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來自文明世界,生命至上,那麼多的生命因爲她而消失,有誰知道她夜夜都會做噩夢,夜夜都會聽見那些無辜百姓的哭聲。
他們沒有錯,錯的是她,是她擔心暴露身份,是她貪生怕死害了他們。
周雲軒再一次握緊了唯安的手,溫熱厚實的手掌包裹着唯安微微顫抖的手,望着唯安眼神裡露出一絲神傷。
他和她夜夜在一起,又怎麼會不知她心裡的痛。
唯安堅持要去,文心堅決不同意她去,屋子裡氣氛彷彿凝結起來。
“或許誰都可以不去,送封書信給容凌,讓他交出解藥。”曼冬說完,大家都用見鬼一樣望着她。
容凌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因爲一封書信就送上解藥。
看着大家不相信自己的眼神,曼冬並未覺得有異,反而,若是大家贊同她這個方法,她纔會覺得奇怪。
“你們不覺得容凌這裡有問題嗎。”說完曼冬指了指自己的頭,接着道:“他做了那麼多不能用常理來解釋的事情,爲什麼這次我們不順着他的思路走,說不定他會把解藥送過來的。”
“是啊,送封書信而已,又損失不了什麼。”送了他們就有希望不通過戰鬥能得到解藥,不送肯定沒有希望。
是啊,一封書信而已,又不會損失什麼。
見文心和唯安兩人平靜下來,沒爭吵着要去對付容凌,大家的心稍微鬆了鬆。
可是隻要朧兒一天不醒。早晚有一天文心和唯安還是會去找容凌的,只不過是時間遲早的問題。
情形如此危險,沒有一人心裡有放棄朧兒的想法。
容凌慢悠悠回到容府。看着毫無生氣的府邸,心裡越來越不滿。
地方小,人又呆,一點也不好玩,如果不是因爲需要容凌這個身份,他纔不地待在這個如同雞窩一樣的地方。
容家經過管家大力採辦,風景早已恢復當初。甚至比當初的容府還要氣派,府裡丫環不說三步站一人,但十步站一人還是能的。
整個春陽城能與容府相提並論的。恐怕只有城主府了。
紫姨娘去世之後,容凌身邊又多了幾個女人,不過她們沒有姨娘的身份,只做了通房丫頭。
沒人敢在容凌面前抱怨。她們從最開始的欣喜變成現在的恐慌。每到夜晚降臨就是她們一晚上噩夢的開始。
管家手裡拿着一封信,站在容凌房門前,以前這個時辰他是說什麼也不敢來壞容凌好事的,可是因爲送信的主人身份不凡,他纔不得不冒着被責罰的可能來這裡。
屋裡隱約傳來女人痛苦的嗚咽聲,而且還是幾個女人,天空上的月亮早已高高掛起,四周靜謐連蟲子的叫聲都沒有。只能聽見風吹樹葉的沙沙聲,和着那痛若沙啞的嗚咽聲。就像孤鬼夜行。
明明知道房裡正發生着能讓人面紅耳赤的事情,管家臉上無一絲興奮激動之色,後背還浸出了冷汗,灰色長袍下的雙腿也止不住的發抖。
容凌聽見敲門聲,動作緩慢把手上泛着銀光的鞭子一圈一圈挽在手裡,地上四五個不着寸縷的女人慌亂跪爬到兩邊,給容凌讓出一條道路。
幾個女人身上被抽打的全是血痕,容凌吩咐她們不準叫出聲來,實在忍不住痛苦便發出痛苦的嗚咽聲。
房門打開,入眼是容凌光潔的胸膛,領口大大敝開,腰間玉帶傾斜着,頭髮亂了幾縷粘在了臉頰上,他望着出神的管家笑而不語,眼裡一絲殺意掠過。
管家瞬間被驚醒,顧不得其他,撲通一聲狠狠跪在地上。
“少爺,冥冥王派人傳信來了,奴才不是故意打攪少爺的好事,還請少爺饒了奴才吧,饒了奴才吧。”管家額頭緊緊碰地,一會容凌便聞到了血腥味。
“把信給我,滾吧。”不耐煩的聲音在管家頭頂上響起。
拿着銀色皮鞭的手慢悠悠接過管家遞來的信,不再在意管家臉上越來越恐懼的神色,慢騰騰轉身離去。
看見屋裡兩旁跪着的女人,容凌心中閃過一絲不快。
“都滾吧。”
淡淡的話語在屋裡女人耳中如同天籟,她們慌亂的撿起地上沾着血水的衣服,跪着倒退離開了屋子。
管家並未走遠,聽見聲音好奇的回頭看了一眼,臉上露出見鬼一樣的神色,生生被嚇出尿意,再不敢回頭看,加快腳步離去。
容凌拿着信走到牀邊,隨手把銀色皮鞭往地上一扔,拿着信自言自語。
“送封信來是什麼意思。”
把信翻天覆地看了一遍,沒什麼問題,容凌才把信拆開。
入眼字跡龍飛鳳舞,非常好看。
容凌調查過上官冥的一切,知道這是他親自書寫的信,拿着信的手不在像剛纔那樣隨意,動作變得又輕又柔,害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弄壞了信。
一遍又一遍看完信的內容,容凌腦海裡出現了上官冥的身影。
信中言語很平淡,就是來問他要朧兒的解藥,言語之間透出肯定,他就是對朧兒下毒的人。
腦海裡的上官冥對他怒目而視,因爲生氣那張漂亮的臉越發美麗動人,容凌拿着信望着身上支起小帳篷苦笑。
“你是有多啊,平時我沒有餵飽你嗎。”
容凌騰出右手慢慢伸向下面,左手拿着信,身子靠在牀邊的被子上,集精會神看起信來,腦海裡浮現出上官冥的身影,一會臉上露出幸福滿足的神情來。
城主府裡朧兒情況一點未變,沒變好也沒變壞。
“這都三天了,那個容凌到底是怎麼回事,給不給解藥到是回個準信,果然不是正常人。”如果是正常人收到這信,不管他是不是兇手都會回信的吧。
他還真是坐得住啊。
曼冬小聲抱怨完,臉上全是擔憂望着牀上的朧兒。
上官冥這一刻無比想見到容凌的身影,只有他把解藥送來了,心兒纔不會冒險去找他。
容府,容凌望着面前黑黑的藥汁,一臉厭煩捂住鼻子。
太難聞了,讓人直想吐。
爲什麼這具身體會生病,明明已經接收了他的能力,溶合了他的靈魂,爲什麼身體還會生病,爲什麼他所有秘法都治不好這小小的風寒。
這具身體明明是他遺留的血脈,和當初移魂的身體都不同,按理說是不應該出現排斥的情況,到底是哪裡出錯了?
啪地一聲,藥碗砸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容凌一臉怒氣,瞪着端來藥的丫環,丫環雙腿一軟直挺挺跪在地上,低頭默默的撿着碎掉的碗塊,少爺生起病來真是太可怕了。
她記得就今天早上,已經砸了五次藥碗了。
容凌的娘讓丫環趕緊收拾了屋了,把她趕了出去,苦口婆心勸着躺在牀上蓋着兩牀綿被的容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