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萬鬆寺曹洞禪正殿內,一片寂靜,哪怕是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得到。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我們的暴力超齡僞蘿莉織田信子身上。在這一刻,只有她一個人,是主角,就連尾張國大貓都要退居陪襯。
信子的左手微微擡起,彷彿要向織田信清一刀揮去似的,殺氣滾滾地直逼向信清。面對這仿如實質的殺氣,織田信清只感到全身僵硬,左邊太陽穴情不自禁地滑下一滴冷汗,汗痕從左邊太陽穴一直延伸到下巴。
正當衆人都以爲信子要不顧世俗,在這個莊嚴時刻,上演一出血濺當堂的無禮舉動時,我們的暴力超齡僞蘿莉一扭身,面向了正殿的神像。只不過,她的人雖然面向神像,但是她的眼睛,卻仍然用餘光瞪視着織田信清,彷彿在向他宣告,自己一定不會放過他似的!
尾張國大貓的牌位上,是由自己的叔爺爺大雲和尚,親自提筆寫的的“萬鬆園桃巖道見居士”。當我們的暴力超齡僞蘿莉信子完全面向神像後,隨即不再理睬織田信清,昂首漫步到香案前。她緊緊地盯着自己父親,尾張國大貓的牌位,心裡面情不自禁地猶豫,到底要不要上香呢?
牌位上所寫的這個人,是自己的父親,是有着“尾張國之虎”稱號的父親,是從小就嚴令自己必須女扮男裝的父親大人。在他尚在人間時,自己曾不止一次地埋怨自家父親的狠心,不止一次地羨慕嫉妒恨其他公主們。可現在,看着這個牌位,我們的暴力超齡僞蘿莉的右手,不斷在顫抖。
終於,信子擡起了自己那被朧手包裹着的右手,緩慢有力地掃過香案上的香,伸進了插了九十九隻燃燒着的香的香爐,印在香灰上用力一抓。
所謂的朧手,是一種包裹住前臂與手掌的絨布手套。朧手的手背至前臂那面,縫有硬硬的牛皮與鐵片,在這仍然以冷兵器爲主流的時代中,有着十分有效的防護作用。只不過,哪怕朧手的防護能力再好,我們的暴力超齡僞蘿莉仍然感覺得到,自己手中抓住的這把香灰,是如此灼痛着自己的右手。
“嘶……”衆人看到這一幕,情不自禁地倒吸一口冷氣。對於剛纔沒有發生流血事件,原本已經放下去的心,再次被用力地揪了起來。大家的眼睛,不約而同地、一眨不眨地死死盯着我們的暴力超齡僞蘿莉信子。
這個尾張國大呆瓜到底想要做什麼?這個問題,充斥在衆人的心口。要知道,這傢伙現在的動作,簡直比剛纔沒有出現的血濺當場,更無禮!
信子的手,仍然印在香爐內的香灰上,死死地緊握着一團香灰,感受着手中的灼熱感。她的嘴脣被咬得流出了一絲紅色液體,渾身上下都在顫抖着,但她那炯炯有神的雙眼,卻是死死地盯着自己父親的牌位。
此時她的心裡面,不斷地回想着自己出生以來的一幕幕,每一次對天怒吼,每一次對自己女扮男裝命運的無奈。
終於,她的手用力一甩,手中緊抓着的香灰,飛濺向安放在牌位前的靈柩上,揚起一陣香灰灰塵!
“嘶……”衆人看到這一幕,情不自禁地再次倒吸一口冷氣,怎料,隨即胸口便感到一股強烈窒息所引起的反差感。天下間,究竟要如何沒腦子,才能夠做出如此粗暴的燒香舉動呢?這簡直就不是在燒香,這是在對先人進行着侮辱呀!
