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全部的責任!
此話一說,滿朝譁然。
這已經不是舉薦,而是壓了了自己的身家性命,若非是有着足夠的自信,豈敢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呢?一時間衆臣子們是互相看看,在也不敢有人懷疑徐有貞是否有不良動機了。
畢竟你想去坑害仇人或是對手,方式有很多種。可唯獨不會選擇這種負責任的說法,那豈不是主動跳上沉船,自尋死路嗎?
徐有貞的一番話,讓羣臣是啞口無言,竟然有一種無言以對,不知道說什麼好的感覺。
將這一切都看在眼中的朱祁鈺內心非常的高興。先不管楊晨東是不是適合領兵,至少有人推薦出人選了,這就是好現像。當下他用着讚許的目光看向徐有貞說道:“好,徐愛卿忠君報國,其心可嘉。但就是不知道你如何篤定忠膽侯能擔此重任呢?”
“皇上,容臣細稟。”昨個得到了楊晨東的回信之後,也得到了安全局送來的不少信息,一番整理之後,他也是想了半宿的說詞,現在到了要表現的時候,當下就當着代宗和衆臣的面誇誇其談起來。
由着徐有貞之口,衆人這才知道楊晨東救下了英宗以及鄺野和王佐等九位大臣的事件始末。這才知道,忠膽侯不是靠的什麼運氣,而是一支價格高昂的僱傭軍。他們用着最新式的火器,不難可以連發,且精準無比,正是靠着這一支百人軍隊,這才於亂軍中救下了英宗等人的性命,才被破格的封爲了忠膽伯的事情始末。
將情況說了一個詳細之後的徐有貞當下將頭磕在地上,信誓旦旦的向朱祁鎮說道:“皇上,臣願意以身家性命和家中幾十口人做擔保,如果可以請忠膽侯爲將,且可以請出那支僱傭軍的話,退瓦剌精銳之師並非是沒有可能的,臣請皇上下旨。”
聲音激昂有力,傳蕩在整個皇宮大殿之中。
一字一句都傳入到了皇上和衆臣耳中,但此時並未有什麼人附合,顯然大家正在消化着徐有貞這一會所說的話,帶給大家的信息。
朱祁鈺同樣沒有馬上定奪此事。只憑徐有貞一家之言還不能確定楊晨東是不是真有這樣的本事。這可是京師保衛戰啊!弄一個不好,他的全部身家性命都要砸在這裡,一旦打了敗仗,京師被敵人攻破,那個時候縱然就算是殺了楊晨東和徐有貞又有何用呢?
他需要好好的思考一下,這便陷入到了沉思之中。極爲察言觀色的金英眼看朱祁鈺半天未語,這便在一旁小聲的提醒着,“皇上,可否先退朝,有事明天早朝在議呢?”
“哦,先退朝吧。”朱祁鈺聞言機械性的點了一下頭。當即公鴨嗓子一般的聲音響起,“退朝!”
......
胡府。
楊晨東一直在正殿中座着,由胡府大管家笑語相陪,直到胡濙和胡長寧回來之後,三人便是見禮相見。
“其它人都退下去吧。”胡濙看了一眼府中的管家還有一直站在楊晨東身邊有如標槍一班的虎芒,出言說着。
管家退了出去,虎芒得到了楊晨東的眼神示意之後也退了下去,待房間中只剩三人的時候,胡濙主動開口道:“忠膽侯,你可知道今天在朝堂之上有人推薦你領軍戰瓦剌之事嗎?”
胡濙問的直接,目光銳利,直指楊晨東的心底。一個七十多歲的老人處世經驗之豐富,悅人之無數那是不可想像的。這般的眼神莫說是看向一個還不滿二十歲的年輕人,便是同朝的老臣怕也一樣會使其心中慌亂。
便是連一座陪座的胡長寧都感覺到了一股撲面而來的壓力。但對此,楊晨東卻是不急不緩,神色間更是淡然無比。彷彿這些話就不是衝向他說的一般。“蒙老爺子關心了,晨東實在是有罪。”
把胡濙稱爲老爺子,這在當時還非是普稱,這種稱呼也使得胡濙面色是一愣,原本凌厲的目光和嚴肅的面孔,在這一刻也似是淡化了許多。
胡濙身上的氣勢不在咄咄逼人了,楊晨東即攤開雙手一臉真誠的說着,“老爺子,岳丈有事相問,小婿自然是不敢隱瞞的,徐有貞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你的意思?”楊晨東的回答讓胡長寧臉色木然,他有些沒聽明白。倒是一旁的父親胡濙很快想通了一切,目光中帶着明顯的驚訝之意,“徐有貞是你的人?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以前他可曾彈劾過你的...”
