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嫣和同學吃過飯,逛了一會街,才慢悠悠的回到顧家。
只是,今晚的顧家很安靜,整座大宅在黑暗中顯得特別壓抑,顧嫣不禁按了按心臟處,那不舒服的感覺又再度升了上來,悶得像是喘不過氣來。
進了大宅,就看到傭人站在一塊說話,看到顧嫣回來,連忙過來伺候並遞上了拖鞋。
“三小姐。”
顧嫣皺眉道:“怎麼回事,家裡怎這麼安靜,爺爺他們呢,我媽呢?”
傭人還沒說話,顧嫣的母親李宜清急匆匆的從樓上衝下來,看到女兒,劈頭蓋臉的道:“你怎麼纔回來?趕緊的,我們上醫院去。”
顧嫣心頭劇烈一跳,問道:“媽,發生什麼事了?爲什麼去醫院啊。”
“你二叔他們出車禍了,現在正在醫院搶救,我們趕緊過去,你爸他們已經過去了。”李宜清一邊說,一邊套上一件風衣,拉着還沒來得及換鞋的顧嫣就走了。
顧嫣腦袋嗡的一聲,彷彿有什麼在腦海裡炸開了。
出車禍了?
母女趕到醫院,來到搶救室外,顧家人已經在走廊處等着,她二嬸程真雙目無神的站在手術室,眼都哭腫了。
而她爺爺則是坐在走廊的長椅上,滿臉凝重,整個人都蒼老了不少。
顧嫣的心一顫一顫的,嘴脣翕動,還沒說話,搶救室的門開了,醫生如貫走了出來。
衆人都圍了上去。
顧老爺子雙手握着柺杖,嘴脣抿得緊緊的。
“劉醫生……”顧家長子顧長明剛開了個頭,就看到那醫生遺憾的眼神,心裡不由咯噔一聲。
“顧二爺的手術暫時成功,一會會送去重症監護室,但你們要有心理準備,他的雙腿被完全壓住,腰腹以下可能會癱瘓,具體情況,得等他清醒後再複查。”劉醫生道。
“那……”
“我兒子呢,我嶸兒怎麼樣?”程真擠過來急問。
劉醫生遺憾的道:“抱歉,請您節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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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哀這詞一出,程真臉上的血色唰地褪盡,尖叫一聲,人直挺挺的往後倒了下去。
有人哭出了聲。
顧嫣則是捂住嘴,眼淚奪眶而出。
怎麼會這樣,半個月前還好好的,顧嶸還說等她回來後,一起去刷火鍋來着,但她回來了,阿嶸呢?
顧嫣一個踉蹌,看着哀聲一片的走廊,順着牆滑了下來,眼淚糊了雙眼。
隨後,有醫生推出了一張牀,牀上蓋着白布,依稀可以看見白布下的人形。
程真被掐醒了,看到這病牀,推開了身邊的人,一下子撲到那人形上,扯下了白布,看到兒子那還殘留着血跡的臉,慘厲的叫了一聲嶸兒,再次暈死過去。
顧嫣看過去,驚恐不已,不敢再看,把頭埋在膝蓋裡。
她再看不到這個弟弟的音容笑貌了,她來得遲了,假如她再早點回家,是不是就能再聽他喊一聲姐?
忽地,腦海裡響起唐瑜的話:你也趕緊回家吧,免得後悔。
顧嫣不寒而慄,冷汗浸溼了後背,臉色發白。
一語成讖。
這,這是巧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