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賀喜,忠膽公的身體看來是好了許多。”一見到楊晨東以這般樣子從馬車中走了出來,鄺野便抱着拳呵呵的笑着,想要藉此來拉近雙方間的感情。
“是呀,還要多虧錦衣衛的人手下留情,不然的話,本國公怕是早就不在人世了。”楊晨東並沒笑,而是很嚴肅的回了這麼一句。僅僅是這一句話說出,就見對面關鷹幾人的臉色大變,通紅不已。
楊晨東受襲中毒,正是錦衣衛下手的,這一點上已經死去的錦衣衛僉事韋光是親口承認的。所以就算是楊晨東話中帶着釘子這般說出來,關鷹他們也無權反對什麼的,只能將頭低下,一言不發。
好在還在鄺野,這位幾朝好臣,應變能力那是相當之強,就見他也是一臉嚴肅的說道:“錦衣衛的膽大妄爲,想要暗害功臣一事,老夫已經稟報了皇上知曉,錦衣衛已經受到了責罰,好幾位都被免了官職,這也算是皇上給忠膽公一個公道了。”
就這件事情,可不是鄺野在胡說八道,而是真的發生了。但那被免官職的幾位是不是真的大權旁落了,還僅僅只做個樣子,便只有朱祁鎮自己知曉了。
同樣得到消息的楊晨東聽着鄺野這麼一說,原本嚴肅的臉色上多了一絲的笑容,然後抱拳向着南京方向說道:“那本國公就多謝皇上厚愛了。”
話語之中並無多少的尊重之意,如果有其它的管事太監在此,怕是難免就要呵斥兩句的,可是放在鄺野的眼中,這一切都是再正常不過了。怎麼的,人家受了一點的委屈,還不興說兩句發泄一下嗎?而只要楊晨東痛快了,肯出手幫助現在困難重重的南明,那便是話說的再難聽一些也是無所謂的了,更別講人家還沒有說什麼,不過就是有些不恭敬而已。
話說恭敬這個詞,更多的是應該放在心中,而不是說出來。好聽的話誰不會講呢?這樣的話就真的作數嗎?
鄺野有着自己的評判標準,所以這一刻他是什麼也沒有表露出來,而是大大方方的向身後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楊晨東也不客氣,邁着四方步跟鄺野持平而行,兩人說說笑笑的向着高州府城內走去,跟隨在他身後的自然還有上百名冷鋒的精銳所在,這一次爲了安全起見,虎芒特許他們每一個人都帶了兩個基數的彈藥,也就是一人四百發子彈,在加上其它的槍支,足有五六千發子彈,這樣的實力下便是城中的南明軍隊要起什麼歪心思也是絲毫討不到一丁點好處的,更不要說楊晨東大倉在手,多少的子彈和先進武器拿不出來呢?
他們入了城,緊隨其後的就是豪華馬車中的胡嫣和雪娘子了,在鐵清依警衛隊長帶着二十名女兵以及第一警衛仇五小隊三十人,共計五十人的警衛隊伍向着城中走去。
這樣的一支隊伍,只要不是遇到大規模的敵人,是沒有任何安全問題的。而一旦發生了什麼事情,只需要擋住一時半刻,援軍馬上會到,安全上將更加有保障。
做爲女人,自然對什麼胭脂水粉的十分喜歡。儘管做爲楊晨東的夫人,她們手中已經有了赤嵌城化妝品廠提供的各種外面看不到的新式化妝品。但從小就習慣去胭脂店逛逛的她們,即然入了城,那是必然要走上一趟的。這就像很多人吃慣了大魚大肉,偶爾來幾個清淡小菜的感覺也是很不錯的。
高州府之前經歷了黃匪軍之亂,現在城外又被苗軍所包圍,虎視眈眈的盯着,要說生意一點都不受影響那是不可能的。就像是現在的高州府城內,因爲外界的東西運進來實在是太麻煩,太繁瑣,使得城中的物價飛漲,就像是胭脂店這樣並不是非用不可的行業也受到不小的影響,價格之昂貴,較之平常多了四五倍不止,也使得城內的很多小姐夫人都無力光顧了。
只是這些對胡嫣和雪娘子根本不算是問題。一路而來,楊晨東吩咐冷鋒見到無主的好東西就拿,那是丁點的都不客氣。別看朱祁鎮沒有給過一紋錢的軍費,但僅僅是滅掉了黃匪軍,所搶到的戰利品就已經不知道多少了。像是上一次高雄帶着海軍走的時候,僅是金銀就裝了足足一千五百萬兩之多,這還不算那些房契、地契以及一些古董字畫什麼的。
