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是這個人數也約有十萬左右。前後加一起,足有二十五萬的成年男子俘虜,一旦將他們送到赤嵌城中去,將會大大的緩解那裡的用人壓力,楊晨東也終於可以鬆一口氣了。
又是三天之後,海軍的聶通團長帶着海軍萬餘人趕到了西於城外,開始接手二十五萬俘虜,他們將會被分三次送出交趾國,送到赤嵌城中去。如此大局以定。
又是三天之後,交趾派往南明的使團以及南明的宣旨太監蔡革終於出現在了西於城城外。
說起來也是悲催,他們從南京出發的一路之上,總是會遇到各種各樣的問題,像是馬匪出沒就遇到了足足五回之多,還有像是什麼災民圍攻呀等等,雖然最終他們的性命無礙,但確是大大的阻礙他們前進的速度,以至於到現在纔到達西於城外,然後就悲觀的發現,交趾國主力大軍竟然被滅掉了,不僅如此,聽說連交趾國王和太子都被活捉了。
這個結果讓他們一時間根本無法接受,說好的是來宣旨讓忠膽公退出交趾的,可是現在看來,似乎他們有些異想天開了。
楊晨東得知朱祁鎮的使臣到來消息的時候,正等在西於城的臨時王宮中準備見由都尉城運過來的黎利和黎元龍等人。所以在聽到虎芒的彙報之後只是很隨意的說了一句,“先安排他們在城中的客棧中住下來吧,等這邊事情忙完了,在見他們不晚。”
這可不是楊晨東託大,現在可是別人來求他們,如果不拿捏一下豈不是會讓別人小看嗎?
虎芒聽後點了點頭,便退下去辦事情了。而此時大殿之外,交趾國王黎利和太子黎元龍已經在幾名第一警衛隊員的看押之下給“送了進來。”與他們一齊出現在這裡的還有冷鋒二團一營長武勝。
武勝算是跟着楊晨東的時候比較早了,是在北明京師楊家莊的時候他就跟在了楊晨東的身邊。雖然說同樣是營長,可關係還是要分遠近的,而這個武勝他就屬於與六少爺比較近的那一種。
打一個比方吧,雖然說論官職,他遠沒有二團長羅破那麼高,但論起私人交情來,有些話羅破不能隨意去說,武勝確是可以的。
“辛苦了。”看到穿着一身迷彩服,掛着少校軍銜的武勝站在那裡,楊晨東的脣角微微上揚,微笑的說着。
“不辛苦。”武勝臉上也上也露出了憨憨的笑容,可是很快就轉變成了一臉的正色。六少爺可以和他開玩笑,但他並沒有和六少爺開玩笑的權力。尤其是隨着如今楊家體系不斷的壯大,雙方間的距離只能是越來越遠了。
對於武勝的表現,楊晨東很是滿意。他喜歡做事情知道分寸的人,也只有這樣的人他才能放心的使用,那種一朝權來到,便不知天高地厚之人顯然是不會有什麼大出息。
將目光由武勝的臉上轉移到了黎利和黎元龍的身上時,楊晨東不由又呵呵的笑了起來。
黎利國王以前是什麼樣子,楊晨東並不知曉。可太子黎元龍是什麼樣的,楊晨東可是親眼見過。只是現在再一比較,哪裡還有那天的意氣風發,頭髮倒垂,散亂的落在臉龐之上,身上的衣服雖然看起來還是那種高檔貨,但皺皺巴巴的,尤其上面還有幾個鞋印,一看就能聯想到是受了什麼樣的待遇。
可以這麼說,這一刻的黎元龍身上在看不到一點太子的風采,甚至不認識的人,把他當成一個乞丐也沒有什麼奇怪的。
楊晨東是有感而發的呵呵一笑,可是聽在了黎利和黎元龍這對父子耳中,確是莫大的譏諷,兩人當下是瞪大着眼珠子,一幅恨不得要吃了楊晨東的樣子。
“混帳,見到忠膽公還不跪下。”楊晨東一旁一直站着的楊二,正好看到了這落魄父子倆人的目光,看着那並不似友善之意,當下便怒吼了一聲。
說是怒吼再是恰當不過,原本楊二的聲音就很響亮,現在這一生氣,氣由丹田而出,那與猛獸嚎叫是沒有什麼區別的。僅僅是這一聲喊,就把黎利父子給嚇的撲通一聲跪倒在了地上。當然,這也有他們身後第一警衛小隊隊員施力的原因。
在第一警衛小隊眼中,很多時候楊二也好,虎芒也罷,他們的話都是可以代表六少爺的。
