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着前世記憶,亓曉婷對桃園有印象:在棘津州縣城東北六、七裡之處,是一個不很大的小村莊,要是能在那裡租賃到房子,比住客棧又強的多了。
“我們一起去看看,如果房子好賃,我們也住在桃園村。我們離得近了,一有你們兒子的消息,也好儘快告訴你們。”
李財主趕緊收拾細軟,掏了一輛馬車,拉着大太太、一個丫鬟、兩個家人與亓曉婷三人,向着西南方向奔去。
嬌娜沒坐過馬車,叮噹的她有些不耐煩,便想一個人騰雲駕霧。亓曉婷抓着她手腕兒,用眼神制止着她。
嬌娜雖然在打鬥中現過身,也飛到半空裡過,在老百姓面前,亓曉婷還是不願她暴露的太多,儘量不增加他們的神秘色彩。這也是亓曉婷爲什麼同意嬌娜暫時離開的原因。
一行人很快來到桃園村中,在李財主拐彎兒親戚的幫助下,租賃了兩處農家院落,李財主與大太太、使女、家人住一處,亓曉婷、嬌娜和李洪住一處。
安排好住處,亓曉婷趕緊把李財主叫過來,商量對付蛇王妃的策略。
“她不是人類,我們也只能找有異能的人來對付她。你想想,咱們棘津州有異能的人都是誰,在哪裡住,我們去找他們。”亓曉婷對李財主說。
李財主點點頭:“這個我知道的還真不多,只知道東北角上有個李黑兒,東南角上有個飛毛腿,別的就知道的不詳細了。”
亓曉婷:“知道這兩個就行。我們再通過他們找別人。有異能的人也愛與有異能的人交往,他們肯定知道的多。你先說說這兩個人都有什麼特點,傳說故事什麼的,我們瞭解起來,也好對人家說話。”
李財主:“好吧,我把我知道的全都告訴你們,我知道的不見得全面,有多少說多少。”
李洪:“這就很好,你知道張三,張三又知道李四,李四知道王五……一個一個都聯繫起來,就是一支龐大的隊伍。”
李財主:“好的。從這裡看正北六、七十里的地方,有個大李紙坊村,村裡有個叫李星兒的,長得五大三粗,力大無窮。也愛幫助別人,我覺得他應該算一個。”
亓曉婷:“你說說他有什麼異能,也就是比別人特殊的地方。”
李財主:“有,但都是聽說的,我可沒有親眼看見。”
亓曉婷:“聽說的就行。有異能的人,都是一個傳倆,倆傳仨,慢慢傳開以後,人們才知道的。有的傳說能流傳幾百年,人們仍然津津樂道。真正親眼看見的有幾個。”
李洪:“只要他有真本事,所做的事情又真實生動,就能流傳下去。”
李財主:“哦,是這樣啊,我就把我知道的全告訴給你們。”
亓曉婷趕緊祭出紙、筆做記錄。有了蒐集《白尚書的傳說》空間黑土地往外擴展的經歷,她不想錯過任何一個關於棘津州境內的傳說故事。
於是,李財主講了李黑兒的故事:
據說,大李紙坊村有個叫李黑兒的人。此人長得五大三粗,力大無窮。十四、五那時,秋場打了糧食,李黑兒頭頂一麻袋,胳肢窩裡夾一麻袋,從場裡運到囤裡,氣不喘,臉不變。
他父親要買牲口犁地,李黑兒說:“買它幹麼,有我哩。”說着,扛着犁杖下了地。
他父親在後頭扶着,他把套股往背上一搭,哈腰拉起犁來。一里長的地頭,一口氣犁到地頭上,隨即又往回返。一上午耕了三畝多地。
有天晌午,從李黑兒的屋裡傳出雷鳴般的呼嚕聲。他母親覺得奇怪,推開門一看,當屋正中臥着一頭大黃牛。那呼嚕聲就是從牛的嘴裡發出來的。李黑兒卻不知去向。
李黑兒的母親也是個精明人。不言聲兒又把屋門輕輕地關上,坐在屋門外的臺階上守起門來。
一直守到起晌,李黑兒打着舒伸從屋裡走了出來。待李黑兒走遠,老太太又回到屋裡看了看,屋裡什麼也沒有。
這消息不知怎麼給傳了出來。人們都說,李黑兒是牛星轉世。要不,他怎麼會有那麼大的力氣?
李黑兒不但力氣大,還是個熱心腸。大李紙坊村緊挨索瀘河,出村就是沙土。
一日,有個拉鹽大車在河坡上陷住了。那大車是木頭軲轆,車上的鹽得有四、五千斤。河坡又淨是河水淤積的細沙,特別暄。那鹽車越動彈陷得越深,眼看埋住半個軲轆了。
這時,西北天上起了老雲頭,要是趕不出去,下起雨來,一車鹽就得化在這裡。
正在這時,李黑兒抱着孩子路過這裡。看到這情景,忙走過去,一手抱着孩子,一手就把鹽車的大軸給擡起來了。
趕車的把式哪裡見過這陣勢,給嚇懵了。傻愣愣地光知道看,忘了趕車了。
李黑兒正運着氣,又不能張口說話,只好用眼神指點他。待趕車的醒悟過來,已經過了兩、三分鐘。
趕車的趕緊配合着,揚鞭催馬,鹽車終於駛出陷坑。
趕車的千恩萬謝,非要給他一袋鹽作爲報酬。李黑兒說什麼也不要,說:“出門在外,誰沒個難住的時候,伸伸手幫個忙,。哪裡能要報酬。天不好,你趕緊趕路吧!”
