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戰場之前,軍長和副軍長已經找他談過。箭矢之尖陣法的威力昨天韃靼鐵騎已經領教過了,不會有人願意在同一個地方摔上兩跤,今天即然他們趕來,一定是想好了某種對策。所以說,這一仗並不好打。
但戰場之上,不能因心有憂慮就不戰自退,這不是一名猛將應該做的事情,更不是僱傭軍的風格。所以,戰還是要戰的,且還要靈活一戰,大不了就把重騎團和輕騎團都派上去,這也是爲何今天又加了一個輕騎團的原因所在。
相比其它騎兵,輕騎兵的速度更快,更加靈活,一旦對方戰術上發生了改變,他們可以做爲最快最機動的部隊進入戰場之中,握轉戰局。
有了這樣的後手,忻鴻海心中是底氣十足,當來到戰場之上,眼看雙方距離不足三裡之地,已經到了騎兵可以發起衝鋒之時,一聲令喝,“吹衝鋒號,以箭矢之尖陣法向前衝擊。”
嘟嘟嘟嘟嘟嘟嘟...
號聲響起,當下6900人的騎兵隊伍動了起來,分成了近三百支由不同的方向向着對面的韃靼騎兵衝殺而去。
“弓箭發射,留下兩千騎兵於中路,左右各四千人向兩側迂迴,避敵主力騎兵的衝擊。”同一時間時,胡林將軍也下達了命令,通過戰鼓之聲傳向到戰場之上。
原本集中在正中央的十個方陣,一萬韃靼騎兵未等僱傭軍到來,便驟然分開,中路只是留下了兩個方陣兩千騎兵而已,然後左右兩側的弓箭有如雨點一般的落了下來,形成了一道封鎖線,封鎖住僱傭軍前路他們中軍之路。
敵人果然改變了戰法,落在了正騎馬前衝的忻鴻海眼中,眼看着弓箭封鎖了前路,他暗道一聲不妙的同時,腦海中迅速想着各種對策。楊晨東曾說過一句話即在腦海中閃現着。“記住,戰場之上,有時候傷其十指遠不如斷其一指會讓敵人的更加的痛苦。”
聲音還在耳邊縈繞着,忻鴻海馬上就做出了一個決定,“正面衝鋒留給直屬團和三個新兵營,所有獨立團騎兵隨我向右側敵人發起攻擊,重騎團向左側敵人發起攻擊,輕騎兵配合,遠程以弓箭輔助攻擊。”
底牌對手已經知道了,在想玩之前的手段顯然是行不通,爲了以保將力量發揮最大,獲取勝利,這一瞬間,忻鴻海將所有能夠掌握的力量一次性全數拿了出來。
如此一來,忻鴻海手中將在無兵可用,一旦敵人還有什麼後手的話,他就需要得到軍長的支持了。但他依然是不後悔,還是果斷的下了決定。
戰場之上,因爲忻師長的喊聲和命令,身邊的司號員連忙的吹出了幾種號聲,戰場之上,形勢瞬間萬變,各團按着軍令有條不紊的開始選擇着各自的對手。
虎芒與舍別同樣聽清了軍號中的意思,兩人對視一眼之後,虎芒輕輕點了點頭,舍別這便大聲喊着,“新兵師和韃靼師作好戰鬥準備吧。”
忻鴻海上來就把可用之兵全數用盡,做爲他們的上屬,當然要未雨綢繆,不然的話,韃靼鐵騎在出援軍,他們就真的要被動了。
戰場之上,隨着忻鴻海在戰術上的調整,近三百個箭矢之尖的陣法突然改變了方向,直向着左側和正面的敵騎衝了過去。只有右面的四千韃靼鐵騎無人管問,這一幕看了敵將胡林的眼中,讓他不自覺的眯起了眼睛,臉上帶起了笑容。
他有四千生力軍在旁,便可隨時支援兩處戰場,這就等於他把握了主動權,如此一來,已經要立於不敗之地了。
只是這樣的笑容並沒有持續多久,接着一陣大地晃動之聲隨之而來,一羣手握三米長刀的身着重甲的騎兵突然間映入於眼簾之中。
不同於其它的僱傭軍一身軍綠服裝,這支騎兵全身被戰甲包裹着,人人一件黑衣戰袍,鐵製頭盔之上扎站一條黑色羽毛,更顯襯身姿英勇,陣勢不凡。
三米長刀在前,全身着厚重戰甲的騎兵一出現即像是後世明星一般引來了萬衆矚目的目光,他們就是新一軍中重騎團。
重騎團,顧名思義,屬於騎兵中的坦克車,不說手中那三米長刀所帶給人的威脅,僅僅就是那一身重甲便非是普通的武器可以刺透,可以砍傷的。而他們的出現,就似是一道鋼鐵洪流般,給人一種無可敵,不可戰勝之感。
