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商場驚魂記上

今天是放假前返校的日子,去學校一趟,夏茉的最後一個暑假就正式拉開序幕。

“現在你們自由活動,可以隨便待在哪個房間,只要不離開這個房子就可以了。我要出去一趟,一兩個小時就回來。你們給我乖一點哦!別又到處給我找麻煩!”夏茉簡直就把他們當作幼兒園裡的小朋友。不過他們現在這種情況,恐怕連幼兒園的小朋友都比不上呢!

“你要出去幹什麼?”老四問。

“我要去學校啊!你以爲我很空閒嗎?順便看能不能幫你們找幾個老師回來。可別把我當作萬能的超人,什麼都會,我也只不過是一個大四的學生而已。你家的公司不能長時間沒人管理,而且十三十四要開學,我那時也要找地方實習了。兩個月的時間,一定要讓你們完全適應現代的生活。”

“我陪你去。”老四覺得她一個女孩子爲了他們在外奔走,很過意不去。可聽在夏茉耳朵裡卻是另一番解釋,她調皮的湊到老四身邊,悄悄的對他說:“你該不會是怕我把你們扔在這裡逃走吧?這個主意倒是滿好的,值得考慮。”她成功的看到老四又擰起眉頭來,連忙接着說:“呵呵!別那麼緊張,我說着玩的。放心啦!我去去就回,只要你們安安分分的留在這裡等我回來,我就謝天謝地了。”她看着他們每個人的表情,更加覺得好笑。她突然覺得,似乎當這幾個男人保姆的感覺並不壞,雖然會很累,但是也笑料百出,讓她開心不已。

她回房間換了套衣服,開着黃家的車離開了小區。找老師的事她倒一點都不擔心,她有很多朋友,各行各業的都有,隨便從裡面揀幾個需要的就行。最重要的一點是,她夏茉的要求,大家不會不給面子的。反倒是那五個被留在家裡的古代人讓她頗不放心,也不知道沒在她眼皮底下的他們會做些什麼事出來。而蘇棠又不在家,她也不想打擾蘇棠繁忙的工作。更何況蘇棠對他們的事一直都漠不關心,她只乞求不要老是與他們起衝突就好。

夏茉走後,五人頓時無聊起來。他們沒有白天睡覺的習慣,可又不知道該幹些什麼。這個房子裡的一切對於他們來說也就只是知道一個概念,如何利用卻還是弄不清楚。

“好無聊啊!早知如此,還不如跟小茉一起出去呢!至少她會和我們說話,會幫我們解答疑問,會顧及我們的感受,會……”十四一下說出夏茉好些優點來,卻又突然停住了嘴。原來,在他的潛意識裡已經不再把夏茉當作敵人,雖然在一起時還是忍不住吵吵嘴,可沒有她在身邊時,想起的都是她的好。

“不如我們出去轉轉吧!”沉默片刻,十四提議道。

“小茉不是不讓我們出去嗎?”太子說着,眼睛卻沒有離開正研究着的一塊手錶,這個與他皇阿瑪那塊懷錶不同,不是掛在脖子裡的,而是帶在手上的。

“我們就在院子裡走走好了,又不到大街上去,怕什麼!只是到處看看,不會惹麻煩的。再說了,我們怎麼會去與那些市井小民們起衝突呢!”十四被自己的這個念頭弄得興奮不已,就好象是一種探險,讓他渾身的冒險精神瞬間竄了出來。

“現在我不是老大,老大同意就行!”太子還是那副樣子。他的話卻讓老四心頭一緊,老四連忙恭身對太子行禮,並且說道:“二哥,等小茉回來,我請她將我們的身份換一換!臣弟實在不敢冒犯二哥。”

“換身份?你以爲我們和十三弟十四弟一樣是雙生子啊?換了人家不把我們當失心瘋纔怪!老四,我說那話也沒什麼意思。我當了那麼多年的太子和哥哥,也覺得乏了,如今就交給你,由你來照顧照顧我們!”

“這……”

“這什麼這,我最後一次用太子的身份命令你,你敢不從麼?”

“臣弟不敢,一切聽二哥的。只不過在私下,臣弟還是會把您當做臣弟的二哥。”

“好了好了,四哥就別‘臣弟臣弟’的自我稱呼了。怎麼樣?要不要出去?”十四的目的還沒達到,於是不停的攛掇大夥。

在三比二的情況下,他們還是選擇了出去逛逛。他們都以爲自己可以很鎮定的接受即將碰到的任何事,卻還是把自己弄得狼狽不堪,甚至惹了不少事端。要不是蘇棠和夏茉兩人及時解圍,他們早被帶進警察局了。

這裡是位於市中心的住宅小區,地段繁華,小區內的環境卻比較幽靜。五人悄悄的離開公寓,一路走,一路感嘆着這裡沒有他們北京城熱鬧,大白天的都看不到什麼人,除了時不時從身邊穿過的汽車,就是三兩個巡邏的保全人員。敢情他們以爲出了他們住的房子,外面就是街道了麼?想來也情有可原,在他們心裡天下只有一座紫禁城,而其他的人家就算家業再大也不可能和紫禁城相比。事實的確如此,只不過如今已經改朝換代了。

