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會兒錢雲突的兩眼一亮,他想到了一件事情,他看着錢爺道:“爹,你說那趙海買下了流雲居,當初王家搬走的時候,他們家在流雲居那城的傢俱什麼的,應該都沒有搬走吧?如果王家知道流雲居那裡沒有事兒了,他們會不會在去找趙海先生的麻煩?而且那些傢俱什麼的,就是一個很好的藉口,這也是一些大家族慣用的手段,我們不如看一看他們雙方定下來的那份文書,如果王家真的這麼做,那我們就可以提醒趙海先生一下,甚至可以幫他把這件事情給辦了,把這件事情當禮物送給趙海先生,我想他應該會很高興吧?”
錢爺一聽錢雲這麼說,不由得一愣,隨後他卻是兩眼一亮,他太清楚那些大家族坑人的手段了,他當時在給趙海辦文書的時候,可是沒有發現有關於傢俱的歸屬問題,那也就是說,王家完全可以拿這件事情來坑趙海一下,如果他能幫着趙海把這件事情給辦好的話,那這份禮物,絕對是十分珍貴的。
一想到這裡,錢爺馬上就轉身走回到了書架那裡,從書架下面的一口箱子那裡,把趙海和王家買賣房子的文書找了出來,仔細的看了起來,看過之後,他不由得長出了口氣,隨後對錢雲道:“讓你說着了,果然沒有關於傢俱這些東西的歸屬文字,看樣子王家真的是沒安好心,但是如果想要把這件事情解決了,就一定要王家的人同意才行,王家要是真的想拿這件事情來坑趙海先生的話,那他們是不會同意的,你看這件事情該怎麼辦?”
錢雲微微一笑道:“爹,你怎麼糊塗了,王家拿這件事情坑普通人還行,要是坑懂行的,他們可就沒地方說理去了,跟據我們黑木城這裡法律規定,趙海先生買下了流雲居,王家當時也同意了,雙方辦理了文書,那就等於是王家默訂,把流雲居里的東西,全都給了趙海先生了,他只需要在我們這裡辦一個證明就可以了,證明他在買房子的時候,那些傢俱就在房子裡,這個是不需要王家的人的,我們自己就可以辦,有了這東西,王家就算是想拿這件事情來找趙海先生的麻煩也不可能做到,那我們就直接把這件事情給辦了就是了,不過我覺得,我們還是帶上一張空白的文書到流雲居那裡,對流雲居那裡的東西進行一次清點,這樣一是以後讓王家沒有任何的借品找趙海先生的麻煩,第二就是可以讓趙海先生看到我們對於這件事情的重禮,這可是一舉兩得的好事兒啊。”
錢爺一聽錢雲這麼說,不由得哈哈大笑,用力的拍了拍錢雲的肩膀道:“好,好樣的,我兒果然已經十分的精通此道了,我也就可以放心了,這樣吧,今天晚上去趙海先生家裡坐客,你也跟我去,這樣以後你也可以跟趙海先生保持良好的關係了,不然的話,要是有一天爲父去了,那這條線可就要斷了。”
錢雲一聽錢爺這麼說,不由得一愣,隨後他不由得有些不解的看着錢爺道:“爹,你說這些幹什麼,你的年紀也不大,說這些話做什麼。”錢雲是真的很孝順,所以一聽錢爺這麼說,他當然是不高興了。
錢爺到是一點兒也不在意,而是哈哈大笑道:“這有什麼不能說的,我現在年紀越來越大了,現在就算是處理這些書案都有些力不從心了,我看用不了幾天,我就該告老了,要是在告老之前,不把我手頭上的這些事兒給你交待清楚了,以後你想在這院子裡混的好,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回去準備一下吧,今天我們就去流雲居坐客。”
錢雲應了一聲,他也沒有在說什麼,直接就衝着錢爺行了一禮,轉身走了,錢爺看着自己大兒子的背影,不由得微微一笑,他對自己的這個大兒子是十分滿意的,他十分的清楚,雖然說書吏這是一個十分不起眼的職位,但是坐在這個職位上,還是會有很多的好處的,第一可以收到下面人很多的好處,像那些幫閒,每個月都會有孝敬,第二就是來找他們辦事兒的人,也會給他們一些好處,雖然這些好處不多,但是也不少,第三就是消息十分的靈通,郡守府那裡有什麼事情,一般都會通過他們這些書吏,要寫成告示之類的,或是直接就吩咐他們,以後什麼樣的事情該怎麼辦,而這些東西,其實都是十分珍貴的情報,所以他是不想放棄這個位置的,還想讓自己的大兒子,在這個位置上,接着坐下去。
