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古方並沒有轉頭去看吳立天,而是沉聲道:“這是關係到我們夜叉一族生死存亡的事情,我不能不緊張,這一次我一定要給血殺宗一個教訓,要讓血殺宗的人知道,我們夜叉一族並不是那麼好對付的,這一次我準備親自動手,我到是想要看看,血殺宗裡現在有什麼高手,老吳,如果我死了,你一定要指揮大軍,把血殺宗儘量的拖在這裡,一直到我們後面的防線準備好爲止。”謝古方的聲音一直都十分的平靜,但是那平靜之中,卻又透着無比的堅定,而他的話,卻是讓吳立天一下就愣在了那裡。
他們兩人並不能算是朋友,以前還是敵人,吳立天之前之所以跟謝古方緩合關係,也是爲了獅心皇的計劃,所以要說他跟謝古方的關係有多好,這個還真的說不上,甚至他根本就沒有想過要跟謝古方成爲朋友。
但是現在謝古方說的這些話,卻是讓吳立天一下就愣在了那裡,因爲他可以從謝古方的話裡,聽出了必死的決心,謝古方已經想好了,自己就算是死,也要讓血殺宗的人知道夜叉一族的厲害,面對這樣的一個人,吳立天突然覺得,自己以前是那麼的卑鄙,那麼的不堪。
吳立天突然想要成謝古方成爲真正的朋友,而做爲朋友,他真的不想讓謝古方就這麼死了,所以他開口道:“老謝,你不要開玩笑了,我們與血殺宗的戰爭,並不是一兩場的勝負就能決定的,我們必須要做好,長時間對戰的準備,你怎麼能想着現在就與血殺宗拼命呢?你要是死了,對我們夜叉一族來說,可是一大損失。”吳立天對於謝古方的指揮能力還是十分清楚的,他十分的清楚,謝古方的價值,絕對不僅僅體現在他的實力上,他的指揮能力纔是他最有價值的地方,所以他不想讓謝古方死。
謝古方卻是沉聲道:“沒有用,這一次的戰鬥不比以前,以前我們相互之間的戰鬥,可以用種各各樣的戰術來對付對方,但是面對血殺宗的時候,什麼戰術都是沒有用的,血殺宗也不會跟你比什麼戰術,也沒有必要比什麼戰術,他們就是這樣大軍開過來,堂堂正正的與你交手,逼得你也不得不堂堂正正的與他們交手,這樣的對手,是最難纏的對手,因爲他們不會用任何的戰術,而你想出來的辦法,對他們也不會有太大的做用,他們其實已經把戰爭給完全的簡化了,所以指揮能力,對於這樣的戰爭來說,其實已經並不重要了。”
“誰說的,不管是多麼簡單的戰爭,指揮能力都是至關重要的。”吳立天開口道:“血殺宗就沒有戰術嗎?他們看起來是堂堂正正的進攻,其實這不就是一種戰術嗎?他們就是在逼着我們與他們這樣堂堂正正的對戰,只不過現在我們還沒有找到破解他們這種戰術的方法罷了,你怎麼能因爲這個,就想要與敵人拼命呢?”
謝古方搖了搖頭,沉聲道:“他們的戰術你沒有辦法破解,你怎麼破解?進攻他們的基地嗎?他們的基地裡有大量能量武器,有大量的那種可以爆炸的法器,還有很多的人在防禦,最重要的是,他們的基地的護山大陣,也十分的強悍,想在攻擊他們的基地,讓他們退兵,這種方法是沒有用的。”
說到這裡,謝古方停了一下,接着開口道:“我也想過,把我們的人,全都給分成小隊,然後不停騷擾他們,一直跟他們磨,最後把他們給生生的磨死,但是這顯然也是不可能的,因爲他們有那種可以離得很遠就給發現我們的法器,我們根本就不可能偷襲他們,那樣不過就是往他們的嘴裡送菜罷了,最後會被他們一口中一口的給吃掉。”
謝古方嘆了口氣,沉聲道:“我想了很多種方法,都沒有辦法破去對方的這種戰術,他們的戰術大巧若拙,看起來好像是沒有任何出奇的地方,但是也正是因爲如此,所以纔會沒有任何的破綻,本來我還想着,在這裡建立禁空法陣,讓地面步隊與地下的地行夜叉配合,一起對付血殺宗,但是你也說了,他們在地下也有一隻軍隊,戰鬥力一點也不比地行夜叉差,在這種情況下,我們還能怎麼對付他們?要想出來了嗎?”
