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欣然輕聲說道:“請您把傷口周圍的頭髮剪掉吧!免得傷口發炎。”
樑梓墨聽了她的話,輕笑着說道:“頭髮可不能剪啊!身體髮膚,授之父母,可不能亂剪頭髮啊!”
“沒關係!剪了它還會長得更好更快!”李欣然繼續說道。
樑梓墨放下手裡調好,正要往傷口上敷的藥貼。看着這個執拗的小女孩兒。一時沒了主意。
要知道,這女子落髮就要倫爲尼姑或者道姑,盾身庵堂或者寺廟。眼前這個小女孩兒,雖然現在小臉上滿臉血污。
人也瘦弱得像跟豆芽菜,可是,她那精緻的五官卻告訴他,面前這個小女孩兒再過個三五年,就能出落得跟花兒一樣美麗動人。
這剪頭髮的事情,還是問問她身邊的婦人吧!那應該是她的孃親。
於是,他對坐在李欣然身後的年輕婦人問道:“大嬸兒!您家閨女說的話,你也聽見了,你同意給她把傷口邊上的頭髮剪了嗎?”
年輕婦人從他們來了這個院子後,就一直用紅腫的眼睛看着他。現在,聽到他的問話,也很冷靜的說道:“就依她吧!”
樑梓墨聽到婦人的回答,就在藥箱裡找出一把大剪刀來。
他把剪刀拿在手裡,還是有些猶豫。
李欣然見他還是下不了手,就說:“大哥哥,你要下不了手?要不,我自己來吧?”
樑梓墨拿着剪刀,失笑的看着李欣然那天真的面容。這時目光有些凝重的問道:“你確定要剪?”
“大哥!只是剪刀幾跟頭髮,又不是要命!更何況,這頭髮還是別人的,你緊張什麼?”
李欣然裝出一副萌萌的樣子問道。
樑梓墨看着面前滿臉血跡的小女孩,聽着她說出這略帶嘲笑的語氣,心裡有些不爽。
心想:本公子這是爲你考慮,你居然還敢如此放肆的嘲笑本公子。
哼!不就是剪幾根頭髮嗎?這有何難?
樑梓墨心裡憤憤的想着,拿着剪刀“咔擦咔擦”幾剪刀,就將李欣然頭上,靠近傷口的頭髮剪了下來。
並且還拉着她的手,把那枯黃乾燥的頭髮,一縷一縷的放在她的手心裡。
然後,又用燒酒清洗了一遍傷口。然後,熟練的把那布上的止血藥貼,給她貼好了外面用布條包好。
認真的對李欣然說道:“這頭上傷得這麼厲害,最近這段時間飲食得吃得好一點。
得補一補,少出來吹風,先臥牀休息一段時間。過兩天我還會來給你換藥的。”
李欣然聽到他說的話,擡眼看着他,淡淡說道:“大哥哥!我家裡的情況你也看到了。
你說的這些我都沒辦法做到。現在,我們母女都無家可歸了,還談什麼修養啊?”
樑梓墨聽了李欣然說的話,默默的看着她。心裡突然像被針扎一樣痛。這是怎麼回事兒?
本來,今天跟着這岳家莊的理正,嶽秋平來現場看看。
是因爲自己,剛剛給嶽秋平的母親看了病。聽來喊嶽秋平的村民說,這裡有人受傷了,他才決定來看看的。
沒想到,現在傷口都包紮好了。卻在聽到小女孩說出自己的處境時,心裡疼痛不已。
這種痛,就跟六年前,他在得知道自己的母親過世的噩耗一樣的痛楚。這種痛,曾經讓他幾乎無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