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毛腿在空間裡負責給小銅鑼要,李洪、東生、李黑兒,負責往外端,見哪一張桌子上少了什麼,就趕緊添足,一點兒空檔也不出。
昨天晚上,人們就吃出了空間食品與市場上的差異,說:“亓家買的水果味道純正,比街上的好吃的多;飯菜也香,所有蔬菜,菜性都很濃,什麼菜什麼味道,吃到嘴裡,越嚼越香。”
有聽說開的是走席,進門就有飯吃,什麼時候吃都行,很多人都沒吃早飯就過來了,想忙完了事就坐下來吃飯。
其實根本就無事可做,不去迎親,不接待新親,不設賬房,進門就是兩個字:“吃!”、“看!”
人們坐在桌子旁,一邊吃,一邊說笑,吃飽了的,見有人來,主動讓出位置,抓把開心果,或是松子什麼的,坐到一邊的閒凳子上去嗑。口乾了,拿串葡萄,或是塊西瓜、梨,潤潤嗓。
飯菜也下去的不慢,尤其是涼拌菜,只要吃上一口,就放不下筷子,吃的肚子滾圓了,還有好多樣沒嘗過來。只好每樣夾一筷子,嚐嚐味道。
還沒有嚐遍,肚裡的已經頂着了嗓子眼兒。只好作罷,撫摸着圓滾滾的肚子,坐到一邊去。
半上午的時候,董仲舒、毛鵬、白尚書、張翰林、單訥、李嵩、步翰林、張狀元、飛毛腿兔子五等,陸陸續續的來了。
亓曉婷把他們讓進空間,與龍一見過面,敘過禮,約好中午來吃飯,便到自己的家鄉視察去了。
原來,他們雖然成了神仙,也不能隨便下界。過去的幾次行動,都是在邊仙姑的組織下進行的,大家一塊兒來,一塊兒走。
邊仙姑是修煉成神,又與紫霄宮有聯繫,便成了棘津州衆神們的統領,誰要下凡,必須有她批准。
所以,亓曉婷叫飛毛腿、東生、李黑兒,也是通過邊仙姑,請諸神也通過邊仙姑代傳,經邊仙姑允許。
今天的時間是一整天,而且可以單獨來單獨往,衆神們好不容易有了這個機會,自是不會錯過,都願意到自己的家鄉去看看,瞭解一下自己的子孫後代生活的怎樣。
他們行動如何,這裡略過不提。
縱橫大神是與龍王敖廣、嬌娜、金蓮一塊兒來的。
由於龍一是過世之龍,敖廣沒有通知龍族,只帶了知情的嬌娜和金蓮。
嬌娜一出現,就被一個人認出來了。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半年前嬌娜印《燕王掃北與永樂遷民的傳說》的那個複印門市的店主。這個人是亓曉婷的鄰居,今天也來參加亓曉婷的婚禮。
店主一見嬌娜,上去拽住袖子說:“我可找到你了,你給我的銀子我還給你放着哩,今天你拿錢來了沒有?拿來了你就換回去。”
嬌娜早把這事忘到耳朵後頭去了,不由一怔:“什麼銀子?”
店主見狀,心想:果然神經有問題,這麼大的事都忘了!便解釋道:
“多半年錢,你在我的複印門市印資料,哦,是《燕王掃北與永樂遷民的傳說》,你給了我一個十兩的大元寶,我還沒找你錢,你拿着資料就走了。這事我一直惦記着,到處打聽你打聽不着,原來你與亓朝陽家是親戚呀!”
嬌娜聞聽恍然大悟,忙說:“噢,是有這麼回事。我還讓你幫我宣傳了呢,你宣傳了沒有?”
店主臉上堆上笑:“宣傳了。我印了好多份兒,凡來我店裡印資料的,我就給他一份兒。
“還別說,自從宣傳了你的《燕王掃北與永樂遷民的傳說》以後,人們爲了要份兒傳說故事,來我店印資料的一下多了起來。我的買賣也興盛起來了。十二分感謝你對我店的幫助。”
嬌娜一翻白眼兒:“這不得了,那銀子就是給你的酬勞費呀!”
店主:“我已經收益不淺,哪能還要你這麼多銀子!你要帶錢來了,就給我一百塊,把你的銀元寶換回去,這樣我心裡還踏實。”
其實嬌娜依然沒有人民幣,店主這樣做,她認爲人家不要銀子只要錢,給她算後賬來了。氣得一跺腳,說:“別處裡用銀子都可以,怎麼你就不行呢?想要錢,你給我九嬸孃要去吧!”
