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邁兩字一說,可以看到英宗的臉色瞬間變綠了很多,“咳,鄺愛卿怎麼能說年邁呢?身體康健,朕看就很好。在說了前一陣子不是讓愛卿在家養身體嗎?想來應該無礙了吧。”
“臣...身體還是有些不舒服的,且高州府距離南京甚遠,臣實在無法保證可以快速的趕到那裡呀。”鄺野眼見朱祁鎮提起自己養病之事,臉上也有了一些的愧疚之情,心生出了憐憫之意,這便心軟了許多。可一考慮到路途太遠,生怕自己會誤事,還是本能的想着要拒絕。
“無妨,可一路座馬車前往,朕會安排沿途的驛站座好準備的。這樣,鄺野聽宣。”朱祁鎮生怕在託下去,鄺野又會找出什麼藉口來,這便以不容分說的口氣講着,“兵部尚書鄺野,老成謀國,爲朕之肱骨,着即加封爲太子太傅,同時兼兵部尚書之職。”
這就封官了!
太子少傅,那就是位列三孤了,同時位列從一品的職位,又兼着兵部尚書之職,可謂是大權再握,絕對朝堂中的中流砥柱。
封官的聖旨一下,其它的五位重臣都是一臉的羨慕,一記記恭喜之聲不絕於耳。
聖旨下,也引得鄺野是一臉的感動。
自大明分爲南北之後,朝堂之上便沒有了一品官員的存在,內閣也隨之被撤。六部尚書就成爲了衆官之首。他原本以爲自己能保住這個職位到告老還鄉便已經是心滿意足。可未曾想,竟然還有一天,自己可以升爲太子太傅,成爲從一品的官員。以這樣位置來看,他絕對可稱是百官之首,這番的榮耀怎麼能不讓人激動,怎麼能不讓人感動呢?
感動之下,他是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臣謝過於上知遇之恩。臣這便回家去收拾,前往廣東,就算是拼了這把老骨頭,也要說動忠膽公爲南明做事,爲南明退敵。”
“好。”鄺野如此的痛快,朱祁鎮十分高興的站起了身,“不愧是大明忠臣,國之砥柱。這樣,鄺愛卿即刻收拾前去,所需一應之物,其它人要全力配合。另外忠膽公那裡提出了什麼條件,愛卿亦可以代朕酌情許之。”
“臣遵旨。”有了朱祁鎮這些話後,鄺野心中也有了底氣,對於廣東之行有了更多的信心。
一次面聖,鄺野加封太子太傅之銜,重新得到了聖眷,鄺府之外車水馬龍,前來恭賀之大臣絡繹不絕,自有一番盛世的景像。相比之下,高州城外的僱傭軍軍營卻是安靜如常。
一個多月的訓練下來,所有的冷鋒以及輔兵都輪番受了好幾次的叢林戰演習,使得他們對於叢林中如何做戰有了更多的體會。也由最初的的完全被動挨打到有了還手之力,條件反射業以形成,但凡在林中行走,有一丁點的情況不對,大家就會本能的做出一些防守和準備進攻的反應來。
“不錯,這些冷鋒的軍事素質都很高,輔兵中也有不少的好苗子,怕是用不了多久,精銳冷鋒的隊伍就要被擴大了吧。”楊晨東看着各連隊送上來的演習結果,不住的點頭,顯示出很滿意的樣子來。
看着楊晨東心情不錯,一旁的虎芒連忙把有關臨時輔兵學習文化課的成績單遞了上來,“少爺,您在看看這個。”
“哦。是臨時輔兵們的成績單呀,不錯,竟然有這麼多都可以打到六十分的了,很好,很好。”看着這個成績單,雖然說考的知識不過就是現在小學二年級的東西,但能達到及格的分數已經非常的不容易了,這至少表明着文化課上的掃盲成功。
“是的,這裡不僅有各級政治委員們的努力,就是兩位夫人也沒少下功夫,其中一些人已經具備了由臨時輔兵進入輔兵,甚至是臨近冷鋒戰士的標準,現在就是忠誠度還有待於考驗。”虎芒把自己所瞭解到的情況向着楊晨東一一彙報着。
“忠誠度的確是問題,一個人在厲害,單兵素質再強,沒有忠心的話,越大強大,越是容易反主的。告訴政治委員們,在這一點的考覈上要尤其的注意與重視。”楊晨東點頭贊同般的說着。
“是的,少爺說的極是,這些人並沒有去過赤嵌城,有些工作就不太好展開,畢竟這些人是不是有其它各方的探子也不能完全的弄清楚,現在也不是把少爺的身份公佈的時候。”虎芒有些苦惱的說着這些。赤嵌城中加入軍隊的士兵,一般情況下忠誠度方面是不用費太多心思的。別的且不說,單就是眼睛能看到的變化,就足夠讓大家明白跟着什麼人才能過上好日子了。
當自己和家人都過上了好日子,吃喝不愁的時候,大家就要考慮這一切是誰帶給他們的,還何需去考慮忠誠度的問題呢?而當有人在提出爲了保衛家園,保衛勝利果實不被他人侵犯需要從軍之時,那入伍應徵之勇躍已經達到了年輕人中的百分之九十以上。在加上一人當兵所能夠享受到的待遇,足夠養活一個五口之家吃喝不愁。一旦要是年齡到了,需要退出現役的時候,還會分配給讓人羨慕的工作,即便是那些在戰場上受傷之人,一旦回到了地方,一樣是炙手可熱的人才。
種種優厚的待遇之下,何愁軍源的問題呢?又何需擔心這些人會生出什麼反意和反志來?
