有曾銳張鵬與老王三人,而曾銳和張鵬就好像是最優秀的傾聽者,他們一直沉默的聽着老王將他二十年前來在那宮中的故事原原本本說完,也並未發表任何自己的意見看法。
老王的事蹟聽完之後,曾銳很長時間都沒有緩過神來。就連他也沒想到在罪州城裡一個小小的鐵匠竟然還有着如此驚人的背景,更讓他沒想到的是原來宮中要比江湖上的鬥爭更加兇險,就連一個御用的鐵匠尚不能避免。
老王原本是御用鐵匠中的佼佼者,專爲禁衛軍以及傳說中的隱龍衛提供服務。當然,他們所在的位置也決定了他們的冶煉水平同樣達到了華夏大陸的頂尖水準,無聊是技巧還是材料他們都做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
而每一代鐵匠中都會有一名總管,到了老王這一代除了他以外,另外一名技藝高深者便是他的師弟,而他的師傅便是上一代的鐵匠總管,掌握着最爲核心的技術。而下一代的傳人便由他的師傅從他們兩人中選出。
不同於平常的鐵匠鋪,在大內中條條道道的規矩要更多於外界,作爲總管除了要有高超的技藝以外還需要做到統御好宮中的所有鐵匠。而老王並不擅經營人際關係,也不會去刻意討好自己的師傅。他全部的精力都用來鑽研技巧,企圖讓自己的技藝達到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