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小板凳兒就是把新娘子往小板凳兒上蹾。由於小板凳兒面窄,又硬,新娘子會被硌的生疼。
更有甚者,有的還把小板凳兒反過來,讓四條腿朝上。用力大一點兒,新娘子就會被硌的青一塊紫一塊,老長時間不能坐。有的還被硌破了,很長時間起不了炕。這屬於洞~房裡的惡鬧了。
雖然是鬧洞房,越熱鬧了越好,也沒有一個新娘子願意被礅小板凳。尤其是街坊上的小青年,手頭沒輕重,礅疼礅傷都是有可能的。
亓曉婷雖然知道有神力保護自己,也不願讓他們礅小板凳。爲了達到不挨礅目的,自己首先破了約法三章。在舞扎着躲避的同時,暗用神力,把身體牢牢地固定在牀上。
同時手舞腳踹,讓他們擡不起來,行動也就統一不起來,要麼抓不住,要麼抓住了又被亓曉婷掙脫,好不容易都抓住了,又擡不起來,互相埋怨不肯用真力氣。
甚至有兩個小夥子互相指責,吵着吵着竟然對罵起來
一個小夥子提議說:“既然擡不起來,我們就不蹾了。叫他們滾碌碡,不一樣有趣!”
在一旁看熱鬧的任強聞聽,不由嚇了一跳。他是穿越者,知道這是鬧洞~房中一種最危險的玩兒法,並且他還深受其害。
滾碌碡又叫滾喜牀。就是讓新郎新娘都躺在炕上,鬧的人給他們蓋上一牀被子,讓他們在裡面滾着去找對方,然後抱在一起在裡面滾,只有外面喊停才能停下。
這種玩兒法本身沒有危險。問題出在無限度的鬧上。
任強清楚記的,前世裡自己鄰居的一個新娘子,就被這種玩兒法活活被鬧死了。
那天,他也在新房裡看新媳婦。有人提出滾碌碡,七、八個小夥子把新娘子和新郎官摁在炕上以後,鬧洞~房的不是給他們蓋上一牀被子,而是蓋上了好幾牀。
新娘新郎在被子裡面滾也改成了鬧洞~房的人在被子上面滾來滾去。
滾了半個小時後,見被子裡面沒動靜了,掀開被子一看,新娘已經被悶死了,新郎也只剩了一口氣兒。
出了人命,鬧洞房的脫不了干係。爲了減輕自己的罪孽,大家湊錢補償主家。由於任強也在屋裡,雖然沒有參與滾,也付了連帶責任,賠償了主家一萬多元錢。
今天聞聽又要滾碌碡,任強嚇得面容改色,趕緊給龍一打手勢、遞眼色,讓他給人們作揖又發煙,懇求他們放棄這一玩鬧。
此時屋裡有七、八個大小夥子,哪裡肯聽他的話。有一個小夥子說了句:“這時不動手,還等什麼時候?”
於是,人們七手八腳,把龍一擁上牀去。在搬亓曉婷時,卻搬不
動。
原來亓曉婷也知道滾碌碡的危險,雖然不至於喪命,卻不願意他們壓在身上滾來滾去。便拿定主意,一邊推搡,一邊用神力控制自己,不讓他們搬動。
縱橫大神見狀,知道是亓曉婷不肯讓他們搬動,暗中用力的結果。怕堅持下去露了馬腳,說道:
“新娘子不願意滾碌碡,又打又推的不好得手。這樣吧,武的不行,咱來文的,讓新娘子介紹戀愛經過,怎麼樣?”
人們本來對亓曉婷失蹤兩年多又回來,還帶回了英俊瀟灑的白馬王子感到好奇,縱橫大神如此一說,正對心思,無不熱烈響應:“對,新娘子介紹戀愛經過,要細,越細越好。”
亓曉婷白了縱橫大神一眼,心裡埋怨道:你這不是明知故問給我出難題嗎?讓我如何說!
但人們已經起起鬨來,不說又不行,只好把編好的故事又說了一遍。
人們聽着不過癮,說:“太籠統,說說你們是怎樣相愛的!要故事,不要光說經過。”
“對!說故事,說說你們怎樣親、嘴兒,怎樣擁、抱的?”人羣中有人喊道。
“事實確實就是這樣:他救了我,公司的人就撮合我們訂婚。當時我失憶,不知道自己是誰,身邊又沒一個親人,也就同意了。一恢復記憶,我們就來了。就這麼簡單。”
亓曉婷瞪着眼睛認真的說。同時還不忘給縱橫大神遞眼色,以示他趕緊扭轉話題,別再糾纏這個,她真的沒得可說。
縱橫大神“呵呵”笑着說:“新娘子說的確實是事實。這樣吧,咱讓他倆說笑話、對對聯,內容要逗趣,把大家逗樂了爲止,怎麼樣?”
“行!”