離開小區正門,走到馬路上轉了個彎,出現在他們面前的就是與剛纔截然不同的世界了。這裡有許多夏茉開的無馬的車,而且形狀大多不相同,在寬大的馬路上川流不息。這裡人也很多,一個個都穿得很少,特別是女孩子,就和夏茉穿的一樣,一件小肚兜掛在身上,絲毫不在意被男人看去了光滑的皮膚和妙曼的身材。

五人突然覺得害臊起來,偷偷的瞄着,又有意無意的躲閃着這些穿着吊帶杉的女孩子。有個女孩遠遠的看到他們如此拘謹滑稽的模樣,撲哧一聲笑了起來,以爲他們是鄉下來的土包子,然後擡頭挺胸的從他們身邊很有氣質的走過,還時不時撩動着頭髮。更絕的是,走到最後還對着十四拋了個媚眼,隨後輕甩着那頭棗紅色的直髮,踏着高跟鞋走貓步一般消失在五人眼中。

“這裡的女子真是輕浮。”太子搖着頭,眼神卻粘在來往女孩的身上收不回來。

“好奇怪哦!他們的頭髮怎麼有些不是黑色的?莫非是異族?你們看,那邊有個人的頭髮竟然有好多顏色。活像個怪物!”如果那位時尚人士聽到他這頭體現着最新潮流的髮型,被這五個古代人形容成爲怪物的話,恐怕真的會氣得七孔冒煙,跑過來與他們拼命不可。

這裡太喧鬧,一下讓他們無所適從,只得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他們看到十字路口的一邊紅燈亮起的時候,車與行人通通停下來等候着,讓另一邊的車輛和行人通行。等綠燈亮起時,情況又倒過來。他們起碼看了五六次紅綠燈的轉換,這才發出一句感慨:這裡的人真是守次序!無人指揮就能這樣井井有條。

因爲是城市中心,所以這裡的高層建築很多,他們被環繞在林立的高樓中,感覺自己成了井底的青蛙,怎麼也跳不出去。身後是一座商業大樓,等他們看完紅綠燈轉過身來時,都被嚇了一大跳。怎麼會有這麼高的樓?究竟是怎麼建上去的?十三走過去摸了一下大樓的牆面,然後皺着眉對其他四人說:“這個不是木頭,我發現這裡的房子都不是木頭建的。這究竟是種什麼材料?能把樓建得那麼高?”其他幾人也很迷惑,他們突然很想念夏茉,雖然她有點羅嗦,但是隻要從他們眼裡看出了疑問,解答就會脫口而出。

“小茉不是一再反覆過嗎?把什麼都看作是正常的。這個時候的一切就應該是這樣子的,何必探究這些呢?天好熱!我們找家鋪子躲一躲吧!”老八用手遮在額頭上,頂着太陽說。

十三十四馬上表示同意。他們找了家進出人最多的超大房子走進去,這才感覺到涼爽。

“咦?這裡有好多商鋪!怎麼這裡的商鋪都是開在大房子裡的?這樣買東西的人怎麼看得到嘛!而且也不方便叫賣,真是夠失敗的。”不光是十四,他們每一個人都喜歡拿現在眼前的一切和他們那個時候比較,比他們那好的地方會想,如果他們那能這樣該有多好;如果覺得沒他們那好的地方,也會直言不諱的說出來。

這是一個商場,城市裡最大的一個商場,看來他們幾個還滿識貨的。商場中部上下電梯等部分是空的,可以看到頂層的天花板,如此顯得商場明亮寬敞。更特別的是它的頂部是用透明玻璃爲材料,陽光毫不吝嗇的照耀下來,裡面卻絲毫感覺不到太陽的毒辣。

十三沒有去理會十四的話,而是擡頭轉了一圈,看到四周的情形,心裡感嘆道:這裡好大啊!想必這鋪子的主人一定很富有,富可敵國了吧!也難怪十三會這樣想,這裡給人的視覺感官可比他們那座紫禁城富麗堂皇多了。這就是現代建築裝飾材料與古代的不同之處,古代講究的是那份古韻,所以看起來都滿陳舊的;而現代要的是新奇創意,只要你想得到的,就肯定有人能將它表現出來。

商場的地板是大理石的,已經在開店前被清潔人員擦拭得透亮,幾乎能印出他們幾個的模樣。現在正值旺季,商場中的各個品牌專櫃爲了吸引客流,更是在櫥窗擺設上下了大工夫,很多閃閃發光的裝飾品被點綴在專櫃的顯眼部位。這一切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着光芒,在五人的眼裡白晃晃的一片,讓他們不由自主的想閉上眼睛。這一切不是在做夢吧?

