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湊過去一看,在明亮的燭光下,七枚銅錢閃爍着瑩瑩的金光,一枚枚都是陽面朝上。
大太太再試,仍是如此,幾次都是一模一樣。
圍觀的人們一下歡呼起來:
“大太太果然懷孕了。”
“恭喜老爺,恭喜太太。”
“………”
三姨太仗着自己年輕姿色出衆,又正被烏知縣嬌寵着,在大太太面前一向無所顧忌。見大太太每次擲出都是陽面,覺得好奇。上前抓過七枚銅錢,說:“我來擲一回,看看怎樣?”說着,將銅錢握在手中搖了搖,往空中一拋。待七枚銅錢全部落到桌子上,大家湊過去一看,枚枚都是陽面朝下。
三姨太立時羞了個大紅臉。
書中暗表:七錢占卜雖然靈驗,但也絕不會都陽面朝上或者都朝下
。這是樑曉樂暗中用異能控制,爲的是證明大太太確實懷孕。也是三姨太不自量力,大庭廣衆之下顯擺逞能,樑曉樂這才讓她卜了個全陰羞辱於她。
樑曉樂見目的達到,又假裝打圓盤說:“你沒有懷孕,又沒許願,自是不準。”
烏知縣見大太太回回占卜都是陽面,並被確定爲確實是懷孕,心中高興。就着箅子蒸窩窩的又問道:“那,小神童,你看本官,命裡可有幾男幾女?”
樑曉樂心想:就憑你好色的本性,一個孩子也不給你。我是看在大太太被遺棄的份上,同時也爲了自己在這裡紮下腳跟,才向小玉麒麟給你求來了這一個。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有了一個,又想要更多,你當這是可以討價還價的物件兒呀?!
轉而又一想,自己要想在這裡紮下腳跟。發展事業,當任縣官是得罪不得的。要想幹大事業,就得能屈能伸,臨時攀附利用他一下,也未嘗不可。
看他剛纔一聽說大太太懷孕表現出來的衝動,也許骨子裡的人性還未滅。這個時空的縣官三妻四妾的有的是,烏由縣裡的胡知縣就有七房姨太太。他娶三房,也許真的是爲了子嗣考慮。果真這樣的話,用孩子來制約他改掉惡習,多行善事。把他塑造成一個公正廉明的好縣官,豈不也是自己造福一方的一項舉措嘛?!
樑曉樂這麼一想,又有些原諒烏知縣了。並決心抓住他的軟肋。改造於他。
“這個麼,不大好說。”樑曉樂一臉認真地說:“常言說:積德行善,蔭護子孫。這個‘蔭護’,不僅僅是保護,還有求來、得到的意思。即便是通過神力相求。你自己也得有這方面的積累。否則,就是求了來,也養不活。
“我供奉的神位是‘太陽之神位’,是上天至高無上的神靈。所以,凡我相求的,無不靈驗。只要你從此一心向善。爲官一任,造福一方。我可向神靈祈禱,保你雙兒雙女。”
“雙兒雙女?”烏知縣驚問道。
樑曉樂點了點頭。
“嗬。雙兒雙女修來的福。老爺好福氣!”一個婆子歡呼道。
烏知縣臉上爬上一抹驚喜,不由又問道:“這雙兒雙女幾年能實現?”
樑曉樂右手掐指做卜算狀,心中暗想:自己的異能和空間還有八年到期,想必小玉麒麟還能伴隨自己八年
。就說:“八年之內。”
烏知縣心想:自己結婚二十年沒有生育過,要想獲得這雙兒雙女。想必都得在小神童的保佑下。看來,自己這一莽撞。還真給自己撞了個大福運。爲了這兩雙兒女,自己說什麼也要留住這個小神童樑曉樂。
可是,據她剛纔說,他們是有緣無份,成就不了夫妻。但卻有兄妹之緣。或早或晚,將結拜金蘭,成爲幹兄妹。
那還等什麼呢?既然成就不了夫妻,那就與她結拜金蘭——拜幹兄妹吧!
烏知縣一心想留住樑曉樂,保住自己的“雙兒雙女”,便一副奴顏地說:“本官虛活四十歲,成婚二十年沒有生育。今天有幸遇見你這個小神童,實現了本官的心願。你剛纔說,你我有緣無份,那,本官願與你結拜金蘭,成爲幹兄妹,如何?”