“你九嬸孃是誰?”店主疑惑地問。
嬌娜:“就是今天的新娘子!”店主心道:看來這孩子腦子確實有問題。既然她是亓曉婷的婆家人,我還是給亓曉婷說一聲兒,別落個欺負傻子的惡名。
店主把前因後果對亓曉婷一說,亓曉婷笑道:“她既然給你,你就收着。她家裡有的是錢,這個小姑娘有時好故弄玄虛,以奇特的形式讓人幫她辦事。
“據我看,她撂銀子的目的,就是爲了讓你幫她宣傳《燕王掃北與永樂遷民的傳說》,你這樣做了,收下銀子當之無愧。”
店主:“這也太多了吧?!”
亓曉婷含笑道:“你要覺得不落意,就按她的要求,多印一些《燕王掃北與永樂遷民的傳說》,經常給她宣傳宣傳,也就行了。”
店主不解:“宣傳這個對她有什麼好處呢?都老掉牙的故事了!”
亓曉婷:“我也說不很清楚。她願意這麼做,對你來說也方便,各得其所,各尋其樂吧!”
………………
雖然一切從簡,必要的禮節還是要的。
大凡新媳婦進婆家門時,都是在轎前(或車前)放一個大發糕,新媳婦在伴娘的攙扶下,首先站在一個預先放在轎前的小板凳上,然後再邁過放在小板凳前的大發糕。
發糕是用小麥粉發酵以後做成的。其方法也很簡單:擀一張圓餅排一層棗,越往上越小,直至摞出一個尖來,然後上鍋蒸熟。
新媳婦從上面邁過去,預示着今後的日子一步一層樓。又因做發糕的面是發酵過的,又取其“發家”的意思。
邁過發糕以後,新媳婦的裙子還不能放下來。在院子的北端,也就是北房屋門的前邊,還有一個閃着火苗的火盆,要新媳婦從上面邁過。
這是當地的一個風俗,新媳婦未進屋門先邁火盆,以此來預示今後的日子會“紅紅火火”。再與剛一下轎邁發糕連起來,這樣就有了“新媳婦進了門,小日子興旺發達,越過越好”的含義。
亓曉婷是女娶男,也就省去了坐轎或坐車這一說。但發糕和火盆是一定要邁的。有人便別出心裁,讓亓曉婷在蓋上紅蓋頭以後,由兩個伴娘攙扶着從屋裡走出來時,完成邁發糕和邁火盆這兩個過程。
紅蓋頭是必須要頂的。這也是風俗約定:新媳婦在上拜以前,是不能見任何人的。因爲女人結婚,是一輩子的大事,忌諱特別多。
尤其忌諱屬性與自己相剋的人。新婚之喜,來慶賀的、看新娘子的人特別多,哪裡避諱得過來?新娘子自己一頂紅蓋頭遮住眼,什麼也見不到了。
所以,紅蓋頭要一直頂到上拜。上完拜,進入洞房,再由新郎用戒尺把紅蓋頭挑下來。這之後,再見什麼人也不怕了。
要不怎麼說封建社會的婚姻是“等到入了洞房,挑下蓋頭,”新郎新娘才知道對方長什麼模樣呢!
亓曉婷和龍一,都身穿大紅喜服,亓曉婷頭頂紅蓋頭,靜靜地坐在母親的房間裡;
龍一十字披紅,胸前一朵大紅花,一會兒在空間裡招待諸神,一會兒出來與人們見見面,臉上總是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就這樣,給人的印象還是新女婿害羞,躲到鐵皮房裡不出來。
天近中午的時候,人們來的差不多了。主婚人各屋裡招呼着“上拜”集合人。
亓曉婷頭頂紅蓋頭,由兩個伴娘攙扶着,款款地來到屋外天地底下。
龍一也被人引到,與亓曉婷並肩站着。
在北房門左手天地前面,鋪着一塊紅氈。亓曉婷被安排在左邊,龍一被安排在右邊。
主婚司儀喊道:“一拜天地!”
二人轉過身,衝着天庭磕了三個響頭。在人們看來,這只是儀式,而他們兩人是真情實意地在感謝玉帝賜婚,感謝天庭諸神的幫忙。
“再拜高堂!”司儀又喊道。
兩人向着堂上的父母,又磕了三個響頭。
司儀:“夫妻對拜!”
兩個人面對面相立,深深地給對方鞠了一個躬。
司儀:“送入洞房!”