“從彈劾之前就是已經是我的人了。”楊晨東說話時極爲的平靜,就像是在說着一件毫不起眼的事情一般。絲毫沒有丁點的得意之色,操控一位朝中的四品大員,這是多麼值得一件驕傲的事情,可怎麼看,他都渾不在意,仿若一切都是天經地義一般。
“這...”胡長寧算是聽明白了,當然臉現震驚之色。
胡淡也同樣被這句話給驚到了。可畢竟是混跡於朝堂這麼多年,很快就想清楚了其中的讀關鍵,當下心中也是震驚無比,但臉上並沒有顯露出來。僅是看這養氣工夫,就不知道比自己的兒子強了多少。
“原來如此,看來倒是老夫操心過頭了。可你即然安排徐有貞這樣做?可又有幾成把握?”胡濙心知楊晨東在下一盤很大的棋,但具體要怎麼做,他還弄不明白,只是知道這位孫女婿應該是充滿着自信的。
“不敢隱瞞老爺子,把握有十成。”心中同樣讚歎着胡濙的反應力和判斷力,楊晨東恭敬的回答着。
“十成?”
這個答案同樣是讓胡濙一驚,眼放光芒,似乎這一刻要將楊晨東重新的打量一番。
自古以來,但遇戰爭,沒有任何人敢說十成,即便是明知必勝,說上天九成九也就到頂了。這全是因爲事實無常,一直在變化着。尤其是戰爭一途,天時,地利,人和等等,往往一個事情沒有考慮周全,沒有顧及到,就可能會改變全盤的形勢,那何人又敢說是十成把握呢?
楊晨東如此的篤定,沒有丁點浮躁之意,完全不像是信口開合,那豈不是說他真的是早有考慮,早有準備了嗎?只是他的依仗是什麼?
“聽說你僱傭了一支百人軍隊,那些人有着我們大明沒有的火器,靠着他們這才成功的救出了英宗,這是真的嗎?”胡濙開始好奇起楊晨東的自信來源於哪裡了,出口間問的就是徐有貞所說之事。
“是真的。”楊晨東以着斬釘截鐵的口氣回答着。“我的確僱傭了一支軍隊,他們也擁有着比我們大明更爲先進不知道多少倍的火器,憑此對付瓦剌騎兵完全沒有問題。只是...”
“只是什麼?”正聽得認真的胡長寧出言急問着。
“只是僱傭他們的費用太高了一些,每完成一次任務,一人就需要一萬兩的費用,且還是以百萬爲底。也就是說哪怕只是僱傭他們一人做事,那也要出百萬銀子纔可以的請的動,哎,着實是太過浪費錢財了。”楊晨東一邊說一邊搖着頭,表示着不堪重負的樣子。
“這麼多?”胡長寧也被這高昂的費用很嚇到了。一百人就需要一百萬兩銀子的費用,那豈不是說,僱傭這百人的錢財都可以養活一支幾十萬的大軍在邊疆停上一年時間了?
“是的,就是這麼多,且還是無法講價錢的,這還是因爲我曾經與他們做過生意,有過一些信譽,換成旁人的話,怕就是出了錢也是僱傭不到人的。”頭一低,一聲長嘆的楊晨東以表現出來的樣子證明着如今他也有些不堪重負了。
承認徐有貞是自己的人,這是楊晨東向胡家表現出來的誠意。即然都是親戚了,有些事情在瞞着就不好了,但凡以後被人所知,又要如何的相見呢?
也可以說,楊晨東願意和胡濙說這麼多,也是要藉助他之口去說服朱祁鈺,讓他知道如今只有自己擁有反轉乾坤的實力。只有這樣,對方纔能來找自己,他才能獅子大開口不是。
楊晨東做事,一向是一環扣着一環。即便是胡濙這般的人物,往往也會在不經意間爲其所用,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往往也只能是哭笑不得了。
午飯的時候,氣氛看似已經恢復了正常,只是胡濙和胡長寧都是一幅心事重重的樣子,倒是楊晨東一直座在那裡保持着謙虛的微笑,讓胡嫣看到之後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但隨即眼神又變得溫暖無比。
胡嫣不知道楊晨東和祖父還有父親說了些什麼,但有一點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他一定不會害自己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