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這是曾銳的第一反應。之前剛覺得遇着了一位絕代佳人,若不是兩人身份不對等,恐怕曾銳都動了展開攻勢追求的想法,那小鹿亂撞的一瞬間彷彿將一切都拋之腦後,只想和她在一起。
可她這麼兩句話再配上果斷一腳,讓曾銳的愛慕之意頓時打消的一乾二淨。這哪是什麼遺世而獨立的謫仙吶,這分明是會吃人的母老虎啊!
即便是兩人興趣相投,品味一致,姑娘長得再如何驚爲天人美若天仙,可無福消受也沒用吶!
這時路晴將目光一轉看向曾銳,霎時曾銳也有了之前路傳生被盯住的那種緊迫感。好在曾銳別的不行,這裝樣兒的功夫倒是練的爐火純青了,表面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望向路晴,好似怡然無懼。
“想必這位先生便是血色的領頭人,曾銳曾先生吧?”誰知路晴掃過一眼之後,面對自己卻換了一副與對待路傳生截然不同的嘴臉。
曾銳心裡有些打鼓,事出無常必有妖!越是對自己態度恭敬,越是讓曾銳感覺到古怪。要麼便是這事兒難到了非自己出馬的程度,可普天之下比自己強的人何其多,以路家的身份需要求到自己一個健體境的小角色身上來?要麼便是這路家小姐第一眼便相中了自己?曾銳在這種情況下總有些自我感覺良好,不知道的還以爲他是世界的中心呢,他想到這兒竟然還有些後背發涼,姑娘是好,可就這翻臉跟翻書似的脾氣自己也受不了吶!
還好曾銳反應足夠快,點了點頭恭敬地行禮後回道:“在下血色曾銳,不知路姑娘有何指教。”該行的禮一個不少,但也不會特意的卑躬屈膝,能做到不卑不亢對曾銳來說就已經足夠了。
“指教談不上,這一次請曾先生過來,是有事想請您幫忙,還希望您能夠伸出援手救我路家這一代年輕人的性命。”
曾銳邊聽還邊琢磨着這事兒透着蹊蹺,爲何這路家小姐對自己的態度越來越恭敬,竟然連您字都用了出來。
果然,這路家小姐話到後頭藏着事兒,尤其是聽起來這事還不小,由不得曾銳有產生幾分膽怯了。
“您儘管說,只要我曾某人能幫上路姑娘的忙,一定不會推辭。只是若事關重大還望路姑娘能夠事無鉅細的說清楚,別漏掉了一些細節到時候耽誤了路家的大事。”曾銳這話裡不妨有敲打的意思在裡頭,之所以要在這時候說出來是因爲曾銳稍有些不爽,既然是找自己幫忙,自己也來了,還說些套話帶自己入局有什麼意義?自己能來就是最大的誠意了,到了這種時候還要藏着掖着,不能直接敞開了說實在是讓曾銳有些不喜。
聽到曾銳這麼說,路晴稍微蹙了蹙眉,這時候不能不誇耀一句,這冰山美人就連蹙眉的樣子都是美不勝收,像極了畫中人。不過很快便舒展開來,然後輕聲說道:“婷兒,給曾先生沏茶。”
很快一名穿着藍色宮裙的少女便款步姍姍來到了曾銳身前,爲曾銳沏上了一杯清茶倒是很符合主家風格,只是曾銳在心中有些納悶爲什麼兩名丫鬟穿着打扮完全不一樣,這做事兒的態度也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
不過這時候也不是想些這個的時候,於是曾銳端起了茶杯細細品味。其實曾銳是個粗人,他也喝不出什麼好壞來,無非是通過開水的溫度觸碰嘴脣讓自己時刻保持清醒,以保證不會突然之間再次被路晴帶入陷阱,無時無刻不在準備着見招拆招。
“我們路家人的血脈有一個致命的弱點,若是得不到女神鳳凰蚌產出的珍珠磨成粉,那這一代人必定是活不過二十四歲,如今我作爲這一代年輕人中年齡最長的已經二十有二,如不是我在修煉上稍有些造詣恐怕這會已經命喪黃泉了,我二弟修爲不如我,年紀還小我兩歲可現在已經是臥牀不起,近段時間還得不到那珍珠粉可以說是必死無疑了。所以爲了能夠拯救我們路家直系子弟只能千里迢迢將先生請過來,還望先生能夠幫忙助我們路家渡過難關。”
路晴說之前,曾銳稍有些迷茫而不解。原以爲路晴說完之後,自己就算不能對整件事情完全掌控,但至少也算是知道了個大概,再不濟也能自己推算一二了。可真當路晴將事情說完之後,曾銳更加迷茫了,甚至是比之前有過之無不及。
先不說那什麼鳳凰蚌曾銳聽都沒聽過,光是這路家年輕一代人的性命都交在自己這麼一個初次見面的人手裡,想想也不靠譜啊,曾銳可不信什麼自己王霸之氣一外露四海徑向朝拜,這不現實吶!
