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些的楊晨東還拍了拍欒小晨的肩膀。他如何不知道,底蘊太差,已經成爲了向外擴張的最大阻力呢?就如同欒小晨所擔心的,如果後方不穩,前方正打着,突然後面捅上一刀的話,那後果一定是不堪設想的。對此,他自然心中有數,不用欒小晨提醒,他也要先穩一穩,打打基礎的。當然,如果有可能的話,他還會打上兩仗,起到震懾作用,這才能爭取到更多發展的時間和空間,而這一切他暫時不會和欒小晨去說,這中間其實還涉及到了一個考覈的問題呢。
楊晨東這一停就是一個多月的時間,他要等着安全局傳來範玉海的最新消息,他要等冷鋒和輔兵們在何光將軍的配合下徹底的平定老撾,大局抵定。在這段時間裡,有關瀾滄王國被僱傭軍攻下的消息終於穿過了雨林,到達了北明、南明和岷王一系之中。
三個勢力之中,反應最大也是最激勵的當然就是南明皇帝朱祁鎮了。
北明因爲距離較遠,想要顧及也是鞭長莫及,就算是有氣也只能先選擇無視。
岷王是因爲還在鞏固着自己的地位。學着南明的樣子也在徵兵訓兵,根本無法阻止楊晨東的壯大。
南明則不同。原本這江山就是朱祁鎮的,在他看來,不管是北明的朱祁鈺,還是岷王一系的朱徽煣,他們都是自家賊。是他們搶了自己的財富和地盤。可無論如何,他們的爭鬥屬於自己家的事情,僱傭軍則是外敵了。
這樣的心態下,在聽說僱傭軍繼滅掉了交趾之後又拿下了瀾滄王國,當然是勃然大怒。在皇宮中他就發了火,儘管傾訴者只有太監首領曹吉祥,但他依然是怒氣沖天。
“他想幹什麼?難道不知道瀾滄王國也是太祖定下的不徵之國之一嗎?難道他不知道瀾滄王國還是我大明的老撾宣慰司嗎?他竟然說佔就佔了,他有什麼理由?”
有如瘋子一般的大吼着,根本不顧及自己這一刻的樣子有多麼的可怕。在喊完這些之後,朱祁鎮看向一旁的曹吉祥大聲問着,“大伴,他有什麼理由?”
“皇上。”曹吉祥一臉的忐忑,一幅被皇威所震的樣子,可從他回答問題的話語十分平靜又可以看出來,他並非是心中真正的害怕,“前不久,瀾滄王國剛出兵數萬與原交趾名將範玉海共同攻擊了河內城,只是沒有打下來,但聽說這一戰僱傭軍死傷了不少人的。”
“有這樣的事情?”朱祁鎮一幅我怎麼樣不知道的樣子。
事實上,這個消息當時上報的時候,他還拍手稱快來看,在他看來,僱傭軍有損失就是好事情,至少證明他們也是人,也是會死的。可是現在,他根本不去想這件事情了。反而在聽了曹吉祥的回答之後,還一臉不爭氣的說着,“這個帕雅塞也是的,好好的去招惹僱傭軍做什麼,給了他們進攻的口實,唉。”
一聲嘆息已經表明了朱祁鎮的態度,那就是這件事情他只能捏着鼻子去認了。事實上不認也是不行的,誰讓僱傭軍成爲了勝利者呢?勝利者是有權力以居高臨下的態度做任何事情的。
“皇上,臣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看着朱祁鎮似乎火氣沒有那麼大了,曹吉祥便試着進言。
“大伴有什麼話便說吧,朕恕你無罪。”
“謝皇上。其實皇上,僱傭軍現在的舉動於我們而言並不是什麼壞事,他們現在的地盤越大,投入的人就會越多,機動兵力就會越少。而當他們擴張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必然會根基不穩,那個時候我們的新軍也應該訓練完成了,正是大舉反擊的時候。到那時,只要打敗了僱傭軍,豈不是他們現在擁有的,以後都會成爲大明的,成爲皇上的嗎?”
