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
遮天樓
一座略顯幾分陰暗的大殿內
慕容龍城臉色沉鬱地端坐在上首,周圍分坐在兩邊的人都有些侷促不安,但畏懼地打量了一眼上頭的慕容龍城,只能老老實實地坐着。
連大氣都不敢喘。
氣氛一時壓抑,尤其是慕容龍城渾身凝重的氣勢,更是讓大殿內,平添一股莫大的壓力。
若是有江湖中人在這裡,定然會嚇得瑟瑟發抖,魂飛魄散,眼前在座的諸位,正是遮天樓一衆高層。
即使其中最弱的一位,放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令人談之色變的恐怖存在。
但現在,他們都只能老實地苟着,戰戰兢兢,一個個眉頭緊鎖,坐臥不安。
既有慕容龍城,冷的像冰一樣的神色,也有近來江湖風雲變幻的局勢,遮天樓越發微妙的局勢與處境。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有人受不了現在壓抑的氣氛,大着膽子,站起來說道:“君上,現如今哪逍遙派聯合江湖勢力,對聖教虎視眈眈,圖謀不軌,如今該如何是好?”
“慌什麼!我遮天樓雄霸天下這麼多年,蓋壓地哪些所謂的武林正道擡不起頭來,不過他們不過是一羣無膽的狗罷了,有君上在,即使哪逍遙子來了,也要飲恨在此。”
王龍曾經是江湖上一位普通的武者,投奔遮天樓後,因爲天資尚可,又懂得鑽營,迎合上意,被慕容龍城看重。
逐漸成爲一位慕容龍城的腦殘粉,當下就毫不客氣地一拍桌子,一臉不屑地說道。
那睥睨的姿態,彷彿在說,一切都是土雞瓦狗,來多少,殺多少。
只看的慕容龍城手癢難耐,微不可察地一動,忍不住想要揍他一頓。
以前只覺得對方有點能力,又說話中聽,這纔對其青眼有加,着重提拔,坐上三十六聖主之位。
但眼下看來,也是蠢貨一個。
於是,慕容龍城心動立即行動,直接運轉真元,隔着兩丈遠,就一巴掌拍了上去。
啪!
這一掌雖然只使了三分力,但快準狠,直接將那人抽得一個趔趄,摔倒在地。
瞬間,嘴歪眼斜,腮幫紅腫,一絲鮮血順着嘴角流了下來。
“嗚嗚,擾民了(君上,饒命)!”
王龍臉上滿是不敢置信,旋即熟練地跪倒在地,嘴巴張開,慌里慌張地支吾着,磕頭不止。
四周,遮天樓的一衆高層冷眼旁觀,雖邪道之人性情難測,其中不乏心性涼薄之人,但也有不少熱血俠義之輩,他們看不慣江湖上一些人的假仁假義。
又因爲灑脫隨性的行爲,不合於羣,遭到所謂的武林正道的排斥,無奈之下,加入遮天樓。
但無論是哪一類人,此刻都高坐在位置上,或厭惡,或戲虐,或不屑,或幸災樂禍地盯着倒在地上,痛哭流涕,嚇得瑟瑟發抖的王龍。
並未一人站起來求情。
固然有慕容龍城積威甚巨的緣故,但更多也是因爲王龍平日裡欺軟怕硬,對黑皇一味附和討好,做足了馬首是瞻的架勢。
對下則嚴苛無度,手段狠辣,得罪了不少人。
以往有慕容龍城護着,遮天樓又是足以抗衡天下羣雄的龐然大物,即使逍遙子一人能擋住慕容龍城,也是杯水車薪。
故而遮天樓的日子還不算難過,慕容龍城也就看其順眼幾分。
但隨着這三年,武林正道逐漸扳回劣勢,高手層出不窮地出現,而逍遙子又成了天下第一人。
遮天樓的日子就開始一天比一天難過。
王龍的愚蠢也就一天賽過一天,有此下場,被慕容龍城厭惡,場中人都樂見其成。
有人盤算着出去後,如何落井下石,痛打一下落水狗。
以消多年的怨氣。
也有人在心中嗤笑,暗罵諂媚逢迎之輩,不會審時度勢,終究要遭人厭棄,不得長久。
“蠢貨!”
看着底下一點骨氣都沒有的屬下,慕容龍城直覺臉上燒疼,感覺以往對他的看重都餵了狗了。
當下心中暴怒,但考慮到眼下正值用人之際,這傢伙再不濟也是實打實的高手,能爲遮天樓身先士卒,也算是廢物利用。
“丟人現眼的東西,還不快退下!”
“si(是)!si(是)!”
王龍如蒙大赦,着急忙慌地出了大殿,期間,還因爲太過緊張和激動,被絆了一腳。
殊不知,正因爲此舉,徹底讓慕容龍城給他判了死刑。
所謂一失足成千古恨,不外如是。
待王龍離開,大殿又重新恢復寂靜。
“君上,現如今以逍遙、少林、丐幫等爲首的江湖各大勢力,來勢洶洶,集結在天山腳下,來勢洶洶,如何應對,還請君上示下,我等也好早做應對。”
距離慕容龍城最近的人開口說道。
此人名爲血佛,面目兇狠,一道狹長的傷疤,自左眼角開裂至嘴角,更加增添幾分猙獰。
在遮天樓位高權重,是僅次於慕容龍城的存在。
一身半步先天的武力,當世能夠與其匹敵之人可謂寥寥無幾,屈指可數。
是一位隨時有可能踏入先天真元境的存在。
他的話,連慕容龍城也不得不重視。
看着眼前這位少林棄徒,慕容龍城眼中精光一閃,旋即開口說道:“如今各派聯合,欲要攻我遮天樓,雖人多勢衆,高手如林,但我等也佔據地利和人和,天山易守難攻,遮天樓更是機關重重,只要本座擋下逍遙子,其他人不足爲慮。”
說着,慕容龍城話音一轉,盯着血佛,開口說道:“前提是你能跨出那一步,屆時攜先天之威,一舉鎮壓江湖各派,不僅困境自解,遮天樓也會因此名氣更上一層樓。”
血佛面露難色,擡頭看着慕容龍城,欲言又止,他雖然已入半步先天,看似跟先天境界只有一紙之隔。
但這半步卻宛如天塹,那層紙如何都捅不破,令血佛頭疼不已。
如今慕容龍城這一說,這位手上沾染無數血腥,殺人不眨眼的老魔,瞬間覺得壓力山大。
即使武林正道已經攻到天山腳下,也未曾令其產生這般壓力。
先天難,難於上青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