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大軍臨立,大戰是一觸即發。在此之前,虎芒軍長向着軍中的韃靼師長蘇合說道:“今天就看你們的表現了。兵力你們是六千一百人,對方是一萬人,略有不足,所以我把重騎團的指揮權交給你便是足以彌補,接下來能打成什麼樣子,本軍長靜觀其變。”
“軍長就放心吧,如果打不贏這一仗,我提頭來見。”蘇合十分自信的說着。精銳的武器在手,又有三三制戰式以及箭矢之尖的戰法所在,面對着一萬韃靼騎兵他倒真是沒有什麼害怕的。
“好,號手隨時聽蘇師長的命令。”知道應該說的已經說過了,虎芒便騎馬退到了一旁,將戰場的指揮權完全交到了蘇合師長的手中。這也是楊晨東教導的,按他的意思,打仗誰也不能包打天下,且戰場上的戰機往往一縱而逝,所以第一線的指揮官纔是最瞭解戰場形勢的人,他們就算是爲了自己的性命也會全力以赴。除非必要,誰也不要去打擾一線指揮官的作戰方案。
得到了實際的指揮大權之後,蘇合更是信心滿滿,當下他便對着下面的一師官員喊道:“戰士們,這一次將是我們證明自己的機會,接下來就讓我們拼盡全力,打的對手連他們爹媽都不認識好不好?”
“好!”下面傳來了六千一百名騎兵的大聲回答之音。
“哈哈,來呀,吹衝鋒號!”
嘟嘟嘟嘟嘟嘟嘟...
讓人血脈沸騰的號聲響起,當下六千一百名騎兵以排或是連爲單位,組成了上百個箭矢之尖,直騎馬向前縱馳着。大家的煙塵在他們的馬蹄之下不斷翻涌,像是滾滾的長江之水奔流而去。
答魯城上,戰鼓之聲同樣響起,一萬韃靼騎兵得到了號令之後,在高爾將軍的帶領之下,亦是向前打馬衝來。與僱傭軍所不同的是,他們分成左翼、中軍和右翼三方面進行攻擊。
城樓之上,忽孛兒親自站在那裡指揮着大戰。當他看到僱傭軍只是出了六千人時,他不由的哈哈笑着,“兵力的不對等,已經證明了他們的失敗,這一次我就要讓這些鐵騎踏平對方的屍體,讓他們知道,在這個草原上,誰纔是真正的霸主!”
忽孛兒之言十分的霸氣,他也有着霸道的理由。畢竟韃靼鐵騎在巔峰的時候,便是瓦剌部和蒙古部亦難逢對手,更不要說還有數量上的優勢,他實在看不出來,有什麼失敗的可能。
相比忽孛兒的自信,戰馬之上正向前衝的高爾將軍眼中卻是閃過了道道精茫。他發現僱傭軍正以一個他們沒有見過的對形發起着衝鋒,這讓他有一種十分不好的感覺。
人對於陌生的事物總是會有恐懼之心的,這一刻高爾將軍正是這樣的感覺。按他的意思,是應該先出兵一到兩千人,試試對方的斤兩,可惜的是,他雖然是先鋒將軍,但指揮權並不在手中,無奈只得跟隨着大軍一起衝鋒,同時認真的觀察着對方這個戰陣有何威力。
騎兵對衝,雙方未遇到之前,往往會有一個弓箭攻擊的試探,用現在的話來說,就是做秀的時候。
就見雙方互相沖擊,在相隔兩米百左右的時候,前軍各自的弓箭攻擊開始了。一邊縱馬飛奔着,一邊不斷的施放弓箭。騎術好的,還會將整個身體趴於戰馬之上,即可以保持身體的穩定性,讓弓箭的射擊精度更準,同時還可以更好的保護自己,縮小成爲目標的可能性。更有一些騎術精湛之輩,還可以倒在戰馬的一側,藉機掩護,進行弓箭遠射。
弓箭騎箭原本就是一個技術活,實力強的甚至可以在這首輪弓箭對衝中,就取得完全的上風,將對方打的潰不成軍。
而事實也證明,雙方的弓箭開始對射之後,至少有兩百多名士兵倒於馬上,仔細看去的話,雙方的損失幾乎持平。
弓箭對射中並沒有佔到什麼便宜,高爾的臉色就變得更加難看。對於手中這些騎兵的弓箭水準,他還是十分相信的,但這樣都沒有優勢,他感覺到壓力山大,在想到對方衝陣的不同,威力還不知凡已呢,那不好的感覺即越來越勝。
有何威力,馬上高爾就可以感覺的到了。在左右兩翼各分兵兩千的情況下,使得他中軍的騎兵數量與韃靼師的兵力正好持平。這就等於是沒有了優勢,而當他的六個騎兵方陣與迎面來的韃靼師撞擊在一起的時候,箭矢之尖陣法開始發威,兩百多道鋒利的箭尖猛然的扎入到了成建制的韃靼騎兵之中,僅僅是一次正面對衝,便將六個建制方陣打亂了四個。
騎兵沒有了方陣,一旦呈單一攻擊態勢,便等於優勢少了一半還要多。無法互相呼應,無法成碾壓之的時候,騎兵的威勢從何而來?
