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現代,張弼的書法更是極爲難得,陳逸在嶺州時,翻看一些拍賣目錄,記得其中根本沒有多少他的書法出現。
張弼的書法,有古代名士曾言,好到極處,俗到極處,這自然是有着精粗優劣之分,俗到極處雖然是貶意,但好到處極處,卻又是非常的褒意之詞,上拍的一些書法,大多都是粗劣之作,不值一提。
哪怕粗劣之作,其真跡也是非常的少,由此可見張弼書法的稀有。
而現在林天寶能夠拿出來這幅書法,又明言對他有些用處,那麼絕不會是一些粗劣之作。
“如果能幫助你在草書道路上越走越遠,這一幅書法又有什麼值得留戀的,更何況,你也幫了我不少的忙,現在外面那麼多人爭相進入集珍閣,就是出自你的手筆,不過那幅書法在我家中珍藏着,並沒有在店中,明日我會帶來給你。”
林天寶沒有絲毫猶豫的說道,陳逸幫了他這麼多忙,這一幅張弼的書法實在不算什麼,哪怕在價值上比起桌子上的章草要高一些,但是他並不在乎。
“林老闆要拿出那一幅張弼千字文來換,當真是令人佩服,陳小友,說起來這一幅張弼的千字文,還是由張大千居士鑑藏過的,有着他的鈐印和題首。”聽到林天寶要拿出的書法,丁潤有些驚異的說道。
這幅書法本身就是非常珍貴,而且又有着張大千的鑑藏,可以說更加有着價值,林天寶能夠拿此書法相換,着實讓丁潤刮目相看。
“書法放在我們這裡是欣賞,但是放在小逸手中,就是學習了,如此的話,我留着也沒什麼用處,小逸。剛纔我們已經說好了,明日帶過來給你,誰也不能反悔。”林天寶搖頭一笑,然後看着陳逸說道。
以陳逸在書法上的成就,已然遠遠超過了他們二人,張弼的書法放在他手裡,只能是欣賞。這是一種巨大的浪費。
古玩界雖然魚龍混雜,但是其中也夾雜着許多的感動和真情。有時候你幫了別人,別人同樣會幫你,陳逸點了點頭,並沒有拒絕,“多謝林叔,我會努力學習,在書法道路上不斷前行。”
“哈哈,這正是我所希望的,丁老弟。既然是爲了展示小逸的能力,那麼不妨把這幅章草千字文也帶過去,也能最大限度的讓他們感受一樣小逸書法的水平。”林天寶點頭大笑了一聲,看了看桌子上的書法,對丁潤說道。
“好,就依林老闆所言,有了這兩幅書法。我那兩個叔叔同意的可能性會更大。”丁潤面帶笑容的說道。
林天寶輕輕一笑,“那我們就等着丁老弟的好消息,現在趕快拿回去給丁老先生吧。”說着,林天寶慢慢的將這幅書法捲了起來,交到了丁潤的手中。
“一定不負重託。”丁潤小心的接了過來,鄭重的說道。隨後與二人道別,向着家族中而去。
等到丁潤走後,林天寶笑着向陳逸問道:“小逸,有着這兩幅書法,再加上丁老先生的同意,我想應該沒有問題了。”
“林叔,在一切沒有塵埃落定之外。任何可能性都會發生,無論是不是能夠得到,我在景德鎮的收穫,已然遠遠超過一個花神杯了。”陳逸笑了笑,他對於丁潤的那兩位叔叔,只有表面上的一些瞭解,對於他們二人會如何去做,他還真的沒有把握。
林天寶贊同的點了點頭,陳逸在景德鎮,獲得了這一套郎世寧的八駿圖瓷板畫,以及其他一些珍貴的東西,更是得到了文大師的親自教導,這些東西,在意義上,比花神杯要重要多了。
如果換做是他,絕對沒有陳逸這般的灑脫,這恐怕也是陳逸能夠取得如此大成就的原因所在。
之後,又與林天寶交流了一會,陳逸又開着車,來到了文大師的品瓷齋,無論有什麼事情,他每天都會抽出時間,來與文大師學習瓷器製作,這是必須要做的。
瓷器製作就像是書法繪畫一樣,三天打漁兩天曬網,根本不會有什麼成就,就像是他的玉雕一樣,也會時不時的用實體化顯示功能,來練習練習。
他的實體化顯示功能,只要鑑定過的東西,以鑑定點都能夠進行實體化,玉石可以實體化,而玉石雕刻的機器同樣如此。
以他現在高級鑑定術的級別,這個世界上的大部分東西,他都能夠鑑定成功。
當然,陳逸有時候也會在想,如果他的鑑定術能夠提升到一種最高級別,不知道能不能鑑定地球,如果鑑定過後,能不能以實體化,顯示出一個一模一樣,有生命的地球來,只不過這一切都只是想想而已。