但在大明的地盤就不一樣了,有些人的底子都沒有摸清呢?這樣的人就算是你在給他洗腦,怕也達不到最好的要求。這樣的人,如果讓他們瞭解的太多,暴露的就會更多,倘若是因此惹得楊晨東的身份外露出去的話,豈不是會出大問題嗎?至少遠在北方京師的家人的安全就成爲了最需要擔心的事情。
“底細還要認真去查,對於不能夠完全確定之人,可以考慮勸退,讓他們離開臨時輔兵的隊伍就是。總之有一絲的不確定就不能用,更不能重用。”楊晨東點着頭,他又何償不清楚,現在的身份一旦爆光的話,會引來什麼樣的後果?怕是那個時候,就算自己不反,別人也會說自己反了吧。
好好的不做大明的臣子,突然養活了那麼多的軍隊做什麼?怕真成了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只是很多時候,當真是怕什麼就來什麼。就在楊晨東與虎芒就臨時輔兵忠誠度的問題正在探討的時候,安全局的副局長楊三匆忙的找來了。
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楊三的出現讓楊晨東生出了一種極爲不好的感覺來。
按說楊三的個人素質也是不錯的,一般情況下就算是跑上一個十公里也不至於氣喘如此,可現在偏偏有着這樣的表現,那似乎只能說明一個問題,便是真的發生了什麼大事情。
“少爺,事情不妙,我們有一位輔兵兄弟被抓了。”果然,等着楊三剛剛站穩身形,由他的口中就冒出了一個非常不好的消息。
“具體怎麼回事?”楊晨東面色不善的問着。
“是這樣的...”接下來由楊三的口中把具體發生的情況進行了一個短暫的彙報。
被抓的人叫劉堅,是輔兵營中一位剛剛晉升不久的排長。他是從小琉球島旗山入伍的軍人,世輩都在旗山,底子非常的乾淨,加上小夥也很上進,學什麼東西都快,沒用多久成爲輔兵班的班長,前一陣子更是因爲表現不錯,升爲了輔兵排長。
劉堅也請假去了,和五名戰友一起入的城,這也是軍規之一,不允許士兵單獨入城,爲的就是防止意外情況的發生。而一旦有五人一起的話,真是遇到了什麼情況,多少也有一個照應,出事的機率就降至到了最低點。
原本劉堅一行人入城之後是一直在一起的。可後來遇到一個胭脂店的時候,劉堅想到是應該買一些東西回去給在旗山新婚的妻子,又聽人說中原的有些東西品質很好,這便想着進去看一看。但此舉確被其它幾位戰友拒絕了,他們都笑着說,這胭脂店是女人才會逛的,大男人進去實在有夠丟人的。
其它人不願同往,劉堅便自己進入了這家名爲宋氏胭脂鋪,並相約其它四人在門外等候一會。但就是這一進去,便沒有了音訊,直到一刻多鐘過去了,四位戰友才感覺到有些不對勁,這便一起進入,可在裡面沒有看到劉堅。
感覺到事情重大的輔兵戰士,留下了兩人盯在胭脂店外,其它兩人迅速出城來到軍營彙報,楊三得了消息後就第一時間向楊晨東進行請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