隨即,有人拿來一匹紅綢,遞給亓曉婷一端,遞給龍一一端。
正在這時,忽然圍觀的人羣一陣躁動,有人說了句“唱喜的來了”,一陣“霹靂啪噠”的竹板聲在庭院裡有節奏地響了起來。
竹板響過之後,一個渾圓的女中高音唱道:
一進大門亮堂堂,
賓客滿棚笑語揚。
花轎一到鞭炮響,
表表孃家的好嫁妝:
金皮櫃來銀皮箱,
八仙桌子象牙牀。
金銀首飾加翡翠,
綾羅綢緞好衣裳。
撣瓶帽筒茶葉缸,
茶壺茶碗帶粉妝。
座鐘掛錶叮噹響,
穿衣鏡子擺中央。
笙響喜樂下了轎,
一對伴娘攙新娘。
跨過發糕邁火盆,
紅氈鋪地拜花堂。
一拜天地諸神佛,
二拜祖宗爹和娘。
夫妻交拜多和美,
歡歡喜喜入洞房。
一喜月老牽紅線,
今日織女會牛郎。
二喜來年生貴子,
將來是個狀元郎。
三喜今日帳子裡,
並蒂花開倆鴛鴦。
這唱喜的,屬乞討類。憑了一口伶牙俐齒,誰家有結婚的,就上誰家去,也不管認識不認識。進了門先打一通竹板,把人們的注意力吸引過來,然後就開始唱。
歌詞大多奉承與讚美,且看見什麼唱什麼,沒有固定稿本。唱完後,討主家幾個賞錢,有的隨即走人,有的則像客人一樣,在主家看新媳婦、吃婚宴。
馬瓊瑩趕緊拿了一張百元大鈔,遞給了說唱人。說唱人也不推辭,接過放進衣兜,便隨着新郎新娘走向洞房。
再說亓曉婷與龍一:到了洞房裡以後,有人遞給龍一一杆秤,龍一用秤桿兒挑下亓曉婷的紅蓋頭。
亓曉婷羞赧地衝龍一一笑,一扭頭,看見了打扮成中年婦女、手裡還拿着呱噠板的邊仙姑,忙起身謝過。
邊仙姑給她打了個手勢,用眼神制止,到後面空間裡去了。
原來,剛纔的說唱人是邊仙姑,亓曉婷爲此激動了一上午。
拜堂以後,鬧婚就掀起了高超。人們把大紅紙洇溼,把墨汁倒在餐巾紙上,往新郎、岳父、岳母的臉上抹。
三個人都被抹了個大花臉。
再就是礅人。龍一、亓朝陽、馬瓊瑩三個人無一倖免,只要有人拽住了,就涌上來五、六個大小夥子,或者年輕婦女,抻胳膊的抻胳膊,拽腿的拽腿,霹靂啪啦蹾一氣。
礅人的喊號子,看的拍巴掌,喊叫助威。場面比唱大戲還熱鬧。
這叫礅新郎、礅丈人、礅丈母孃——因爲這是女娶男。
如果是男娶女,婚禮在婆家進行,被礅的就是新郎、公公、婆婆了。
按說,婚慶日是礅新媳婦的日子,但現如今改成了礅新郎、蹲公公(岳父)、礅婆婆(岳母),新媳婦卻沒人敢動。
這樣的改變也是隨了時代的發展而變化的。現在是自由戀愛,男女處朋友期間,同居的大有人在。一旦奉子(女)成婚,是會礅出亂子來的。所以,人們儘量不動新媳婦。
新媳婦在這一天裡,倒是最安全的一個。
洞房裡的氣氛也很熱烈。一屋子人圍着亓曉婷,讓她唱情歌。
亓曉婷唱了一首又一首,人們還是覺得不過癮,便招呼着找新郎。
“新郎呢?把新郎找來,讓他們倆做遊戲!”
於是,新郎官龍一很快被推進屋裡。他的臉上已經被抹上了墨汁,活像個黑臉關公。顯得白眼珠和牙齒特別白。逗得人們一陣鬨笑。
原來,上拜的時候,縱橫大神和敖廣也出來看熱鬧。龍一上完拜,把亓曉婷領進洞房以後,就來到外面與他們拉呱兒、說笑。
憑着他胸前的大紅花,人們很容易認出他就是新郎官,一夥子婦女“嘻嘻哈哈”笑着,上去就給他抹了個大黑臉。隨即又抻住胳膊拽住腿,把他礅了好幾次。
逗得縱橫大神和敖廣笑得“哈哈”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