於是曾銳當下便將自己的這幾個疑問提了出來,不能打無準備的仗,再說了曾銳對這件事別說準備,壓根連把握都沒有一點,不把能弄清楚的東西都弄清楚又怎麼可能敢出手。
“女神鳳凰蚌來源於孫水峽底的一處小世界,這小世界內機關重重稱得上是十分危險,能活着出來的人都說這一世同樣的事情都不想經歷第二次,自己能夠活着出來實屬老天爺眷顧,再也不可能做這等主動尋死之事了。這小世界的入口自然是掌握在我們路家人手中,可它並不是誰有進出的辦法便能夠暢通無阻了,也不知道這小世界究竟人是何人所留但條條框框甚多,確實讓我們頭疼不已。”
聽路晴說到這人,曾銳已經大概瞭解到了一些關鍵性問題了,也不嫌麻煩而是語氣平淡地說道:“路小姐,您儘管說一股腦將事情全都說出來,這樣我活着出來救你們路家的機會也更大。”這倒是句實話,其實即便是九死一生對曾銳來說也沒有回頭路了,自己被路傳生從罪州接到了這峽州孫水峽,如果自己聽完故事之後覺得太過於兇險,勢必會惹得路家不快。即便路家表面大度放自己而去,這回去山高路遠以路家的身份想要解決到自己一個小小的健體境武士那還不是易如反掌。所以這件事,是做的便做,做不得咬緊牙關也只能去了,路家人沒得選,而曾銳其實同樣也沒得選。
一條繩上的螞蚱相互多瞭解一些,不說一定能夠尋得逃生之法,即便是躲閃半分把握對於曾銳來說都是一件再好不過的事情了。路晴看見曾銳確實是在聚精會神的聽着自己講述情況,也沒有多做猶豫順着話茬便接着說了下去。
“其中條條框框很重要的一點便是二十年之內只能進入這小世界三個人,否則小世界便會承受不了其重壓直接崩壞消失,另外一點便是踏入小世界的修士修爲不可高過健體,也就是說最強也僅僅是允許健體境巔峰的修士。數年前已經有兩名當代健體境的佼佼者應下了這事踏入過這方名爲鳳池的小世界,不過並沒有取得那蚌中珠相反還將自己的性命永遠的留在了鳳池內,而這二十年間便只剩下了最後一次機會,如果這一次機會也抓不住,我們年輕一代由我路晴首當其衝,後面的弟弟妹妹很快也會步入我的後塵,所以到了這等危急時刻實在是由不得我不謹慎。”
如果是這樣說的話,那其實一切的道理都能理清了,唯獨還剩下的一點問題便是,即便是在南地像曾銳這樣的健體境修士恐怕並不在少數,以路家的權勢而言,要叫一個比自己強的健體境修士未必會是難事,功夫更高不是更加保險嗎,爲什麼偏偏就是自己?曾銳極有自知之明,他從沒覺得自己能有多優秀。
這種問題最好還是先問清楚好,既然已經決定要下着鳳池,那下去之前總得將一切的謎團都先弄清楚,這樣即便是死了也好做個明白鬼。“路姑娘,若是在南地尋健體境強者,我思前想後以路家的的影響力而言,要挑一個比我更強的健體境修士應該是輕而易舉吧?爲什麼到了最後非要選擇我,實在是也不保險吧?”
“你要說到這事兒,那其實還是與你有關。”
“與我有關?我一個不出名的健體境武士實在是想不到有哪個地方能夠入得了路家法眼。”
路晴美眸流轉,好似帶有一抹奇怪的笑意。
“如果不是你,我們路家一開始首選的兩個人也不會都改變了計劃。”
“因爲我?哪兩個人?”
這兩人打啞謎一般的交談方式,讓在一旁侯着的路傳生完全摸不清頭緒。
路晴也緩緩端起茶杯,撥弄了幾下茶蓋後小抿了一口。擡起手衣袖下滑,露出的雪藕般玉臂盡顯大家閨秀之風。曾銳在心中暗暗想到:這路姑娘若是不說話不論性格光瞅着這模樣這氣質當真是一等一的好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