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瑜在說出那句話的時候,沒有錯過杜娟臉上表情,愧疚,難堪,還有自責,她躲開了自己的視線。
那是慌亂。
她垂下頭,心裡暗歎了一聲,看到這表情,已經沒什麼要問的了。
杜娟好不容易纔找回自己的話,艱澀地問:“小陽,小陽他什麼反應?”
“哥哥說,不管如何,他的父親只有一個,叫陸建華。”唐瑜輕聲道:“哥哥不認陸家人,他只認陸建華這個父親。”
杜娟閉了閉眼,手攥緊了被面,好半晌才道:“你出去吧,我想睡了。”
“嗯。”唐瑜幫她把枕頭放平,看着她躺下,俯下身來看着她,道:“媽,不用想着誰,以後我們一家三口好好過日子就行了,你和哥哥,也不必去巴望誰。”
杜娟看着她,強笑着說了一聲好。
唐瑜走了出去,掩上門的一剎那,聽到被子裡傳來壓抑的哭聲,頓了下,徹底關上了門。
陸向陽就站在走廊裡,已經練了一陣子的古武的他聽力十分好,自然也聽到那點哭聲,黑着臉道:“她是不是問陸家了。”
唐瑜點頭,阻止他要擰開房門的手,道:“讓媽媽安靜的呆着吧,我該說的都說了,估計這會兒她也並不想和你說什麼。”
陸向陽張了張口,有些泄氣地道:“她難受個什麼勁呢,那樣的人家,值得嗎?”
唐瑜把他拉走,他們都不是杜娟,自然不能感同身受。
至於陸家,自然是一個亂攤子,那闖出禍來的姑嫂倆,還呆在派出所叫天不應呢。
陸家確實是焦頭額爛的,甘大花和陸春迎被抓去了,原本想着陸向陽他們是鬧着玩,很快就放回來了。
但這都三天了,人還沒放出來,家裡孩子都嚇壞了,天天在家哭,他們陸家走在村裡也被村民指指點點的,都說他們陸家的人搶劫傷人要坐牢了。
陸家面目無光,陸大娘直接又病倒了,陸家的人要照顧她的同時,還得去奔走撈人。
好不容易找到關人的派出所,見到姑嫂倆,那叫一個慘,頭髮蓬亂,臉色蠟黃蒼白,雙眼無神,給嚇的。
要說甘大花兩姑嫂,平時也就是在家裡窩裡橫,了不起就是在村裡撒潑罵街,那就動過真傢伙了?
不過是搶了一個熟人的玉佩,還沒完全捂暖呢,就被人搶回去了,還是以正大光明的手段,連自己也關進派出所的臨時監獄了。
這關進臨時監獄的,都是些真正犯罪的人,還多是男人,他們說起葷段子來眼都不眨的,還對兩人動手動腳,這嚇都嚇死了。
雖說在派出所裡對方不敢真動她們,但動手動腳的,也是有的。
可憐兩人,連睡都不敢睡死了,就怕被人佔便宜,短短几天,就瘦了一大圈,憔悴得不行。
至於玉佩,她們連想都不敢想了,只盼着早點兒從這鬼地方出去。
這不,一見到家裡男人終於來撈了,幾日來的委屈一下子就爆發出來,哇的大哭出聲,哭着讓他們快把她們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