人們符合着說:
“讓他們說對聯。”
“對,一個說上聯,一個說下聯。”
“內容還要新鮮有趣,符合新婚內容。”
龍一說了一大堆,什麼“鳳翔鸞鳴春正麗”、“百年恩愛雙心結”、“在天願做比翼鳥”…………
亓曉婷也一一對上。
人們都覺得不過癮,通不過。說:“你們拿些大家都知道的,人人都會說的搪塞我們呀!”
龍一:“那說什麼呢?”
“與今晚的花燭夜有聯繫的!”
“對,還得逗樂了大家,讓大家受到教育,才放過你們。”
龍一一急,說道:“龍骨一根,退、燒、止癢、生津。”
亓曉婷白了龍一一眼,心道:你出這樣的上聯,讓我如何對下聯。便拿定注意,任憑人們起鬨、大喊大嚷,甚至擺出不對對聯就滾碌碡的姿勢,只是把身子變得重重的,就是不開口。
縱橫大神也知道這樣的對聯新娘子說不出口,又怕亓曉婷再被滾喜牀,便說:“女方的賓客有知道的嗎?可以替新娘子對。咱以男方與女方對對聯取樂。”
人羣中有個學醫的說:“我來對下聯:陳皮二片,消腫、化痰、解渴。 橫批,一日見效 ! ”
人們“轟”的笑了起來。
再找龍一,卻不見了蹤影。
原來,龍一見對聯指向房中事,很是難爲情。趁人們把注意力集中在亓曉婷身上時,鑽出人羣,從簾子後面進了空間。
人們找不到龍一,又見縱橫大神是男方的賓客,又是對聯的發起人,便把矛頭對準了他。幾個大小夥子“呼”地圍到他身邊,說道:
“新郎官不見了,要麼你把新郎官交出來,要麼你替他出對聯。還是像剛纔那樣,必須涉及到洞房之事。”
縱橫大神忙擺手道:“這是你們年輕人的事,我老了,說不上來。”
“不行!”人們異口同聲地說:“你要不說我們就礅你。”說着,就要抻胳膊拽腿。
縱橫大神躲避着說:“那好,我就代表男賓客說一個上聯,你們女方賓客也必須回答的上來,還得說出橫批。否則的話,就算你們輸,自動退出鬧洞房。”
衆人:“可以,但必須有趣。沒趣的話,也算你們輸,乖乖地挨礅!”
“行!”
縱橫大神應道。想了想,說:“上聯:一上一下並非階級壓迫,共創和諧社會。”
人們議論了半天,最後一個潑辣媳婦笑着說:“下聯:幾進幾齣不是野蠻侵入, 造就一代新人。”
一個小夥子說:“橫批:生命在於運動。”
洞房裡爆發出一陣鬨堂大笑。
敖廣擦着笑出來的眼淚,指着縱橫大神說:“你個老不正經,這樣的對聯你也說得出來?”
縱橫大神“呵呵”笑道:“你還說我,要不是當初你說來礅媳婦,我也不會被圍攻!”
轉而又想:你邀我來不能光讓我出洋相,你在一旁說風涼話!便指着敖廣對衆人說:“他是寫對聯的能手,讓他說一個。”
人們又把矛頭指向敖廣。
鬧洞房也分成了兩派:男家賓客與女家賓客。
敖廣忙擺手說:“你們不要受他的矇蔽,我對這個是門外漢,還是讓他說,讓他說!”
縱橫大神:“我已經說了一個了,挨個兒也捱到你了。”
“就是!”人們又哄嚷着說:“挨個兒也挨着你了,說吧,不說就挨礅。”並做出了礅人的架勢。
敖廣畢竟是神獸,呼風喚雨、法術異能了得,這摳文嚼字就遜色的多了。想了半天沒想出來。一拉身邊的張思桓張翰林,說:“老張,你是翰林,你來說。”
人們一聽是翰林,驚叫道:“翰林都來了,那更得多說幾個了!”
張翰林聞聽一驚,知道這是敖廣心急之下言語失於斟酌,忙掩蓋說:“我姓張,叫漢林,漢族的漢,樹林的林。他們跟我開玩笑,叫成了‘翰林’。同音而已,同音而已!”
“既然叫你‘翰林’,”有人也開玩笑說:“文化水兒一定不淺,那你就替他說一個。”
張翰林笑笑:“其實,鬧洞房就是進行性、教育的時候,說說又何妨。不過,你們得對得上來,對不上來,就認輸,結束這場對對聯的遊戲。”
“行!”人們異口同聲地說。
張翰林:“那我就說了,啊。上聯:男英雄單槍匹馬勇闖無底洞。”
人們笑着在底下議論了半天,也找不到合適的對子。
任強見狀,說:“對不上來了吧,認輸吧!認了輸我給你們對上來。”
人們對不上來,只好認輸。
任強咳嗦了兩聲,故作高雅地說:“下聯: 女英雄兩面夾擊生擒獨眼龍。 橫批:英雄兒女。”
人們又是鬨堂大笑。
不過,再也沒人提對對聯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