錢財也不可能全數的運走,還留了一些的楊晨東身邊自然也有不少的金銀,做爲夫人的日常開度那是絲毫沒有問題,這也是胡嫣和雪娘子敢邁步入店的底氣所在。
隨着兩位夫人進入到了胭脂店裡,店外仇五帶着三十名隊員也完全把控了整個街道,以保證沒有任何人前來打擾到兩位主母。
不僅僅是胭脂店的前門,便是後門之處同樣也派人把守着。警衛第一小隊的八道江和朋越等人就被安排到了這裡。
雖然說這一次保護的不是六少爺,但兩位主母的身份同樣重要,不管是八道江還是朋越都沒有絲毫放鬆的意思。待他們來到了胭脂店的後門時,正好看到一道黑影似乎是打這裡飄了進去。
之所以說是飄了進去,正是因爲那人的速度太快,快到朋越都沒有看清楚,甚至都不知道這是不是自己眼前出現的幻覺。
朋越是什麼人?那是從小在山中與各種野獸打交道長大的,多年的獵戶生涯,讓他對危險十分的敏感。“八兄,你剛纔看沒看到有影子進入後院裡了?”
並不敢確定看到的是不是人,朋越謹慎的問向着與他一起負責把後門的八道江。
八道江以耐力擅長,尤其在拳法方面的造詣十分厲害,但說到眼力終還是差了一些。面對着朋越這個問題,他有些不解的問着,“爲什麼這麼說,你看到什麼了嗎?”
這些日子的接觸,讓雙方都十分的瞭解對方,知道朋越的優勢所在,八道江說完這些話之後,神色就是一變:“朋兄,你是不是想說剛纔看到有人從後門進去了?”
“有些模糊,看的不是太清楚。”被問及的朋越以着並不太肯定的口氣回答着。
“看不太清楚,那就是有人進去嘍?”八道江是直脾氣性格,想到自己的責任所在,當下在說完這些後便是轉身向着後門內衝了進去。
“八兄?我不確定看到的是不是一個人呀。”朋越眼看着八道江如此的急切,不由着急的喊了一聲。
那邊看到的是八道江的背影以及他遠遠傳來的聲音,“主母的安危大於天,不管是不是有人進去看看總是沒有錯的。”
喊完這些,八道江的人影已經是越來越遠了,朋越當下也不在考慮其它的,將九五式向身後一摟,邁着大步跟了上去。
胭脂店裡,隨着胡嫣和雪娘子的進入,很快變得熱鬧了起來,尤其是鐵清依帶着二十名英姿颯爽穿着迷彩服的女兵一進入,那更顯熱鬧。這陣仗直接就讓這裡的老闆娘迎了出來。
經營胭脂店的,多是以女性爲主,不然的話,交流起來總是多有不便的。這裡的老闆娘是一個年過四十的女人。但看她的面色,便也知道,年輕時候也應該是長相不俗。
“喲,貴客來了,真是有失遠迎呀,快好好看看吧,我們這劉氏胭脂店可是老牌子了,在整個高州府那也是數一數二的呢。”老闆娘是一臉的笑容,自來熟一般的說着。
胡嫣和雪娘子那也是見慣了大場面的人,當然不會有任何的怯場之意,當下兩人就是笑笑,然後在老闆娘的引見之下來到了櫃檯前,看着那萬紫千紅的各式紅妝之物。
鐵清依緊跟在兩位主母的身側,目光時不時就會左右打量一番。但也不過是剛跟上了兩步,接着就聽到手下一名女兵嬌斥的聲音傳出,“你是什麼人?退出去!”
僅僅是這一聲喊,便引得有至少三名附近的女兵靠了過去。不要看她們都是女人,但都曾在赤嵌城中經過了嚴格的訓練,和他們一起訓練的就是最爲精銳的冷鋒,所以說她們的身手一點也不比冷鋒弱,只是力量上有些不濟而已。
“女人?怎麼這麼多的女人?”有些彆扭的中原話由他口說了出來,隨後短刀四揚而起,向着身前的三個女人身上劈了過來。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了,三名女兵可以說是猝不及防,這一刀而來,就砍中了一名女兵的手臂,一道殷紅的鮮血是飛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