被這一吼,要說受傷最重的就是座在他前面的楊晨東了。也好在他體內那股不知道何時出現的“氣”大大的保護了自己,這才只是被嚇了一跳,而沒有受傷。但他還是忍不住的先揉了一下耳朵,隨後回頭瞪了楊二一眼,直到看着對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這才重新轉過頭,看向着黎利這對父子。
剛纔這父子兩人怒瞪自己的時候,楊晨東沒有從中發現任何的殺氣,那這隻能證明一點,兩人是真的害怕了,他們不過就是想要打腫臉充胖子而已,他們不過就是想要證明自己的存在和地位罷了,再說具體一點,那便是有些色厲內荏之意了。
很可惜,這樣的小把戲不會放在楊晨東的眼中。莫說他們都已經是階下囚了,縱然他們還是原來的身份,他也從來就沒有怕過。
“黎元龍,還記得那天晚上我們的談話嗎?”楊晨東在以審視的目光看了這對父子之後,終於還是開口了。
“記...記得。”黎元龍似是突然想到了什麼,然後兩眼間就現出了一絲迷茫之意,接着就是渾身忍不住得顫抖。
那天晚上,楊晨東就曾對他說過,如果他們父子願意主動投降的話,雖然權勢不在了,但還可以保得一生平安。但要是不投降的話,那就只有死亡一條路可選了。
那個時候,這些條件聽在他的耳中,的確很難讓人接受。可是現在,大局以定,他們當真的成爲了楊晨東的俘虜之後,在想起這件事情來,怎麼可以不讓人後怕呢?
似乎是爲了印證自己當初所說的話一般,就見楊晨東·突然長臂一甩,兩把閃着金光的飛刀就這樣飛射而出,隨後正落在黎利和黎元龍兩人的腳下。那個位置,距離他們腳前不過只有一拳而已。
目光一亮,除了這對父子之外,殿中其它人看向楊晨東的目光更多是充滿了崇拜之意。不爲別的,僅僅是因爲這一漂亮的飛刀甩手絕技而已。
就這一點,便是他們打死也做不到的。他們可以將飛刀扔出去,便不會扔的那麼遠(足有四十米的距離)更不會扔的那麼準確。
當然,如果他們知道當事人並不滿意這一手,楊晨東心裡還在想着,自己對那股氣運用的還是不太成熟和熟練呀,他原本是瞧準着對方腳下去的,想一下,如果兩把飛刀都落在腳前不足一寸之地,那又會是什麼樣的局面呢?
如此,楊晨東想着,回頭還是要努力的修煉修煉,相信有那股氣的存在,只要自己不斷努力,一定可以做到隨手所欲的。
無視其它人看向自己那崇拜的目光,楊晨東看向着黎利和黎元龍這對父子,用着絲毫沒有感情的聲音說着,“念你們是我滅掉的第一個國家,所以給你們一個機會。兩人只能活一人,你們選擇吧。”
什麼叫殘忍?
想必這就是殘忍吧。
父子兩人只能活下一人,還是讓他們自己去選擇?怕是誰面對這樣的問題都會猶豫,都會糾結,甚至都會忍不住的罵娘吧。
好在的是黎利與黎元龍都不是普通的。他們一個是一國之王,一個是一國太子,未來的王。怎麼可以用衡量普通人的標準來衡量他們呢?就像是現在,兩人只是略一猶豫之後,便伸手各自拿到了一把飛刀。
黎利已經六十多歲了,經歷了這一番的折騰和折磨之後,臉色間更顯的十分的蒼老。所以當他一把拿過了飛刀之後,跟着就搖了搖頭,然後一把將飛刀放在了地上,接着就哭了起來。
“嗚嗚嗚嗚...”
原本已經握緊了手中的飛刀,正準備與父親來一個生死絕斗的,可不成想,竟然看到這一幕。這一瞬間,黎元龍有些不知道要怎麼辦好了,他僅僅只是在猶豫了一下之後,便大聲的叫了一聲父親,然後伸臂長抱。
雖然說他的心中也恨自己的父親去招惹了僱傭軍這麼一個強敵,以至於他繼任一國之王的希望生生沒有了。但無論如何這也是自己的父親不是嗎?現在他又願意以死來助自己去活,只是付出一個擁抱而已,怎麼看都是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