但是想要在這個位置上坐穩了,卻是需要很多的手段和很多的人脈的,要知道在城裡,幫閒可不只有一批,而與他關係好的是一批,還有與其它書吏關係好的,當然,不只是幫閒,還有很多灰色的收入,很多的人見不得光的人脈,這些東西,都是一個書吏安身立命的根本,如果他能在自己告老之前,把這些事情全都交到錢雲的手裡,那以後錢雲在這府衙裡,一定會過的更好,所以錢爺現在已經開始在爲這方面做準備了。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很快就到了下差的時間了,錢爺拿着了一份空白的文書,就直接出了自己的房間,到外面一看,錢雲已經在那裡等着他了,他手裡也拿着一份文書,錢爺以是十分的滿意,接着開口道:“走吧。”錢雲應了一聲,兩父子就出了府衙。
剛一到府衙的外面,就見在府衙的側門不遠處,停着一輛馬車,一個看起來有五十多歲的老人,正站在馬車的身邊,一看到他們出來了,那老人馬上就迎了上來,錢爺和錢雲卻發現,這位老人的一條腿有些瘸。
這位瘸腿的老人來到了兩人跟前,衝着兩人行了一禮道:“錢爺,錢少爺,請上車,我們家少爺讓我來接兩位。”錢爺和錢雲一看這種情況就知道,這個瘸腿的老僕,一定就是趙海的僕人,他不由點了點頭,隨後往馬車那裡走去,一邊走錢爺一邊多看了那老僕幾眼,他一直都覺得那老僕很是面熟。
等到了馬車那裡,錢爺實在是忍不住了,他對那老僕道:“這位老哥哥,我們可是在什麼地方見過?我一直都覺得你面善的很。”錢爺當了這麼多年的書吏,早就知道不要輕易得罪人的道理,所以他對這老僕也十分的客氣。
那老僕一聽錢爺這麼說,不由得微微一笑道:“錢爺你真是好記性,小老兒以前也是一個幫閒,當時我跟着大家一起請錢爺你喝過酒,不過後來我受了傷,幹不得幫閒這活計了,算算我與錢爺也有十多年沒有見過面了,沒想到錢爺竟然還能記得我。”
錢爺一聽這老僕如此說,到是一愣,隨後他不由得笑着道:“原來如此,怪不得我覺得你面善,沒想到我們竟然還一起喝過酒,更沒有想到,你竟然到了趙海先生的府裡,這還真的是很有緣那。”錢爺到是真的沒有想到,這老僕以前竟然也是一個幫閒,怪不得他看着這老僕不像一般的僕從。
那老僕笑着道:“是啊,這真的是緣份,錢爺,你請上車,不然一會兒天黑了。”錢爺和錢雲上了車,那老僕就趕着馬車,直向流雲居里走去,而錢爺坐在馬車的車廂裡,卻是壓低了聲音對錢雲道:“雲兒,你看出什麼來沒有?”
錢雲沉聲道:“這位趙海先生,與那些幫閒的關係好像是很好啊?看這位老人的樣子,他幹不了幫閒之後,日子一定不好過,現在卻入了趙海的府裡,這說明他與那些幫閒的關係確實是很好,父親你覺得呢?”
錢爺點了點頭道:“確實如此,那些幫閒,內部其實還是很團結,就算是這些因傷不能在幹幫閒的,其它人如果有能力也會幫幫他,而他能進趙海的府裡,就說明這件事情絕對不簡單,要說這裡面沒有其它幫閒幫忙,我可是不信。”
錢雲點了點頭,隨後他皺了皺眉頭道:“可是爹,那趙海拉攏這些幫閒的幹什麼?這些人要錢沒錢,在勢沒勢,要武功也沒有武功的,他們能幹什麼?”錢雲對於這件事情,還真的是十分的好奇,他真的是想不明白,爲什麼趙海會拉攏這些人。
錢爺卻是臉色疑重的搖了搖頭,接着沉聲道:“你可不要小看了這些幫閒,這些傢伙的情報,幾乎是整個黑木城裡是爲靈通的,如果他們的情報不靈通的話,他們是幹不了這一行的,如果趙海真的把這些幫閒給拉攏到了他的手下,那他就等於是多了一張情報網,此人所圖非小啊,我們與他接觸一定要小心才行。”
錢雲一聽錢爺這麼說,不由得臉色也是一沉,他沉聲道:“那父親,我們還要與這趙海接觸嗎?”錢雲十分的清楚,如果趙海真的在黑木城這裡圖謀什麼的話,那他們要是與這趙海走的太近的話,以後說不定會惹上什麼麻煩,那對於他們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兒。
現在他們家族的佈局已經完成了,他從文,爲文吏,可以在郡守府裡有一份差事兒,沒有人敢動他,而錢風從武,如果他真的成爲了他師父的弟子,那以後前途更是不可限量,在這種情況下,如果他們在去招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煩,那實在是有些不划算,他們現在家族只要穩定的發展,過些年就算是不能成爲黑木城這裡的大家族,也可以成爲一箇中等家族,根本就沒有必要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