吳立天不說話了,說實話,他也沒有想出來,雖然說禁空法陣,可以把血殺宗的優勢儘可能的弱化,但也只是弱化罷了,真的就能靠着禁空法陣,就能戰勝血殺宗嗎?他沒有把握,真的是一點兒把握都沒有,在這種情況下,他們還能有什麼辦法呢?沒有,真的是一點兒辦法也沒有,除了拼命之外,一點兒別的辦法都沒有,也許謝古方正是想到了這一點兒,所以才決定與血殺宗拼命的吧,因爲早拼命晚拼命都是拼命,最後的結果也都是一樣的。
夜叉一族是一個十分善於戰鬥的種族,他們可以說天生就是戰士,他們也不怕戰鬥,更不怕死亡,雖然說夜叉一族也有敗退的時候,爲了斷後,也會用詛咒之術,但是總體來說,要是夜叉一族與一般修士對上,一般的修士在韌性上,是絕對不可能跟夜叉一族相比的。
但是就算是夜叉一族在不怕死亡,現在一聽說一個自己所熟悉的人,就要去與人拼命,而且幾乎是一場有輸沒贏的拼命,這幾乎就等於是去送死,卻還是讓吳立天心裡感到十分的不舒服。他好一會兒纔看着謝古方道:“老謝,我們兩個以前是敵人,現在呢,其實也算不上是朋友,但是不管怎麼說,我們全都是夜叉一族,我們有共同的敵人,你這個人呢,雖然說脾氣不是太好,但是你領軍的本事兒我是知道的,說實話,要是單比領兵打仗,我怕是還不如你,你死了對於我們夜叉一族來說,也算是一種損失了,現在我們正在與血殺宗對戰,甚至可以說是剛剛開始準備大戰,在這個時候,你怎麼能有這樣的想法呢?你今天留着有用之身,等到以後對上血殺宗的時候,在出更多的力纔對啊。”
謝古方轉頭看着吳立天,好一會兒突的哈哈大笑道:“老吳,這是我認識你以來,你說的最實在的話,不過可惜啊,我是沒有這樣的機會了,上一次我失敗了,這一次如果我在失敗的話,那我根本就沒有機會在領兵了,與其死在自己人的手裡,那我還不如死在血殺宗那些人的手裡,說不定我還能拼掉幾個血殺宗的人呢。”說完他就不在說話了。
而吳立天一聽謝古方這麼說,先是一愣,隨後他馬上就明白了謝古方話裡的意思,他在政治上可是要比謝古方更加的成熟,所以他一聽謝古方這麼說,馬上就反應了過來,這是虎威國的人,要對付謝古方啊。
一想到這裡,吳立天馬上就沉聲道:“老謝,你這又是何必呢,你現在的實力可是沒有損失太多,你就算是離開了虎威國,你到其它任何一國去,都是會被重用的,你有什麼好擔心的,要是實在不行,你就來我們獅心國,我去跟陛下說一聲,我相信陛下是會接受你的。”
謝古方擺了擺手道:“算了,如果是以前,在血殺宗沒有來的時候,你的方法是可行的,但是現在卻是不行了,現在我們夜叉一族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了,在這個時候,我們夜叉一族最需要的就是團結,我想獅心皇陛下,也是明白這一點兒的,所以你就算是跟獅心皇陛下說了我的事情,他也不可能接受我,他是不會在這個時候,爲了我與陛下產生任何的衝突的,我也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現在一切都是以大局爲重。”
說到這裡他輕嘆了口氣道:“事實上在上一次戰敗的時候,就有人提議要撤退,我當時就知道,如果當時我們撤退了,那麼我們怕是都不會有好結果,所以我沒有走,而是留了下來,準備對付血殺宗,可是這麼做,也等於是把我的退路給斷了,我要是勝了那還好辦,我要是敗了,那我連一點的活路都沒有了,現在各國是聯合了起來,但是從你的話裡我也聽出來了,是獅心皇陛下促成的這件事情吧,整個夜叉一族,有這種眼光的人不多,所以我要是敗了,絕對會死路一條,可惜我不是獅心國的人,我要是獅心國的人,我不會有事兒,但是我是虎威國的人,陛下一心想要收回我手裡的權力,他是不會給我機會的。”
謝古方的話裡,雖然有一些不明不白的地方,但是吳立天卻是明白他的意思,獅心皇眼光高遠,如果謝古方是獅心皇的手下,他就算是失敗了,獅心皇也不會把他怎麼樣,因爲獅心皇知道,現在是夜叉一族生死存亡的關頭,正是用人之際,他是不會動謝古方的。
但是虎威國的皇,卻是沒有這樣的眼光,在他的眼裡,這正是一個好機會,一個收回權力的好機會,所以他纔會想要收回自己的權力,謝古方要是這一次在敗了,虎威皇是不會給他機會的,一定會至他於死地,把他手裡的權力給收走,把他手裡的人也全都收走,那個時候,謝古方身爲敗軍之將,連一點兒反抗的力量都沒有。
一想到這裡,吳立天就不由得有些唏噓,謝古方也算是夜叉一族裡的一位名將了,誰能想得到,最後他竟然會是這樣的結果,這真的是讓人感到十分的不值得,但是吳立天也十分的清楚,他怕是也真的沒有那個能力,能保下謝古方,因爲現在正是需要夜叉一族團結的時候,如果真的因爲謝古方的事情,而讓虎威皇與他們產生矛盾,那對於整個夜叉一族來說,都是一場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