樑曉樂不卑不亢,笑笑說:“可以。”
於是,烏知縣立馬吩咐丫鬟婆子擺香案,和樑曉樂在庭院裡,焚香磕頭,結爲幹兄妹。二人從此“仁兄”“賢妹”想稱呼。
舉行了結拜儀式,大家說話隨便了很多。四房妻妾圍着樑曉樂,就懷孕之事,問這問那,樑曉樂儘自己所知,一一進行了回答。
此時,啓明星已經升上天際,丫鬟婆子們也都打起瞌睡。烏知縣便讓大家各回各屋休息。
大太太依然和烏知縣睡在書房裡。
樑曉樂還是和桃紅一起,睡在大太太的房間。
…………………
第二天吃早飯的時候,樑曉樂向烏知縣問起米湖縣的稅賦。
樑曉樂的用意是想了解一下這裡的納稅情況,以後好照章納稅。
而聽在烏知縣的耳朵裡,可就成了對昨天“補稅”的追問
。
烏知縣尷尬地笑了笑,說:“不是爲兄非要出難題於你們,實在是萬不得已。今年米湖縣總體呈欠收趨勢。城西農田作物長的還算可以,城東卻遭遇了乾旱,有五、六個鄉鎮甚至絕收。又趕上上面要求修建玉皇廟,資金由地方出。向富戶募捐也很難。聽說你們的買賣興盛,這才說出了交糧如入映月潭水一樣多,木頭如迎日峰一樣高的話,是爲兄一時糊塗,還望賢妹諒解。”
樑曉樂聞聽心中暗想:這修廟建寺乃行善之舉,自己既然趕上了,沒有不幫助之理?!便想用異能從別處移過一些錢財和木料。心裡這麼一想,便對烏知縣說:“哦,原來仁兄爲此事發愁。此乃行善之舉,望仁兄務必落到實處。小妹雖然拿不出如潭水一樣多的糧食,山峰一樣高的木頭,但小小的幫助你一下,還是可以的。”
烏知縣:“此話怎講?”
樑曉樂:“我問你,建玉皇廟的地址選好沒有?”
烏知縣:“選好了。連地基都打好了。因爲沒有資金買木頭做柱子,現在正停工待料。”
樑曉樂:“這樣吧,你可以讓領班通知工匠們上班。今天上午,你能帶多少衙役,就帶多少衙役,咱倆一塊兒到工地看看,或許能發現一、二。”
烏知縣感到好奇,考慮到她乃小神童,便沒再問,點點頭,答應了。
吃過早飯,烏知縣讓柴師爺安排了兩頂轎子,一頂他自己坐,一頂樑曉樂坐。帶領着柴師爺和一般衙役,威風凜凜地去了玉皇廟建築工地。
玉皇廟地址設在田野裡,離着最近的村莊也有一里多路。因爲沒有資金,工程無法進展,被臨時通知來的工匠們仨一夥兒,五一羣兒的散坐在工地上閒磕牙兒。
樑曉樂看了看周圍,發現沒有一個可以利用的借體。正在着急,忽見一個衣衫襤褸的乞丐,從田間小路上蹣跚走過來。
“就是他了。”樑曉樂心裡想。
樑曉樂:“仁兄,修建玉皇廟的銀子有了。”
“在哪裡?”烏知縣驚喜地問。
樑曉樂一指乞丐,說:“就在這個人的身上
。”
烏知縣一看,含笑搖搖頭,說:“賢妹,爲兄知道你想幫助我,可這話也太離譜!他一個衣不遮體的要飯兒的,要說身上有個蝨子跳蚤的,爲兄還信!這銀子豈是他身上有的東西?”
樑曉樂:“仁兄只管讓監工和衙役向他去要。他要不給,就用皮鞭抽他。不過,下手不要太狠,嚇唬嚇唬他也就行了。
烏知縣滿腹狐疑。猛然想起昨晚“調包”大太太之事,又有些心動。便對一個姓張的監工說:“你帶幾個衙役,把這個要飯兒的拉到僻靜處,向他要銀子。他要不給,就用皮鞭嚇唬他。實在不行,打一兩下也可以,不過,不要把他打傷。”
張監工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但縣老爺吩咐了,也只好照着去辦。
張監工帶領四、五個衙役,把要飯兒的拉到僻靜處,向他要銀子。
要飯兒的哭喪着臉說:“我要有銀子,就不出來討要了。”
張監工聞聽,又按照烏知縣吩咐,對衙役們說:“他既不給,你們給我用皮鞭狠狠地抽他。把他抽的皮開肉綻。”
衙役們心領神會,將皮鞭高高舉起,手上用力,讓鞭頭在空中飛快地旋轉的“嗡嗡”作響,一副一鞭斃命的樣子。
要飯兒的看到,心想:這一鞭下了,還不把我抽死?!乾脆活一霎兒算一霎兒,謊稱有銀子,躲過這一鞭再說。
於是,要飯兒的忙擺着手說:“官老爺慢抽,容小子說出銀子來。”
張監工見狀,用手勢制止了衙役,厲聲對要飯兒的喝道:“快說,銀子在哪裡?”
要飯兒的沒法了,指着身下的土地說:“這地下就有銀子,你們刨吧。”
張監工覺得荒唐!又一想:向一個要飯兒的要銀子,本身就荒唐。乾脆來個荒唐對荒唐,讓衙役們刨刨看。
衙役們拿起鎬來一刨,真的刨出一罈銀子來。數一數,修建玉皇廟綽綽有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