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御書房內,大順皇帝正站在書桌前臨摹着一副書法。大順皇上早年南征北戰,馳騁沙場,最是彪悍不過。到了晚年,卻迷戀上了書法。剛開始的時候,是爲了修養心性才接觸書法。到了後來,竟然是真的喜歡上了。
御書房內,懸掛了無數名家名作。皇上沒事喜歡臨摹名家書法,以期能博取衆家之長,創出屬於自己風格的書法來。現在擺在桌上的,卻不是名家書法。而是紀雲在殿試上的試卷。
紀雲的顏體書法,遠遠沒有達到大成的地步,但是其莊嚴雄渾的風骨,已經初現端倪。顏體書法,在異界這旮旯還是獨樹一幟,別無分號的。皇上第一眼見到這書法,就不知不覺地喜歡上了,顏體書法的大氣磅礴,很對他的脾性。
皇上張國基一板一眼地臨摹着顏體書法,漸漸沉浸在莊嚴雄渾的風骨之中。張國基臨摹書法的時候,最忌諱動靜。因此只要皇上在御書房臨摹書法,身邊的太監們都不敢來打擾他。
“啓稟陛下!西南緊急軍情,是鐵鷹傳信發來的!”
鐵鷹傳訊乃是皇家最高機密,只有最緊要的軍情纔會啓用。不過大順承平已久,鐵鷹傳書已經是多年不用了。如今忽然看到鐵鷹傳書,太監總領谷庸不敢怠慢,也顧不上皇上正在臨摹書法,匆匆親自跑來稟報。
張國基手一抖,筆下剛要成形的‘放’字,最後一撇拉的老長,成了敗筆。張國基猛地把筆擲到地上,正要發怒,忽然間醒過神來,大聲問道:“你個奴才剛纔說什麼?鐵鷹傳書?還不趕緊給朕呈上來!”
谷庸連忙雙手捧着奏摺,進了御書房,待皇上一把抓過奏摺,便小心翼翼地侍立在一側。
張國基一把打開奏摺,剛看了兩眼,猛地一拳砸在書桌上,順勢一掃,把書桌上的東西全部扔到了地上。谷庸連忙趴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把散落在地上的東西拾了起來。
“TMD,這個這個,好大的膽子!等朕把他抓回皇宮,一定抽他的筋扒他的皮!谷庸,速去召集各位大臣,到乾清宮候駕!”
谷庸連忙應道:“是,奴才遵旨!”然後,倒退出門,飛快地安排小太監去了。
一時間,皇城陷入了慌亂之中。
大順朝是三天一朝,這天不是上朝的時間,各位官員都比較悠閒。但是突然間接到傳訊,皇上震怒,令衆位大臣到乾清宮候駕。誰都不知道什麼事啊,但是皇上震怒,可不是玩的。衆位大臣匆忙穿戴好官衣,已最快的速度向皇宮趕去。
一時間,皇城的主要幹道上,到處都在鳴鑼開道。甚至還出現了好幾個官員的開道人員撞車的事故。老百姓可都慌了神了,不知道到底出了啥事,無數人不免惴惴不安,四處打探消息。
皇上吩咐的時候,可沒說要那些人上朝,要幾品以上的官員上朝。谷庸只好把有資格上朝的京官全部請來了。很快,七八十號京官齊聚乾清宮,把個乾清宮擠的滿滿當當的。
衆官到齊,皇上隨後跟了進來。一進門便皺着眉頭說道:“怎麼來了這麼多人?谷庸這個奴才是怎麼辦事的?三品以下的官,都回去吧!”
三品以下的官員,紛紛跪拜而出,屋裡只剩下了十五六個大臣。
剩下的大臣剛要行禮,張國基不耐煩地一揮手說道:“免禮免禮!朕剛接到西南鐵鷹傳書,鎮南王造反,衆愛卿議一議。”
皇上的話猶如石破天驚,瞬間把十幾位大員給驚呆了。這十幾位大員,那個不是宦海沉浮,人老成精?那個的養氣功夫都修煉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但是皇上說的這個消息太過驚人,十幾位大員無不被震驚到無以復加的地步。
不過這十幾位大員都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精了,經過短暫的震驚之後,很快恢復了常態。兵部尚書率先說道:“陛下,臣這就回去調集大軍,即日揮軍南下。不過還要戶部尚書鄭大人軍需要及時到位。”
戶部尚書連忙說道:“軍需沒有問題,國庫雖然艱難,但是一應軍需還是能湊出來的。別的用錢的地方,暫時先放一放。”
大學士時遷說道:“兩位尚書大人所言極是,但是遠水不解近渴。發動大軍,兵馬糧草,沒有十日八日的功夫,恐怕都不能成行。但是西南那邊的局勢,卻是迫在眉睫。
眼下的當務之急,乃是弄清楚西南的情況。鎮南王是幾時造的反?已經佔領了多少城池?有沒有勾結地方官夥同造反?只有弄清楚了這些事情,纔好有針對性地作出相應對策。”
衆位大員的視線都轉向了皇上,皇上把手上的奏摺一摔,鐵青着臉說道:“衆位愛卿自己看吧!”
時遷從地上撿起奏摺,先遞給了首輔趙大人。首輔掃視了幾眼,轉手把奏摺遞了下去。等衆位大員都看過奏摺,趙首輔喃喃地說道:“奇怪,難道鎮南王乃是倉促行事?事先並沒有萬全的準備?到底是什麼事情使得他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嗯,如此倒是朝廷之福!那個黃岡知府討厭的很,竟然臨陣逃脫。這麼一來,黃岡是保不住了。黃岡一失,西南門戶大開。爲今之計,只有先詔諭中原府,憑藉金河天險,阻攔鎮南王叛軍。”
吏部尚書鐵青着臉說道:“黃岡知府臨陣逃脫,乃是臣下失職,臣懇請陛下降罪。這個黃岡知府一定要嚴辦,以儆效尤,這種先例萬不可開。”
時遷說道:“懲戒之事,容後再議。趙老所言及是,中原府必須建立一個固若金湯的防線。但是如此放棄整個西南,未免太過兒戲。以臣之見……”
“啓稟陛下,西南又來了一封鐵鷹傳書!”
張國基猛地站起身來,喝道:“呈上來!”谷庸惴惴不安地捧上奏摺,張國基一把抓了過來,打開掃視了一眼,然後細細看了下去。看着看着,臉上漸漸有了笑容。
“不錯,不錯!好個狀元郎!朕下放他到西南,算是放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