曹吉祥一邊說着一邊觀察着朱祁鎮的臉色。做爲太監,原本就是爲皇上排憂解難的,所以怎麼樣恢復皇上的強大信心便是他這個做太監首領的職責之一。
“嗯?”朱祁鎮認真的考慮着曹吉祥之言,不一會之後臉色終於陰轉晴一般的笑了起來,“不錯,大伴說的很對。只要我們強大了起來,可以打敗僱傭軍,那以後他們的就是我們的了。哈哈,對,對,朕現在就是要全力的訓練新軍,只要軍隊夠強大,那個時候誰人敢不服呢?哈哈哈。”
似乎想通了,朱祁鎮不在就這件事情生氣,便是連派人去斥責一下楊晨東的表面工作都沒有去做,而是全力的將精力投入到訓練新軍當中,甚至爲此又從國庫中拿出了三百萬兩銀子來。通過交易人口,現在的南明還真是有些存銀的。
北明是因爲距離太遠,根本參與不了什麼。南明有自己的小九九,又礙於自身的實力原因,不得不承認了一切。岷王那裡倒是在穩固基礎的同時,有過一些想法,比如說試着與楊晨東接觸一下。但是朱徽煣的這個想法很快就被臣子們給勸阻了。
按着這些臣子們的意思,現在僱傭軍風頭正盛,便是與其聯合也很難討得什麼好處,倒不如等他們在狂妄之下打了敗仗,那個時候在聯合他們,需要付出的代價就會小很多了。
聽從了臣子們的建議,朱徽煣一心的穩定地盤,沒有派人去與僱傭軍聯繫。
北面的幾大勢力沒有絲毫的動靜,這一切都在楊晨東的意料之內。但是老撾周邊的幾個國家竟然一點動靜都沒有,這就讓他有些想不通了。
按說僱傭軍表現的如此強大,西北的阿瓦王朝(緬甸)、西邊的暹羅(泰國)、南邊的金邊王朝(柬埔寨)也應該會有所反應,至少應該派人與自己接觸一下才是。
或是承認僱傭軍對瀾滄王國的主權領導,或是直接建交都是可以的,但爲什麼一點動靜都沒有呢?
這就像是你佔領了一個縣城,附近的縣城是不應該不聞不問的纔對。所以這很不正常,直到安全局傳來了消息,範玉海正在暹羅與這三國的將軍們秘密會談,才讓楊晨東想明白了這其中的原因所在。
“哈哈,範玉海,不錯,不錯。”連說了兩個不錯,顯示着這一刻他的心情是真的很好。這話聽在了一旁的虎芒和楊二眼中,兩人都露出了疑惑之意。
範玉海是什麼人?那可是交趾的餘孽,甚至不是此人的話,也不會有之前的河內城攻防戰,那一戰冷鋒和輔兵都是死了兄弟的。這樣的人絕對是仇人,是那種見面就一定要殺的,可爲什麼少爺還會說他不錯呢?
楊晨東的想法其實很簡單,因爲這個範玉海之前把禍水引到了瀾滄國,這就給了僱傭軍出兵的機會。現在又以將禍水引到暹羅國了,這豈不還是在給他製造機會嗎?
之前的時候,楊晨東就曾想過,要不要放範玉海一馬。當然這個放不是指不消滅他,而是晚一點消滅他,讓他將更多的國家引入到這個局中,給他製造出足夠的進攻藉口。事實上,進入瀾滄王國的時候,楊晨東就曾在心中感謝過他了。
不曾想的是,這個範玉海似乎知道他想的是什麼,這麼快就與暹羅國的將軍聯繫到了一起,還一聯繫的就是三個國家,此人還真是他的知音呢。
心中高興有了藉口,可是楊晨東不會馬上的發起進攻。
戰爭可不只是說說那麼簡單。每打一場戰役,涉及到的事情實在是太多太多了,有情報、地形、兵力對比和部署,後勤保障,糧草軍械、軍心士氣、人心問題等等等等。
任何一樣沒有準備好,那都可能會導致戰爭的失敗。尤其是現在大軍還在平定着老撾省的異軍,在沒有足夠的兵力之下,楊晨東是不會輕意的做出什麼決定的。
之前的楊報一直在北明的京師和附近徘徊着。因爲交通和形勢所迫,楊報雖然發行很早,但發展確很緩慢,尤其是楊晨東離開了北明之後到了南方,楊報更是一度達到了停刊的局面。誰知道自己不在了,會不會有人出手暗中對付他們呢?
老撾省不一樣,這裡可是楊晨東的地盤,是他說了算的,想要將楊報在這裡發行,不會受到任何的掣肘,反而還會得到當地官府的全力支持。
想要聚攏人心,首先就要讓別人知道你是什麼人,要做些什麼?又爲他們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