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陸向陽的身世說開,杜娟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輕鬆不少,像是壓在心頭二十多年的大石被人挪開了,餘下的全是安寧舒心。
杜娟有些欣慰,摸着陸向陽的頭,眼裡全是暖意。
“媽,事出反常必妖,二十年不來找,忽然就有人來找,不是友就是敵,如果真的是那個人找來,你要怎麼辦?”
陸向陽倒不會自大的認爲就一定是他這個所謂生父來找,或許是他自己的底子泄露了,有人來查他。
不過不管是哪一點,都需要謹慎,萬一真的是敵對那方呢?
杜娟微微一怔:“應該不會吧,他當年既然能狠下心拋棄我,怎麼還會找回來。”
“萬一呢?”
杜娟沉默半晌,聲音微寒:“那我倒要看看,他找過來是爲了什麼。”
“媽,不管如何,我們現在的日子很平靜也很安逸,還有媽您也是,生活富足自在,沒必要摻和一些亂七八糟的事,你說呢?我有爸,雖然和他只是短短几年的相處,卻也足夠我回憶一生。後面的,我已經習慣了沒有父親在身邊的日子,所以並不需要有個人來擺我爸的款,做我的主。”
陸向陽這是先把話給說死了,免得杜娟心腸軟,被人哄兩句就信了對方的邪。
“好。我們過自己的日子。”
陸向陽想了想又問:“那個人叫什麼名字?哪的人?”
杜娟的眉眼有些疏冷:“說是京市人,叫顧長耀,但誰知道他是不是用了假名呢。”
京市人?
陸向陽眸子一眯,心裡已然有了主意,也沒再和她多說。
杜娟看着他掩上門,再拿起繡棚呆坐着,久久都沒有刺下一針。
同一時間,京市某個茶館,一個坐在輪椅上的中年男人正在翻着一份資料,半晌才放下,眼中有些悵然,卻又隱隱帶着激動和欣喜。
“資料就這麼多?沒有其他了?”
如果陸向陽在這裡,定然會認出這個輪椅上的男人,就是當日在蘇老的葬禮上見過一面的人,他的名字,是顧長耀,顧家二爺。
坐在顧長耀對面的一個男人道:“就是這麼多了,一個小地方出來的,能有多少資料?難道你覺得這資料有什麼問題?”
顧長耀翻着這份資料,總覺得有些奇怪。
資料太普通了,並沒有透露出多少東西,就是些基本資料,平平無奇的,好像被掩蓋了似的。
隨即,他又搖搖頭,既然是父母都是極其普通的,哪有可能掩蓋,又不是什麼重要人物。
不過,這不重要。
顧長耀把一個信封遞了過去:“辛苦了。”
男人拿了信封打開看了看,便道:“拿錢辦事而已,下次顧二爺還能找我,那麼,告辭了。”
顧長耀並不在意,只是重新看着資料,還有一張小小的證件照片,視線落在那照片上,手指拂了過去。
沒想到,她真的那麼固執,真的把孩子留下來了。
顧長耀說不出是什麼心情,閉了閉眼,半晌睜開,眼中精光四射。
紫城,是該去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