趕車的激動萬分,說:“你不要東西,能不能把村名和名字告訴我?”
李黑兒突然:“區區小事,何足掛齒!”
趕車的說:“不是這個意思,我是運鹽的,經常從這條路上走,再有個陷住什麼,也好找你幫忙。”
李黑兒聞聽,只好把自己的村莊和名字告訴了他。
趕車的一邊走路,一邊宣揚,把李黑兒說成了大力神。
這話也傳到了棘津州縣城裡面。
李黑兒有個堂叔伯姑姑,跟隨丈夫在縣城做買賣,由於路遠,輕易不回孃家。她聽說了孃家的堂叔伯侄子如此有能耐,便找了家去,央求李黑兒救救她未來的兒媳婦。
原來,棘津州城西、溹瀘河拐彎兒的地方正在鬧河妖。說是有一條很大的泥鰍精,平日躲在洞裡,只要有人從洞外經過,就會猛地伸出頭去,一口把人吞掉。
後來人們知道了這裡有條泥鰍精,誰也不從這裡經過了。這下泥鰍精沒了食物,整天餓的肚子‘咕咕’叫。
於是,泥鰍精想出了一個壞主意:它在水裡的亂蹦亂跳,由於它有妖法,經它這麼一鬧騰,溹瀘河拐彎兒處就濤起浪涌,附近地面上洪水氾濫。頃刻間,離着溹瀘河近的幾個村莊田園被毀,莊稼被淹,人們傾家蕩產。
兩岸百姓苦不堪言,強烈要求縣衙去除妖捉怪,爲民除害。
縣官也曾派衙役領着有異能的人去過幾次,由於泥鰍精太厲害,去的人都戰不過它,傷的傷,亡的亡,後來誰也不敢去了。縣官對這事也不聞不問起來。
溹瀘河拐彎兒處的幾個村莊爲了生活下去,萬般無奈,只好給泥鰍精下跪祈求,請求它不要再危害人們。
泥鰍精說:“你們要安居樂業可以,但也得讓我過上好日子。這樣吧,你們每年給我送一個漂亮姑娘來,咱們便井水不犯河水,誰也不干涉誰。否則的話,我便興風作浪,讓你們永遠不得安寧。”
人們別無他法,爲了生存下去,只好委曲求全,答應了泥鰍精的要求。
距離溹瀘河最近的、也是受危害最嚴重的有張家郝村、暘古莊、李武莊、葛家莊、江家莊,讓哪個村裡出這個姑娘呢?
幾個村的村長商量來商量去,誰也不願意從自己的村裡出。於是,幾個村長就抓鬮,誰抓着了,誰的村裡就出一個年滿十四歲以上的姑娘,送給泥鰍精。
不承想這個鬮被李武莊的村長抓到了。李武莊的村長也學着幾個村的辦法,讓村中有年滿十四歲以上女孩兒的人家抓鬮,誰抓着了算誰家。
李黑兒堂叔伯姑姑的兒子,與李武莊的一個姑娘從小就定了娃娃親。
這個姑娘也不是別人,是堂叔伯姑姑的婆婆的一個表外孫女——婆婆的妹妹的孫女。婆婆的妹妹經常領着這個孫女來走姐姐家,與堂叔伯姑姑的兒子經常在一起玩耍,因此才定的娃娃親。
如今兩個孩子已經長大,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哪知這個鬮卻被姑娘的父親抓到了。一家人抱頭痛哭,姑娘更是哭的死去活來。
消息傳到堂叔伯姑姑家裡,堂叔伯姑姑的兒子氣憤填庸,拿起一把切菜刀,就要去找泥鰍精拼命。
可他是買賣人家出身,不上學了就在店鋪裡站櫃檯,哪裡是泥鰍精的對手。去了也是白送性命。
他母親可着勸他說:“你先別去哩,我聽說你姥姥家有個大力神,是我的一個堂叔伯侄子,我去求他來。有他幫着你,或許能把泥鰍精除掉。”
李黑兒的堂叔伯姑姑先找了李黑兒的母親,說明來意後,哭着說:“這個未來的兒媳婦也不是外人,是婆婆的妹妹的孫女,也就是婆婆的表外孫女兒。小時候經常來城裡住,兩個孩子從小在一起,是真正的青梅竹馬,感情深的不行。
“要是這個姑娘被送給了泥鰍精,自己的兒子保不住就會做出過激的事來。我是想讓黑兒過去,幫着我看住他,別讓他幹出傻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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