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森林石道,眼前赫然開朗,明媚的陽光不再被層層樹葉給遮擋,直接照在愷撒的臉上,讓他忍不住眯起眼睛,好半天才適應過來。
樹林盡頭到城堡的一百多米的距離,此時卻躺着大量的屍體,這些屍體的穿着五花八門,有的只穿着破獸皮——這髒亂的外表一看就知道是最野蠻的蠻族戰士;有的身着軍隊制式的鎖子甲,鎖子甲之外披着一件藍色的罩袍,上面繡着一隻人立咆哮的巨熊,不用說,這些屍體生前所效忠的一定是歐斯特拉卡的主人,卡魯家族。
小平原上滿是屍體,歐斯特拉卡的城牆表面也幾乎被鮮血所覆蓋,幾十架燃燒中的雲梯也告訴他這場戰鬥的規模有多大,遍地的屍體也說明了這場戰爭的慘烈。
這座城堡並不是沒有人,佈滿箭孔的巨熊旗幟依舊在城堡上空迎風飄揚,三三兩兩的士兵臉上帶着倦容,合力將身披獸皮的蠻人屍體從垛口扔下城牆,而後又退回去擡另一具屍體。
就在愷撒默默觀察這座剛剛經歷大戰不久的城堡時,表面佈滿坑窪的鐵皮城門從裡面緩緩打開,在他疑惑的注視下,一隊騎兵緩緩走了出來,在騎兵的身後跟着兩排手持長矛盾牌的士兵。
這些騎兵到裝備並不算好,只能說是普通,他們身着文德軍中最爲普遍的制式鎖子甲,外面也是披着一件繡着卡魯家族族徽的藍色罩袍,頭上戴着覆蓋到眼睛部分的青銅頭盔,在眼睛的部分有兩個洞作爲觀察孔。他們的武器也很普通,一面畫着各種圖案的騎兵圓盾,一柄長矛以及一把插在腰間的騎兵長劍。
騎兵的裝備都不算好,更不要說他們身後的長矛步兵了,這些長矛步兵的裝備更爲簡陋,他們身着皮甲這種最低級的護甲,頭盔也只是最廉價的皮盔,武器更不用說,一柄長矛,一面箏型盾,僅此而已。
就在愷撒觀察這支突然出城的軍隊時,他們已經來到了愷撒面前十米的地方,稍作停頓後,爲首的一名騎士駐馬喝問道:
“陌生的來客,說出你們的意圖!”
見對方一個小小的騎兵就敢這樣傲慢,心高氣傲的羅馬人忍不住了,對他們怒目而視,就差把短劍拔出來了!
用手勢示意士兵們稍安勿躁,愷撒淡然地看着對方,道:“我是護送巴爾家族成員瑞索斯.巴爾的軍隊長官,我要求護送瑞索斯閣下入城。”
“巴爾家族的瑞索斯?”騎士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道:“請讓瑞索斯閣下出示證明,確認身份是否屬實。”
騎士的語氣卻是沒有剛纔的傲慢,愷撒也明白其中的原因,他知道,如果己方拿不出證明瑞索斯身份的文件,那麼對方下一秒就會強硬起來,命令士兵做出攻擊姿態。
點了點頭,愷撒讓身旁的塞古斯都去把瑞索斯請過來,沒一會,這位老人就在衛隊長的隨同下來到了愷撒身旁。
“這就是巴爾家族的瑞索斯閣下,我只是負責護送的軍隊長官,有什麼事你親自詢問他。”愷撒說着,後退一步,把位置讓給瑞索斯,同時示意騎士繼續。
“瑞索斯閣下,請您出示證明身份的文件,等確認身份真實後我將會親自護送您入城。”一見到瑞索斯,騎士就知道愷撒說的話很有可能是真的了,因此他對瑞索斯的態度十分的恭敬,剛纔的傲慢怎麼也找不到了。
“貴族文件是麼,我沒有帶那個,不過這個貴族信物你可以看看。”瑞索斯並不知道剛纔騎士的態度,他樂呵呵的說道,一邊伸出右手,將食指上雕刻着一杆天平秤的黃金戒指展示給對方看,這一看,着實把騎士嚇了一跳。
巴爾家族的殘軍撤到歐斯特拉卡已經過了許久,他如何不知道,巴爾家族的家族成員都戴有一枚刻着天平秤的戒指。天平秤,是巴爾家族的族徽,也預示着巴爾家族成爲貴族前的歷史,在成爲擁有封地的貴族前,巴爾家族只是一個小小的商人家族,在經過幾代人的努力下才成爲一個顯赫的新生貴族。
“大人,您請隨我入城。”確認身份後,騎士再也不敢耽擱,連忙翻身下馬恭敬地對瑞索斯說道。而瑞索斯彷彿是已經習慣了這種場景,並沒有過多的表示,他轉頭看向愷撒,道:“我想和護送我一路的這支軍隊一起入城,可以嗎?”
“當然,這是您的自由。”騎士頭也不擡就連聲應道,他算過了,就這一百多號人入城,也不會翻起什麼浪花,乾脆就讓瑞索斯這個老人一起帶入城了。
忽略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愷撒一行人在騎士的帶領下緩緩走進城門。城門裡的情況和城外相比明顯乾淨許多,在塔樓門口的兩旁排着一排被亞麻布覆蓋的屍體,地上有着一攤攤還沒清理掉的血跡,除此之外便再也沒有其他的戰爭痕跡了。
放眼過去,此時的街道上沒有幾個平民,都是面色疲倦身着皮甲的士兵,這些士兵剛剛從城牆上撤下來,解除戰爭狀態的他們要回到軍營休息一段時間,好迎接未知的戰爭。
愷撒一行人的出現並沒有引起過多的注意,從他們身旁經過的士兵大多隻是疑惑的看了他們一眼,但很快又去忙自己的事。因此,他們一路上沒有遇到什麼事情,很快就到了城堡最中心的執政官邸。
說是執政官邸,其實用小型城堡來形容它更加合適,它是用大塊的方形巨石建城,高達四層,與城牆差不多高度。它的四周建有四座塔樓,透過塔樓的垛口,可以看到數名持弓士兵隱藏在裡面,默默的觀察着外面的情況。
此外,守衛大門的士兵並不是剛纔見到的身着皮甲的士兵,而是穿戴制式鎖子甲與青銅頭盔,手持長盾長劍的精銳士兵。這些士兵一見有軍隊靠近,三步作兩步站在路中間,喝道:
“來者止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