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里普隨即便去了瓦剌軍主帳,見到了首領也先。“首領大人,始城城高牆堅,若非有重武器相輔的話,這一仗是真的打不下去了。但不知道我們所需的北明火炮炮彈運到了哪裡?”
“哎呀,宰相大人,本首領也正在爲這件事情發愁呢。”也先臉色難看的說着,“按着騰術將軍之前的彙報,他們昨天就應該到達軍營了,只是因爲雨勢阻擋,怕要晚上一天兩,但不要緊,現在大雨已停,本首領又派出了接應的隊伍,想必用不了多久,炮彈就會運抵軍營,那個時候,本首領一定第一時間通知宰相大人如何?”
眼見也先如此的說法,阿里普也不好再度相逼,只得點了點頭,“也罷,即是如此的話,那我在這裡等着首領大人的好消息了。”
“哈哈,一定會有好消息的。”也先十分自信的說着。可是很快,消息便傳了過來,那就是接應的騎兵去了,但一直趕到了賽罕山的腳下,依然還沒有看到半個人影。
“這不可能。”消息回報到主帳中的時候,也先的眼中閃過一道擔憂,但嘴上是絕然不會承認的,“一定是你們走錯了路,與騰術將軍他們錯開了。這樣,再派人去找,給我一寸一寸土地尋找,不可以放過任何一個可疑的地方。”
長年的領兵生涯,也先心中很清楚,戰場上一旦出現意外意味着什麼。但騰術帶的可是一萬騎兵,怎麼可能會悄無生息的憑空不見呢?這其中一定是哪一個環節出了問題。
事實很快就證明了也先的猜測,斥候得了命令之後仔細進行了搜索,果然在賽罕山腳下發現了有一處的泥土十分的鬆散。帶着懷疑他們挖開了那裡,露出了裡面一萬大軍的騎兵屍體。消息飛速的便彙報到了也先這裡,吃驚之餘他讓人去請了阿里普一同商量此事。怎麼說對方也付出了兩萬匹戰馬,是必須要給一個交待的。
阿里普宰相得了消息之後,便迅速的來到了也先的主帳,一入這裡,他便失了往日的沉穩,而是一臉心急火燎的說道:“首領大人,發生了什麼事情?我聽說騰術將軍他們遇險了?”
“是的。”也先低着頭,臉色沉重中帶着不小的火氣。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那些炮彈可是我們花了兩萬匹戰馬換來的呀。”阿里普眼見也先承認了一切,便開口質問着。這一次攻城全等着這些炮彈應急,可是現在被告訴沒有了,接下來要他如何去做?
眼見阿里普竟然想要問罪,也先擡起了頭,一臉不悅的說道:“宰相大人,請你記住,我們不僅損失了一萬戰馬,同時還戰死了一萬騎兵,論到損失,我們比你們的還要大上許多。”
也先一生氣,阿里普纔想到自己的態度有問題,當下語氣緩和了許多,“是的,對於貴部損失如此之重,我深表同情。只是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樣也要有一個交待的吧。那可是一萬騎兵,怎麼可能說被滅就被滅呢?更何況還是一個人都不沒有回來,這太不正常。”
“的確是不正常。”也先很贊同這個觀點,然後帶着一絲懷疑的問着,“宰相大人,你說會不會是五星軍乾的?”
“五星軍?”阿里普先是一臉愣然的模樣,接着就搖了搖頭道:“不是已經確定他們的主力在漠北城方向和始城城內嗎?怎麼可能還有餘力安排人在始城以南伏擊我們?如果他們當真有這麼大的能力,那爲何還要苦守城池?我看不像。”
阿里普是聰明人,按說不會就一些事情直接的發表什麼看法的。可是眼前的事情只要是明白人就能夠看出,五星軍早已勢微,是沒有反擊的實力地。
不僅是他這般在想,也先抱的也是相同的想法。只是他實在想不到什麼其它的原因,這才隨意的試探一說,耳聽阿里普的回答,他也點頭說着,“不錯,五星軍應該是沒有這個實力的。騰術所帶的一萬騎兵雖然不是最精銳的力量,但也不是擺設,想要將他們全部殺死一個不留,那非要幾倍的兵力纔可能做到,五星軍是沒有這個實力的。”
排除了五星軍作案的可能之後,阿里普與也先分別想到了另一股勢力,那就是北明軍。比較而言,賽罕山距離答魯城並不遠,他們也早就聽說北明的二十萬援軍已經從京師而來,那有沒有可能是他們突然出擊,滅殺了騰術等人呢?