他們都沒有再說話,不自覺中朝着自己感興趣的地方走去,完全沒有想到如果迷路或者走丟了該怎麼辦。因爲眼前的一切太過吸引人,讓他們管不住自己的手腳,甚至連腦子也沉迷於此,失去了判斷能力。

十三一邊倒退着一邊看着頭頂那個巨大的圓球。這是一個裝飾燈,一天到晚的開着,那流光異彩的燈影讓人覺得走入了一個夢幻世界。他仰着頭不停的退着,好把整個圓球看個仔細,卻沒留意後面的自動感應扶梯,一腳踏了上,扶梯突然啓動了,害得他一屁股跌坐在扶梯的臺階上。

怎麼回事?爲什麼這個樓梯會動?它要帶我去哪裡?十三隻覺得頭皮發麻,心裡止不住的害怕,想喊卻突然發覺失去了語言。他不敢站起來,手緊緊的抓住旁邊的扶手,將頭埋在手臂之間閉上了眼睛。

不一會,只覺得屁股一陣疼,他的身體停了下來。

“這位先生?您有哪裡不舒服嗎?”離電梯最近的一個營業員走過來詢問,順手攙扶着他。十三甩開她的手,慌忙自己站起來,這才發現已經到了商場的二樓。

“這個……這個怎麼會自己動?”他的聲音有些顫抖。

營業員的笑容瞬間有些僵硬,不過她良好的職業操守不允許她有任何情緒化的表現,依然笑着回答道:“這是電梯,無須您動腳,會自動送您上樓的。”這哪來的土包子?怎麼連電梯都不認識?看他身上穿的全是名牌,長得又帥氣,怎麼會……莫不是碰上神經病了吧?營業員在心裡想着,渾身一顫,連忙撇下十三,回到自己的櫃檯前。

十三也不理會她,回頭研究起這個奇怪的樓梯來。他看見幾個人從容的往電梯上一站,任由電梯將他們運送上來。他旁邊的一個人也是如此,站在往下的電梯上下到了一樓。

十三覺得很好玩,他走到另一條下行的電梯旁,小心的抓住扶手站了上去,雖然這個速度有些慢,但是真的很省力,還能愜意的欣賞四周的風景。他像孩子一樣歡喜着,來回乘了好幾次。二樓的那個營業員身旁正彙集着好些人,都是她的同事,她們看着十三來回乘電梯的情形,指指點點的議論着,直到樓層經理前來警告才各自散開。不過,她們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過玩得不亦樂乎的十三。

老四始終和太子在一起,他們選擇了左邊的一排賣衣服的櫃檯逛了過去。櫥窗裡有許多模特假人擺着各種姿勢微笑着面對着光臨的客人。太子見一位身着體面的男子對他微笑,連忙欠了欠身,對他打起招呼來:“這位夥計,我們兄弟二人想進你家鋪子看看,可否行個方便,讓讓路。”原來太子沒有留意到他與那男模特前面隔着一層玻璃,在燈光的映照下看得不很真切,絲毫沒有發覺那人有異。

等了一會,沒見對面的男人有什麼反應,站在他身後的老四上前一步說道:“二哥,不如我們去別家看吧!”

“不,難不成這裡的商鋪都是如此待客的麼?我就不信進不了他這鋪門……”太子一邊說一邊向前走,只聽“砰”的一聲,撞在了玻璃櫥窗上,頓時眼冒金星,頭暈腦脹起來。

“二哥……”老四急忙扶住他,卻聽見身後傳來大笑的聲音。

原來一羣逛街的女孩子在路過他們時,無意聽到了太子對模特說的話,於是好奇的停在他們後面。當前面兩人一番奇怪的話語及行爲正進行到高潮時,她們早已笑得直不起腰來。

“兩位帥大叔,門在這邊的拐角處。還有,你們難道是高度近視麼?這根本就只是一個展示模特嘛!哪有人會對一個假人說話的?哈哈哈哈!”其中一個穿粉紅連衣裙的女孩子狂笑道。

“我看他們是這裡有問題,好可惜啊!浪費了這麼帥的一張臉!”另一個女孩用手指着自己的太陽穴,裝作萬般惋惜的說,眼睛裡卻蘊涵着笑意。

老四的臉色變得鐵青。在他不友善的注視下,那羣女孩子嬉笑着跑開了。

這時,太子的頭痛已經恢復了一些,他用手摸了摸面前的玻璃櫥窗,尷尬萬分。這玻璃擦的可真是夠乾淨的,絲毫看不出有它的存在。太子的耳邊一直充斥着那羣女孩子的笑聲,恍惚着覺得很多雙手指指着他的腦袋,說他那裡有問題。他被這些聲音攪得心神大亂,迷迷糊糊的聽不到老四對他說話。他眼前的模特彷彿都活過來了,一個個捂着肚子指着他狂笑不已。他憤怒的捏緊拳頭,甩開老四想拉住他的手,一拳向指責他的幻影打了過去。只聽見“哐啷”一聲巨響,那塊可憐的玻璃碎成千片墜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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