不說鑑定地球需要多高的鑑定術,就算真的達到了,顯示一個地球所需要消耗的鑑定點,也不是他能夠承受的。
用這實體化顯示功能,不必擔心一些廢掉,只要時間到了,這些由靈氣支撐的東西,都爲化爲烏有,可以說是十分的方便,當然,所消耗的鑑定點也是非常的多。
來到品瓷齋,文老正在製作瓷器,看到陳逸,不禁笑着問道:“陳小友,看你面上暗含喜意,花神杯的事情,應該有着落了吧。”
陳逸微微一笑,昨天他已然將這件事情告訴了文老,“文老,確實有着落了,不過能否得到,還要等待一段時間,現在丁老先生已經答應了,僅他一人不能決定,需要他們家族中另外兩個掌事者一塊答應才行……。”說着,他將今天與丁老會面的過程,向着文老講述了一遍。
“哦,那丁老頭倒是一個不吃虧的人,以你的人情換取,那是他賺大了。”文老驚訝過後,笑着說道,與陳逸在一塊製作瓷器的這麼多來,他可以說是對陳逸有了一個很充分的瞭解。
“咳,文老,多謝您老的誇讚了。”陳逸連忙向文老表示了謝意。
文老笑着擺了擺手,之後沉吟了一下,面色帶着凝重說道:“陳小友,對於丁潤家族,我比你更加了解,他們家族內的情況,比你想象的還要複雜,如果說丁老太爺還在的話,以你所展示的一些能力,定然會讓他同意。”
說到這裡,文老面上帶了些許嘲諷,“不過現在,除了丁潤的父親,丁澤軒那個老頭子,另外兩個人簡直就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貨色,雖然有着丁澤軒的同意,但你也要做好得不到花神杯的準備。”
“恩,文老,我已經有準備了,得到也好,得不到也罷,在景德鎮的收穫,已經超出我的預料了。”聽到了文老的話語,陳逸面上也是露出了凝重,以文老的身份地位,所說出來的話,自然不是空穴來風。
文老笑了笑,“有你這種心境,他日必然會有大成就,不過丁澤軒那老傢伙身爲家主,在家族之中還算有些話語權,就看他怎麼去做了。”
如果因爲一時得不到花神杯,而自怨自艾,那種人,實在是成不了大事。
“好了,現在不必在意這些事情,好好學習瓷器製作,他日,你也能製作出像康熙十二花神杯這般精美絕倫的東西來,到時候,別人也會像你收藏花神杯一樣,收藏你的瓷器。”文老拍了拍旁邊的板凳,對陳逸說道。
陳逸點了點頭,坐了下來,繼續與文老一同製作瓷器,隨着這些天的學習,他對於瓷器製作的熟練程度,也是在不斷增加着,而且在這些天製作完成後,文老也會帶着他前去瓷窯中,爲他講解瓷器燒製時的一些過程。
可以說讓他對瓷器的製作全過程,有了一個全面的瞭解,對於瓷窯的溫度和氣壓,會帶來哪些變化,現在他也在慢慢的掌握。
而景德鎮大部分仿古作坊都在一二十年前,就開始使用節約空間,費用低廉,乾淨易操作的煤氣窯和液化氣窯燒製瓷器,只有資金充足,生產高檔仿古瓷器的作坊纔會採用傳統的柴燒窯燒造。
文老的這些窯廠,有一部分都是柴燒窯,當然,那些現代化的瓷窯,也是不能缺少,這種柴燒窯,所需要的操作難度非常的高,是一種非常古老的技藝,也唯有不多的瓷器製作大師,才能夠完全掌控柴燒窯,這也是爲什麼會有包窯的事情存在。
古瓷中所用木柴燒製,在燒製過程中由於要不斷加柴,所以溫度時高時低,所形成的氣泡也是大小不一,層次感很強,而現代工藝,氣泡大小均勻密集,出來的瓷器是一模一樣,而柴燒窯的燒成效果,不會重複且很難預期,所以,這正是傳統柴燒瓷器的魅力所在。
第二天,丁潤並沒有來到古玩市場,想必是依然在家族之中等待着消息,關於這花神杯的事情,他本人是無法參與的,只有他父親和兩位叔叔,有着決定的權利。
看到這個情況,陳逸則是搖頭一笑,想必在花神杯這件事情上,丁老和另外兩個人有了一些分岐吧,否則,不會兩天都沒有討論出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