雖然說大家現在是盟友的關係,但當利益發生衝突的時候,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的。那可是一萬瓦剌騎兵,擁有着一萬戰馬呢,在加上那麼多的火炮炮彈,便是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來都不會讓人奇怪。
所謂沒有永遠的敵人和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說的便是這個道理。爲了利益,北明軍會做出什麼來,誰又可以說的清?
就在兩位聰明人已經心有所指,但還缺少着證據的時候。前方去探查屍體的斥候小將回來了,帶來了他們所想要的證據,便是在那埋屍坑 裡發現了少量的北明軍服。只是因爲對方在殺之人怕留下證據,又進行了縱火焚燒,以至於連屍體都已經破敗不堪,根本看不清他們是怎麼死的,即便是那些北明軍服也回爲攥在瓦剌騎兵勇士的手中,這才殘留了一些證據與希望而已。
“混蛋,想不到真是他們乾的。”也先生氣之後狠狠揮出一記重拳砸在了面前的木桌上。之前已經有了猜測,現在又有了證據,他已經不疑有它。
阿里普也被氣到了,雖然一萬戰馬就可以引得北明軍冒如此大的風險,似乎是有些說不過去。可事實擺在那裡,已經容不得他不去相信。那麼問題就來了,北明軍即然已經在身後動了手,他們便已經不在安全。介於北明軍與五星軍的中間,可是隨時都有可能會遭受到兩面夾擊的,真若是那樣的話,他們就必須有所動作,不然等着大局以定,一切都將晚了。
“怎麼辦?還用不用等我派人去答魯城中摸一摸情況?”也先有些保守的問着。
“答魯城中早已經封閉,之前我們的人就進不去,現在又出了這樣的事情,便是能夠進去想必他們也不會給放出來的,這樣的調查已經沒有了意義。”阿里普搖着頭。先見爲主的思想之下,他自顧的認爲所有的調查都已經成爲了沒有必要的事情,相反這樣做只會耽誤大軍撤退的時間而已。
“不錯,那我們要怎麼辦?撤嗎?”說着這句話的時候,也先的口氣中明顯帶着一絲的不安。
“撤是要撤的。但在走之前,我們多少也要帶走一些東西。我已經派人察看過了,始城北邊的三十多萬畝糧田已有一部分成熟,如果我們動作夠快的話,還是可以搶走一些的,這樣即可以解決我們自身糧草不足的問題,也可以重創始城,讓他們在短時間內陷入到了糧荒之境,遲滯他們的發展。”阿里普有些不甘心的說着。即然已經確認始城是難以攻下了,便是再去漠北城怕也是冒險之舉,那隻能退而求其次,先把能搶的給搶了再說。
這是眼前最好的辦法,也是唯一可以做的事情。也先這一次所帶的糧草雖然不算少,可這樣保命的東西自然是越多越好,當即便點了點頭,“嗯,我同意這個意見。那就這樣,我們各派一萬騎兵前去搶糧,只給他們七天的時間,至於可以搶到多少,就全看能力瞭如何?”
“也好,等我們搶到自己的糧食之後,其它帶不走的就全數燒掉,無論如何不能留給五星軍。”阿里普補充的說着。
“這樣好。嗯,利用這七天的時間,我們也正好可以把壓在西北線的騎兵都調回來,隨時做好全軍撤退的準備。”也先這般一說,就已經卻實了大家退去的決定。一場雷聲大的攻城行動,註定也要失敗而告終了。
兩位當家人達成了思想統一之後,各派了一萬騎兵向着始城北面的糧食基地而去。但接下來的事情並不順利,面對着黃橙橙的糧食,他們竟然舉步爲艱。
這並非是指這裡有多少的五星軍在此防守,實在是因爲地雷太多了一些,只是前進了兩三裡的距離便各自付出了數百騎的代價。且據回報說,好似那埋在地底,可將他們的戰士掀飛到半空的地雷還有很多,如果想要走完的話,怕是遠非自短時間內可以做到的。
消息傳回,也先與阿里普不約而同的罵着楊晨東的狡猾。明顯這是應該早就布好的局,只是因爲他們一直想等着糧食成熟之後在打主意,所以一直不知給忽略了而已。
“即然不能拿到,那就破壞掉它好了。我們不是還有一些炸藥投石車嗎?將它們開過去,一併將那裡轟爲平地。”抱着兩敗俱傷的想法,也先出了一個狠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