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岸邊的魚變少，林跡等幾個孩子拿着三個網兜收成也少得可憐。後來三人在河對岸掃蕩了一條小溪才勉強弄了一筐收穫。
這收穫就不單魚蝦了。他們還撈了好幾只大大小小的烏龜，抓了三四條蛇以及一隻貪吃的水鳥。
蛇這玩意在這個時代滿地都是，好在林跡的三個小夥伴沒人怕這個。
墩木就敢在眼鏡蛇呲牙的時候一把抓住，而後甩鞭子一樣甩，最後能把蛇的腸子給甩出來。林跡要是手裡沒有棍子什麼的，他是絕對不敢靠近的。
中午回到部落，破屠已經回來了，揹回來一把竹子，更多是還在河裡飄着，不知道什麼時候纔會飄到這邊。
這把竹子剛剛夠扎一個筏子的，林跡和夥伴們吃過午飯，便動手忙起來。
用尖利的石片削去枝葉，用石頭砸破竹筒，弄成比較統一的長度，在沙地上來回拖動磨掉竹皮上的毛刺，最後用繩子加橫杆紮起來就成了。
“幾根？”林跡排好竹子問。
“十八。”朱猴張嘴就來。
“……二十五，二十六，二十六根。”石喙默默數了一下後回答。
“墩木？”
“八以後是什麼？”
“……九。”
這算是半工半讀了。適當的時候把這些帶動起來，他們就會知道數數有什麼用。
鋼竹比較耐寒，但口徑比較小，一般不到十釐米。林跡將它拼成兩排紮在一起。破屠回去補了一覺，便過來幫手，鷹也一瘸一拐出來幫忙，總算把這筏子拼得很結實。
差不多到三四點鐘的時候，筏子下水了。
筏子寬一米多，長八米左右，中間橫着綁了四道橫杆。
四個半大孩子將它推着下水時，周圍一羣人在邊上圍觀着。除了孩子之外，產婦們全來了。大姬熊爪等幾個老人也到了河邊。
幾個老人是看過漓魴部的舟船的，一看這筏子和漓魴部的舟船不一樣，便很是失望。於他們來說，漓魴部的舟船就是後世的航空母艦，有了它，在水裡可以自由來去。
“我就說竹子怎麼能做舟船呢，弄成這個樣子，有用？”
“漓魴部的舟船可是要河神託舉才能不沉的，這些伢子就是在胡鬧。”
“我少時也看過人拿浮木當舟船，結果那人就翻滾下去了。”
“且看看。”
林跡拿着竹竿先跳了上去，在上面晃了一晃，往那邊走了幾步。
剩下三個孩子在邊上有些猶豫。他們雖然敢淌水過河，不過都還是旱鴨子，看到那飄飄蕩蕩的筏子，還在跳上去的時候滑出去了一些，不太敢往上跳。
“沒事，浮力很好。上來吧。”林跡在上面跳了兩下，發現筏子只沉了三分之一不到。很有信心把四個孩子都載上來。
大姬跟身邊的人點了點頭，看樣子似乎不會翻滾了。不過具體如何還要看看。
“嘿嘿嘿。你可以先試試。”熊爪在岸上嘿嘿笑着，似乎滿是陰謀。
這年頭水裡蛇多魚大，人們對淹死人的現象也不能做出合理的解釋，水下幾乎被說成了水鬼縱橫的另一個世界，因此部落的人一般就在淺水區活動，會游泳的幾乎沒有，深水區那幾乎是地獄一般的存在。
林跡帶着孩子們在岸邊撈魚，也會下意識躲開深水區。林跡是知道這些地方的魚不好撈。其他人是怕。
熊爪似乎看到了林跡劃往深水區之後漸漸消失的情景，所以笑得頗爲得意。
“那我先試試了。”看出這些人對水的恐懼，林跡一撐竹篙，往河中間去了。
鷹在岸邊想說我也去，但林跡已經划走了。
河邊的產婦和大姬也微微緊張起來。對產婦來說，林跡就是飯票。對大姬來說，林跡可是值一個青壯有餘的存在。要是這般被水鬼什麼的拖走了，她們可都是會心疼的。
水面上，林跡往河中劃了一圈，不時低頭往水裡看。秋天水清，不時可以看到水裡的游魚。
“我去。一網撒下去，這都是肉啊。”林跡在河中喃喃低語。
“完了，完了，跡被水鬼按住頭了。”朱猴等孩子在岸上暗暗發急。大姬等幾個老人臉上也露出幾分擔憂。
林跡看看這邊，又看看那邊，之後划動筏子往上游劃了一段，從水裡挑起一根竹竿來。
“竹子回來了！”林跡大聲對岸邊的破屠喊。
竹竿出水的時候，着實嚇了不少人。以爲是什麼怪異的東西。看清是竹竿後，都鬆一口氣。
林跡擡頭之間，看到上游更多的竹子往下飄來。感情破屠真折了不少竹子從河裡飄下來了。
林跡看到竹子，將筏子往回一蕩，做了一個所有人都吃驚的事情。
他直接從筏子上跳下了河裡。
“噢！”
岸上的人一番尖叫。熊爪更是卻嘿嘿笑出聲來。看，被河神拉走了吧？
鷹和破屠不等筏子盪到岸邊，便踩水爬上筏子去，而後往河中間撐過去找人。他們才上划子，卻看到河中嘩啦水響，林跡抱着幾根竹子鑽出水面來，對着衆人笑。
“我會游泳。”林跡對岸上擺手。
筏子上，鷹和破屠爲之氣結，索性不理林跡，兩人在筏子上試着劃了起來。鷹站不穩，林跡跟他說了什麼，他就坐下了，而後探出頭看看水面，臉上露出了一抹笑意。
破屠撐着筏子，跟岸邊的人要了弓箭，到了河中停住，抽箭挽弓斜斜射進水裡。
“他們在射水鬼？”朱猴臉嚇得有些白。墩木和石喙也一副面面相覷的樣子。
箭慢慢浮了上來，上面果然好像刺着透明的東西，什麼都看不到。嗯，這應該是射空了。
林跡游到岸邊，跟破屠比劃一下，丟了根短矛過去。
鷹從水裡撿起短矛，舉着短矛靜靜看着水面，忽然短矛猛然扎進水裡，有什麼東西被從水裡挑了起來。
“刺到水鬼了。”朱猴大喊。
只見水花四濺中，一條大魚飛了起來，嘩啦摔在筏子上。
大姬看着河面，露出滿臉笑容。這筏子，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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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爪的臉色卻忽然黑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