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件琉璃,說多也不多,但說少也不少。
何況蘇家賣的雖然只是兩千兩,但是別人轉手賣卻是未必的。尤其是這種稀罕貨色,價值更是不同尋常,往上漲一漲甚至翻倍都是完全有可能的。
榮家這五天便是挖空了心思,專門去找尋了一下之前買去琉璃的那些客人們,說盡了好話,總算是說動了對方同意轉賣出來。
不過這價格也是有些高的,單單四個琉璃他們榮家就已經花費了上萬兩的白銀,最後第五個就拿最初的那個來充數了。
反正也差不多。
就是這麼多的銀子一下子全部如同流水一樣花出去,就算是榮家也是有些心痛的,之後手頭上估摸着都要拮据許多了。
“這回咱們可是下了血本了!”榮家公子不無感慨地說道,旋即神色鄭重地對着手下的諸位手下們吩咐道,“總之到時候咱們萬萬不可出現任何的差錯,否則本少爺的一番努力可就全都白費了!”
只要能先將這件事給糊弄過去,後續他們先不去和蘇家硬碰硬,裝聾作啞一段時間,然後再伺機尋找機會打探到琉璃的製作秘方。
這樣纔能有逆轉局勢的機會。
“少爺,您儘管放心,您的吩咐我們都已經辦好了!”最是殷勤的孫管事首當其衝,諂媚地笑着。
“等到時候範副使大人一開始銷售,我們暗中安排的人就會立刻花高價來買下這五件琉璃,保證不會出現遺漏!”
當然實際上說是高價,也就是左手倒右手的操作而已。
畢竟這上萬兩銀子的寶貝,他們怎麼可能甘心像蘇家那樣低價賣出去?
而到時候真正開售的時候,究竟要賣給誰還不是他們榮家說了算?暗箱操作這種事情實在是再簡單不過的了。
“那就好!”榮家公子滿意地點點頭,心中暗自想着:“現在萬事俱備,只等到時候陪着範毅林把這出鬧劇給演完就完事兒了。”
說到底,和蘇家有深仇大恨的又不是他,他就是爲了這些利益而給範毅林當走狗而已。何必要爲了這些事情真去自斷雙臂損失慘重呢?
話音落下,榮家公子忽然擡頭有些奇怪地看了面前的孫管事一眼,詫異問道:“咦孫管事,你的臉怎麼了?……”
“哦哦,回少爺的話,這個是小的前些日子不小心摔傷的……”
孫管事訕訕一笑,擦了擦右邊臉頰上的略微青腫的痕跡,有些心虛地回答着。
他自然不會直說是自己在外面找幾個青樓女子玩樂的時候被家裡的母老虎給抓了個正着,才落得這麼個慘相。
說來也是奇怪,最近自己好像特別倒黴,不僅是這件事,而且還有錢袋子也不小心弄丟了,還失手打碎了兩個名貴的瓷器,就連吃飯都能噎住……
真是事事不順!
“難道最近自己惹上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他不禁有些鬱悶地向着,考慮是不是等哪天去找位大師驅驅邪,不然真感覺渾身都不舒服。
……
而此刻在蘇家這邊,杜白自然是不知道他們在暗中打着的小算盤,他也的確沒有興趣知道。
因爲他接下來就要聯繫除了呂家之外的第一批的合作世家,順便召開一次正式的會議。
這第一次的合作的家族都是經過了一番調查,除了之前主動來示好的溫家之外,還有其他的五個家族,都是與範毅林沒有什麼瓜葛,之前也一直沒有參與雙方之間戰爭的中立者。
不過說是中立者,但更多的也是講究利益的驅使。
這一次若非是琉璃實在是太珍貴,背後的利益巨大,他們恐怕也不會輕易和蘇家開展合作。
誰都知道有了琉璃就能賺大錢,也沒想到這獨一家的蘇家會願意分享出來一些利益來換取盟友……
此刻在酒樓裡面,關於商討此事的宴席便正在舉行着。
“杜公子……不,杜大哥!”
宴席上,弟弟呂明志首先便是舉起酒杯,一張圓臉上難得地擺出一副正經的表情,慷慨激昂地說道:“多謝杜大哥看得起我們兄弟二人,將琉璃這等寶物交給我們來售賣!”
“不錯!”哥哥呂明義雖然瘦成了竹竿,不過還是十分努力地舉起酒杯嘆聲道,“說來你可能不信,以往那些外人們看我們兄弟二人就如同看待兩個只能依靠家世的廢物一樣,根本看不起我們!”
杜白覺着有些好笑,這一點恐怕再明顯不過了。你們二位兄弟若說生意或許沒什麼本事,但是花天酒地倒是一把好手。
不過他本就也並未真的指望這兩人發揮出什麼巨大的潛力,或者說只要他們依託着呂家給他支持也就足夠了。
“承蒙杜大哥的照顧,此次琉璃的生意終於可以讓我們二人一展身手,洗清先前身上的屈辱,讓所有人都意識到,我們兄弟二人絕不是廢物!”
他們這番話是絕對的真心實意。
起初本來也只是看在徐志巖的面子上幫一把這個從窮鄉僻壤上來的小家族,誰會知道竟然會有這等大殺器拿出來?
以前他們平日裡可是沒少受白眼,尤其是在出面幫助了蘇家之後,更是影響了呂家以前不少的生意,讓他們的處境更加顯得艱難了。
連呂明志都沒心情吃美食,瘦了許多。
現在這幾天以來,他們的地位顯著提升,以前看他們不起的傢伙這會兒都巴結了上來,就是爲了求得一個提前預定琉璃的名額,可是讓他們趾高氣昂了許多,很是得意。
也正因爲如此,現在這番話發自肺腑,說得慷慨激昂,兩人一唱一和倒是十分的熱烈。
只可惜在場附和的卻是極少,大概所有人都和杜白想得差不多。
不過畢竟也都是生意人,這時候自然不會互相拆臺的,喝了杯酒也就算是應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