“噗噗噗...”
一道道鮮血飛濺着,一名名韃靼騎兵在這箭矢之尖的陣法之中,難顧左右。往往你剛擋了左面襲來的馬刀,右邊的刀鋒又會出現,丁丁當當的撞擊之中,一個不慎就會中刀受傷,甚至是中刀而亡。
在戰陣的幫助之下,韃靼師頓時讓對手生出了一種處處是敵人,處處是對手,處處是危險的感覺來。
“殺!衝破他們的戰陣,尤其是爲首之人,圍殺!”感受到了這箭矢之尖的威力,便是高爾也在不小心之下胸口被劃了一下,也好在他躲得夠快,那馬刀並沒有刺透甲冑,但還是把他給嚇了一跳。身入其中,方纔知道這陣法的可怕之處,當下便不斷的叫喊着,然後以爲發現了這戰陣的漏洞所在,集中兵力向着那陣法中的先頭一人殺了過去。
是陣法就有強大的一面,較弱的一面。就像是陣法中多有死門也用生門一般。無疑,箭矢之尖陣法的強大就在於領頭人,他就像是鋒利的刀尖,一旦入了人心之中,便是刀身插入,讓人防無所防。而一旦這刀尖被擋下,甚至是被砍斷了呢?想必結果就將變成另一個樣子。
高爾不愧是久經沙場的老將,第一時間做出了調整,然後在戰場之上,聽到命令的韃靼騎兵們就向着一個個戰陣的箭矢之尖衝了過去,一幅付出代價也要將其斬首的模樣。
只是箭矢之尖的陣法太多了一些,縱然就算是他們費了大力氣砍掉了一個尖鋒,其它的戰士也可以很快選出一個新的刀尖來,在不繼還有三三制的陣法可用,那是三個騎兵便可以成形之陣,攻守之間威力可以擴增數倍,讓人防不勝防。
花費了大力氣,死傷了不知道多少的騎兵,可並沒有得到自己的想的結果不是,反而被陣法將自已的衝陣衝的是七零八落,短短的時間內,六千韃靼兵被分割成了上百份,人數傷亡不斷的增加。
被衆親兵保護的高爾也陷入到了四個箭矢之尖陣法的包圍之中,他指揮着士兵剛剛砍掉了一個刀尖,接着又有刀尖形成,眼看自己都危在旦夕了,不得以之下,他只好發佈着命令讓左右兩翼的四千騎兵來援,維持平衡的局面。
高爾是身在陣中,已經慌了手腳。但他卻忘記,他雖然是先鋒將軍不假,但在答魯城的城樓之上,還有另一位比他官職大很多,說了更算的將軍忽孛兒。此時的忽孛兒已經搶過了戰場的指揮權,戰鼓的點聲正是由他來在控制着。
古代打仗,士兵們一般都是靠着鼓點來決定前進還是後退的。就這點來說,用號聲命令一切的僱傭軍與他們已經不一樣,他們更加的靈活,甚至可以說是走在了前列。
往往誰控制着鼓點,誰就在控制着軍隊。比如說衝鋒的時候要擊戰鼓,鼓舞士氣;後退的時候會鳴金,以做退兵之意。城樓上的忽孛兒眼看着高爾所帶的騎兵被僱傭軍擊穿其身,臉色雖然難看,但並沒有派兩翼騎兵支援的意思,他還想在等等,等着雙方打到膠着狀態的時候,在派出餘下的四千騎兵,如此就可以起到鼎定勝利的作用了。
忽孛兒高看了手下的騎兵實力,也小看了僱傭軍的騎兵戰力,就在他還想着觀望一下,激發起高爾將軍他們的鬥志和潛力時,主戰場上,僱傭軍正在一步步的掌握着主動權,陣法的幫助之下,已經有着越來越多的韃靼軍從馬上被砍下;在陣法的幫助下,往往一名韃靼騎兵要面對着四面八方而來的鋒利馬刀,根本是防不勝防。
戰鬥出乎意料的順利,陣中的蘇合師長又一次揚起馬刀,將眼前的目標人物砍翻在了地上,藉着這個機會他看了一下四周的情形,發現剩下的大多都是自已的騎兵,敵騎已經變得很少了。內心激動的他止不住生出了更大的野心,眼看着兩側的敵軍還在不斷的遊蕩着,還想着座收漁利,還沒有出兵的想法時,他叫來手下第一營的營長谷山。“你向東側發起攻擊,我向西側發起攻擊,打亂敵軍的陣腳,爭取更大的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