重騎一現,便呼嘯着直向右邊的四千韃靼軍橫殺而去,也讓負責指揮戰爭的韃靼將軍胡林驚聲而起,“不好,他們要對付的是我們的四千生力軍。快,向將軍求援。”
也不怪胡林如此吃驚,重騎團一出現便打破了戰場上的平衡之勢,接下來莫要說重創僱傭軍了,便是能夠保證不敗已然是謝天謝地。如今的他只得把希望放在了忽孛兒將軍的身上,放在援軍的身上。
答魯城城樓上,忽孛兒自然也發現了突然間出現的重騎團。這一刻他的眉頭緊皺,雙拳緊握,這就要開口再派騎兵,但是當注意到戰場之中,不僅重騎團出動,不知何時,兩千多火槍兵也出現在戰場一場的時候,他那正欲派兵之言被強壓在了心中。
他深知,如果自己敢再派援軍的話,這些火槍兵就會進入戰場,甚至連那消失了兩天的火炮或許也會出現,若是如此的話,怕是局面只會更加的糟糕。
“將軍。”一旁的牧仁和高爾兩人並沒有注意到這些,在看到僱傭軍派出了重騎團之後,這便轉頭望來,一幅快下決定的樣子。
面對這樣的詢問之聲,忽孛兒一動未動,彷彿就沒有聽見一般。他看過戰場態勢,就算是加上一個重騎團,在兵力上他們依然還是佔優的。
“快看,僱傭軍又出現了一個輕騎團。”牧仁轉過頭來的時候,又看到輕騎團出,當下便是一聲大喊。聽在了忽孛兒耳中,回答他的卻只有一句話,“就算是加上這兩千人,他們也不過比我們多一千騎兵而已,無礙大局。”
昨天一戰,韃靼軍比僱傭軍多了近四千人,今天人家只是多派了一千不到而已,算得上是禮上往來。如果因此他要派援軍的話,那就等於是逼着僱傭軍大決戰了,他現在並沒有做好這方面的準備,主要也是沒有想到對付火器的好辦法。
忽孛兒即然這般說了,那便是不會在派援軍之意了。除非僱傭軍再派騎兵入陣,可是顯然這幾乎是不可能的。能夠多出近千人來,這怕已經是僱傭軍的底線了。
而在接下來發生的一切,印證了這個想法。但僅僅多了這千人而已,僱傭軍的優勢卻已經是相當的明顯。
中軍戰場上,直屬團和三個新兵營依靠着兵力上的優勢,穩穩的實壓制之舉;左邊戰場上,獨立師的兵力雖然不戰優勢,可他們建制完全,在箭矢之尖陣法的幫助之下,已經鑿穿了韃靼軍的防禦,正施行切割戰法,在加上輕騎團遠處的弓箭襲擾,他們已經佔據了絕對的優勢;右側戰場上,重騎團的出現更如秋風掃落葉一般將四千韃靼騎兵打的是鮮血橫飛,擋無可擋。
三米長的大刀,一旦伸出,便定要染血,在加上依靠着重騎的強大防禦,互拼之下,你一刀我無事,我一刀卻可取你性命,久而久之,四千之數正在不斷的減少着。
花費了楊晨東巨大財力打造的重騎團初一上戰場,便鼎定了他的優勢,以極爲驚豔的方式出現,以不可戰勝之態臨世,以戰無不勝,攻無不克之勢不斷的吞食着對手,壓力越來越大。
三處戰場上皆是出現危急,身後城中並不見任何的援軍,胡林臉色一變再變之後,終於不得不下令撤軍。在這樣打下去,只會損失更大,敗局以定無法挽回了。
認真來說,與其是韃靼鐵騎與僱傭軍在交戰,還不如說他們在給僱傭軍練兵的好,兩戰兩敗,不甘的鳴金之聲中,韃靼鐵騎退兵。
胡林退的及時,損失較之昨天要強上不少,只是造成了千餘騎兵陣亡,兩千騎兵受傷的結果。只是損失不大,對於軍心士氣的打擊確是不小,這從回城的騎兵眼中可以明顯的表現出來。往常他們都是眼冒精光,天地不怕,但是現在,一個個垂頭喪氣,軍心動搖。
第一仗被僱傭軍突如其來的戰法給打敗了;第二仗,已經做了一些的準備,還是敗在了對方援軍四起之中,敗在了對方的火器恐嚇之中。至此,在沒有想到辦法對付火器之前,韃靼鐵騎顯然不會輕易的與僱傭軍再度開戰。
這個觀點,虎芒和舍別在戰後回到軍營之中就已經有了足夠的認識,氣氛也一度的變得沉寂下來。楊晨東的電報在兩天之前就到了,半個月到二十天內,與漠北蒙古的一戰很快就要開始,若是不能把這裡的韃靼鐵騎解決的話,怕是他們將無緣那一仗,這對於兩位將軍而言,無疑是忍受不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