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秋水瑤的話,紀雲不由吃了一驚。靠!老子不過是隨便說說,竟然都能說中?!陳天華本來只當紀雲是胡說,可聽秋水瑤也這麼說,不由便信了八分,忍不住問道:
“世上真的有這麼一塊大陸,那裡還有着不亞於咱們的文明?聽紀公子這麼一說,陳某是真的好奇了!不知紀公子可否描述一下這塊大陸的文明程度?”
這個我是真不知道啊!何況身邊還坐着一個秋水瑤,只要一開口,保管露餡。紀雲不着痕跡地把問題推給了秋水瑤。沒想到秋水瑤也是完全不知情,只知道極西之地有這麼一塊大陸。
都不知道就好辦了,於是紀雲繪聲繪色地挑揀了一些地球上的古文明,講給兩人聽。紀雲的口才是極好的,地球上下五千年發生的逸聞趣事更是浩如煙海。兩人如聽天方夜譚,不由沉迷進了紀雲的講述當中。
等紀雲講的口乾舌燥,嗓子沙啞,這才簡明扼要地總結一番,結束了講述。此時月已西墜,其他畫船上的燈火都熄滅了。陳天華看了看月色,大笑道:
“痛快痛快!今日聽紀公子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夜色深了,就不打擾兩位了,陳某告辭!”說完,長身而立,度到了船身上。
陳天華乘坐的船一直就跟在後面,此時見陳天華走出船艙,快速劃上,很快便搭上了木板。陳天華登上自己的畫船,與紀雲秋水瑤遙遙抱拳,俯身進了船艙。
“大將軍,兄弟們已經把莫愁湖團團圍住,只等大將軍一聲令下,馬上把這幫反賊拿住!大將軍,下令吧!”船艙裡還坐了一個濃眉大眼的年輕人,看到陳天華進來,撥亮了油燈,興奮地說道。
“胡鬧!我什麼時候說過要拿人了?誰讓你自作主張的?”
年輕人張了張嘴,訕訕地說道:“屬下見大將軍對這兩個人很有興趣,便當他們是反賊,就把兄弟們都喊來了!”
陳天華不由笑罵道:“你這付急躁性子,什麼時候才能改過來?不錯,一開始我確實覺得這兩個人可疑,有意接近他們。可等我知道,那女子竟然是素心閣的秋仙子的時候,我就知道找錯人了!”
年輕人茫然問道:“什麼素心閣?什麼秋仙子?大將軍,皇上給的期限可是快到了。依屬下看來,管他們是什麼人,反正很可疑,把他們統統抓起來,也好交差。”
陳天華微微一笑,說道:“你在戰場是員悍將,勇不可敵!可是在官場上,你就差得遠了!以前我也懶得跟你說這些,正好今天晚上有興致,索性給你說說當今的局勢吧。
地方官有風言聞事的權利,並且可以匿名上奏摺,這個你應該知道吧?有人舉報西北地界有前朝亂黨,皇上便派我來徹查此事。可是皇上爲什麼會派我來呢?滿朝文官那個不比我花花腸子多?
我猜測,皇上是對幾位皇子起了疑心。滿朝文官除了幾位首輔大學士,幾乎都和幾位皇子有牽連。只有我這個武將,平時根本沒把幾位皇子放在眼裡,和他們沒有任何瓜葛,因此皇上才密旨派我前來。
前朝至今已有上百年啦,百姓安居樂業,就算有幾個亂臣賊子,能掀起什麼大浪?到底是誰舉報的?是何用心?皇上又是什麼心思?是讓我來查反賊呢,還是查幾位皇子的明爭暗鬥?唉!處在這個漩渦之中,遠比在戰場上更危險啊!”
年輕人目瞪口呆地說道:“大將軍,裡面還有這麼多彎彎繞?別問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陳天華笑罵道:“和你說這些,簡直就是對牛彈琴!時候不早了,滾你的吧!”
陳天華走後,紀雲笑着對莫沉風說道:“莫兄,時候不早了,送我上岸吧!”
秋水瑤連忙說道:“天這麼晚了,上岸之後,紀公子怎麼回去呢?不如屈駕在我棲鳳樓住上一宿吧!”
紀雲連連搖手說道:“秋仙子宛如天人,此事若被傳揚出去,有累秋仙子清譽,還要慎重!不過,天色這麼晚了,上岸之後確實找不到馬車。哎,真是爲難啊!要不,我就在棲鳳樓住上一宿?”
於是,莫沉風咬牙切齒地把船划向了棲鳳樓。令紀雲大感失望的是,原來棲鳳樓上臥室並不緊張,遠遠沒到主客同塌而眠的地步。胡亂選了間臥室,望着天上大好的月亮,紀雲卻是怎麼都睡不着。
這個大將軍來的好生蹊蹺,恐怕不像他自己所說,只是單純來尋找‘春風渡’那麼簡單吧?這個大將軍的勢比按察使要大,能不能借來一用呢?
第二天一早,紀雲在棲鳳樓蹭過早飯,這纔打道回府。回到聚英院,抱琴又是等了他一夜。紀雲又是感動又是抱愧,使勁渾身解數才哄得抱琴高興。看着她吃過早飯之後,哄她回房休息去了。
換了身衣服,紀雲打了輛馬車,直奔雙燕巷而去。
到了雙燕巷街頭,馬車停了下來。打開車簾一看,前面的路被一干車馬完全擋住了。前面十幾個公子哥騎着高頭大馬,後面跟了幾十頂小轎,把三丈寬的大街佔的滿滿當當。
下來馬車,付了車資,紀雲準備步行穿過去。在紀雲身邊,有個推着獨輪車的農夫,緊貼着路邊,只等身前的車馬通過。卻見一個長相陰柔的少爺,騎了一匹神采奕奕的白馬,直奔這邊而來。
農夫連忙避讓,哪知他本來就站在路邊,這一讓,連人帶車掉進了溝裡。那十幾個公子哥鬨然大笑。
紀雲心有怒意,冷冷地看了一眼那個陰柔的少爺,走下溝去幫農夫把獨輪車擡了上來。
那個陰柔的少爺臉色一沉,跳下馬來,陰笑着對紀雲說道:“小子,你膽子不小,竟然敢管本少爺的事?”
紀雲正要答話,忽然從後面的轎子裡走下一個女子,脆聲說道:“紀少爺,你怎麼在這裡?是來找我的嗎?郭少爺,這位紀少爺是我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