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兩個身體?”
意識到了這點,杜白心頭猛地一跳,油然而生一股興奮感。
不過旋即,他壓制住這股不合適的興奮,開始思考起這具身體的身份以更好地扮演。
“所謂鬼王……”他喃喃自語道,“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鬼怪?”
在同時擁有了兩具身體後,這種超乎想象的事情似乎也不是什麼不能接受的事情了。
但同樣糟糕的是,這具身體也沒有留給他任何有用的記憶信息,一切都得他自己摸索。
他直起身體想要起來,但隨着一陣撕裂般的疼痛襲來,強烈的潛意識告訴他最好不要亂動!
“這具身體上有傷……而且很嚴重……”
杜白很快意識到這點。
也難怪,不然也不會給他機會鳩佔鵲巢,正如那書生也是身死纔給他了機會,想來這具身體也是如此。
但這也不禁讓他暗自咋舌——這具身體的強大,即便瀕死也依舊讓他擁有可以一拳打破天地般的強大感。
可同樣的,他也必須更加謹慎,能將如此強大的鬼王打至瀕死的也必然不是好易與的角色,即便是這裡也一樣危機重重。
就在他靜思的時候,大殿之外忽然傳來了一聲似是嬌媚入骨的呼喚聲:“王,那羣好膽來犯我們鬼城的禿驢已經盡皆退去,連那活佛也震懾於您的實力而離開。死了的那幾個雖然原地坐化,但其舍利子還留着,想必對您的傷勢有些好處……”
“需要屬下爲您拿進來嗎?”
那聲音嬌媚蝕骨,但此刻能聽出隱約有幾分擔憂,不似假意。
“本王現在仍需養傷,那些和尚暫且不管,你只要將舍利子送進來即可。”
杜白開口的時候被自己的聲音給嚇了一跳。
沉重嘶啞恍若萬斤巨石緩緩摩擦一般,卻隱含着一股玄奧的威嚴,讓聽者忍不住就要遵從其命令。這彷彿是這具身體與身俱來的威勢,無人可以撼動。
而對方口中所說的什麼禿驢、活佛什麼的他完全沒有半點印象,心裡難免有些發虛,若是多說兩句容易被察覺到什麼不對,難說會不會趁着自己傷重無力而反水。
他可知道不少的二五仔,不得不小心。外面那個女妖也不知其心性如何,不可輕易信任。
還是等自己養好傷恢復了一定的實力再慢慢接觸爲妙。
言罷,他似有所感地緩緩伸出手去,隨即沉重的殿門緩緩開出一道縫隙,一隻纖細柔嫩的小手一閃而過,十餘粒或大或小金光燦燦的圓珠迅速飛入他的掌心。
門應聲合攏。
“這就是舍利子?和我印象裡的和尚的結石有些不同……”
他那宛若龍爪的手掌握着那些舍利子微微打量,只見其溫潤如玉且金光璀璨,半透明的表面散發着一層光明佛性的光輝。
這光芒若是對普通人可能會讓他們心平氣和,感覺如沐春風,若是長久隨身佩戴甚至能百病不侵,心中向善。
但對於他而言,卻像是誘人的食物在散發難以抗拒的香氣!
恨不得一口吞下。
“爲了養傷……”
他努力剋制心裡的異樣感,將一顆顆舍利子塞入嘴中,猶如吃糖豆一般入口即化,很快一股股暖流順着喉嚨向下,體內微有異動,明顯傷勢有逐漸痊癒的趨勢。
就在這時突然心有所感,他猛地擡起頭,只見之前一直沒注意的背後赫然是幾尊與大殿同高的巨大金色佛像。
只是現在它們表面的光芒已然黯淡,甚至染上層層晦澀不明的裂紋。而此時,那一尊尊佛像的五官上卻緩緩流淌下一行行的血淚,讓其本該和善可親的笑容看起來極度陰森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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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靜昏暗的書房內,略顯渾濁的燭臺油麪上延伸出的芯線懸浮着一朵淺黃色的火苗,時高時低微微跳動,時不時爆出一兩聲輕脆的“噼啪”響聲。
門外忽然由遠及近傳來一陣腳步聲,停在門口後不久便響起了輕輕的敲門聲,似乎是擔心打擾裡面的人讀書的興致。
“姑爺……大小姐回來了,讓您去廳堂一趟。”
一個小丫鬟怯怯的輕喚聲。
斜靠在椅子上正酣睡的書生眼皮微微顫抖,終於緩緩睜開。略顯茫然之後迅速適應了自己的身份轉換。
“知道了。”杜白回聲道。
只是大概是受另一具身體的影響,此時發出的聲音竟然也帶着幾分難以形容的威嚴。
他不清楚的是,外面的小丫鬟也是被嚇了一跳,好一會兒後還心有餘悸地捂住胸口,面上帶着幾分不解。
“奇怪……剛纔姑爺說話怎麼有種太老爺的感覺,威嚴太過駭人,差點喘不過氣來了。”
不過就在她要往回走去時,卻聽書房裡傳來一道略有遲疑的聲音:“你……先等等,我們一起過去。”
丫鬟雖是不解,但習慣性的服從讓她應了聲,乖乖在門外候着。
杜白還沒去過那廳堂,若是一會兒迷了路可就丟人了,讓這丫鬟帶路自然是最好的。
書房裡,重新迴歸這具病弱身體的杜白頗有些不習慣,不過鬼王的那具身體還是重傷未愈的時候,現在已陷入了類似於養傷休眠的階段,也無法多作活動了。
將手上的書好好放回了書架上,滅了燈,打開門,看見門外立着一位個子只到自己胸口的秀美少女,雖已久候多時但她面上也沒有任何的不滿。
“走吧。”杜白沒有多看,只是淡淡道。
伴着淺銀色的月色光輝,在廊道上跟着小丫鬟步子,七拐八彎後杜白終於走到了那廳堂的位置,此時正是燈火通明。
這裡已經坐了好些人,除了下午時那幾個婆子,杜白是一個都不認識。不過坐於正座上的那個最爲顯眼的女子卻是讓他立刻便確認了今晚的主角。
她應該就是自己的娘子,也就是蘇家目前的掌權人——蘇婉妙。
只見那女子五官細緻,容貌精美,沒有任何化妝卻讓杜白也忍不住驚豔了一瞬。她身着一襲淺白色長裙,身上大概是爲了防夏夜的涼風而披上了一層薄紗,頗有幾分淡雅溫和的氣質。而她此時雖是面上還帶着幾分疲倦,卻還是打着精神,故作着與年齡不符的威嚴氣息。
的確,自從蘇老爺子蘇家大半的生意交託於她掌管後,若是始終沒有成長恐怕根本不能讓手下的人信服。
“運氣不錯……”
他本身並沒有對蘇家大小姐的容貌抱有多大的期望,如今看來卻是頗爲驚豔。
杜白對於贅婿的身份並沒有如同這個時代男性那般牴觸,反正無親無故的他對於那些虛名並不在意。反倒是在地球上母胎solo二十餘年的他突然擁有了一個堪稱絕色的妻子,感覺也還不錯。
雖然目前兩人僅僅只是名義上的夫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