就在衆人還沒有回過神之際,陣陣“嚯”、“嚯”的風聲,鑽進衆人的耳朵。
我們的暴力超齡僞蘿莉信子,不知何時把左手緊握着的大太刀“長谷部國重”,重新交給了右手。
此刻,這柄大太刀已經被暴力超齡僞蘿莉不斷地揮舞着,產生陣陣刀氣。衆人所聽到的風聲,恰恰是大太刀切割空氣時所產生的,仿如來自地下十八重冥府的聲響。
信子舞刀的動作,大開大闊,異常雄偉的氣勢,含威如電的眼神,令衆人情不自禁地屏息注目。整座曹洞禪正殿中,只剩下大太刀揮舞時產生的“嚯”、“嚯”聲。當信子最後一個動作舞畢,她一甩朝天髮辮,昂首挺胸向正殿門口走去,慢慢地消失在衆人的眼簾。
喪禮的儀式結束了,不過,我們暴力超齡僞蘿莉的燒香舉止,卻成爲家中所有人心中的大問題。當然了,織田信行與柴田勝家一系的人,自然是在這上面大造文章。
這一天,是三月十日,也是尾張國大貓的初七之日。天氣十分好,晴空萬里,只不過,尾張國大貓的正室,土田夫人的心裡面,卻十分不好受。她坐在前往末森城的牛車內,心裡面卻不斷迴響着剛纔與大雲和尚的對話。
由於今天是大貓的初七之日,土田夫人自然需要前往萬鬆寺拜祭。當她拜祭完了,便來到客殿,與大雲和尚一起品茶。
“大師,小女子有一事相求。”土田夫人喝乾了杯中的茶後,向大雲和尚說道。
“有什麼事讓你憂慮麼?”已經六旬有餘,眉毛又長又白的大雲和尚,先是揮了揮手,示意客殿內的和尚們退去,然後,把目光看向了土田夫人。
“是的,在葬禮上,上總介的那種燒香行爲,實在是令家中人感到懊惱。希望大師能夠當面和他談談,讓他自動退讓家主之位,不知大師意下如何?”繼承了尾張國大貓那個上總介職位的信子,已經擁有了被稱之爲上總介的資格。只不過,土田夫人絲毫不顧信子也是自己親生的骨肉,對大雲和尚侃侃而言。
“你說什麼?你要他退讓家主的職位?”早就不顧家中事務的大雲和尚,對土田夫人的話感到十分意外。
“是的,從清州城、犬山城,到柴田勝家、佐久間三兄弟、林家兄弟,甚至是我的孃家兄弟們,對於他的行爲都十分反感。在俗緣上,您畢竟是他的叔爺爺,所以希望您能勸勸他。”土田夫人並沒有理會大雲和尚的驚訝,仍是十分平淡地說道。
“哈哈……你說得太可笑了,在我眼中所看到的,可並不如此。只有他成爲家主,織田家纔會雄起。至於你說的反叛,哈哈……任誰出手都只會是徒勞無功的。”大雲和尚彷彿聽到了很好笑的事情,哈哈大笑地看着土田夫人。
“依大師之見,他不是一個沒頭腦的大呆瓜?”土田夫人仍然不依不饒地遊說大雲和尚。
“沒頭腦的大呆瓜?哈哈……我看他是心裡邊早就把所有事情算計好了,有着其他人沒有的大局觀和眼光。呵呵,說不定,他會是統一天下的人呢!”大雲和尚仍然哈哈大笑。
如果此時的王天邪在場的話,絕對會豎起一個大拇哥,向對方稱讚不已。這個老和尚,看人看的真準呀!
咱們先按下不說土田夫人回到末森城之後的事情,先來說說另一件事。
今天的王天邪與暴力超齡僞蘿莉,與平時的一貫作風,十分出奇地大有不同。以前從來都是我們的暴力超齡僞蘿莉,風風火火地衝到王天邪的山內館,然後是叮鈴咣噹的,好一番熱鬧景象。
不過,今天嘛……
“呦,信子,看看這個,果心今天早上剛給我的。嘿嘿,好一朵盛開的百合呀。”
對,大家沒看錯,王天邪今天竟然一大早就跑到了那古野城的本丸,一邊把手上的密件揚來揚去,一邊對自己的好友大肆調侃着。
今天早上,天剛剛微亮,本來被派去監視清州城的華麗麗小美女忍者果心,便早早地回到山內館。當她消滅了十七塊南洋宮廷糕點後,遞給自家家主大人一封密件。
王天邪看完密件上的內容,笑得嘴都歪了,肚子都疼了,連忙騎着馬跑到了那古野城,對着我們的暴力超齡僞蘿莉好一通取笑。
當然了,在我們的信子看完這封密件後,果斷的發揮出她那暴力超齡僞蘿莉的本色,在王天邪的胳膊上,製造了無數彎月形的牙印。同時,她還利用那一滴滴四處飛濺的紅色小水珠,在榻榻米鋪成的地板上,畫出了一副十分漂亮的風景畫。
這反常的一幕,到底是爲了什麼呢?這封密件,竟然令一向沉穩的王天邪樂成了這樣!原來,密件的內容是關於一個針對女人的計策。
想必大家還記得尾張國大貓的愛妾,年僅十七歲的巖室夫人吧。
這位巖室夫人的魅力,果然強大,竟然引來了清州城的織田信友、斯波義統,末森城的柴田勝家三人,不約而同地饞涎欲滴!
除此之外,當他們想到之前信子曾經寫情書給巖室夫人,自然認爲我們的暴力超齡僞蘿莉信子,也“愛戀”着這位巖室夫人。因此,他們三人定計,趁信子還沒來得及將巖室夫人請入那古野城之前,便先下手爲強,得到並分享這個女人。
用王天邪的話來說,這三方面都想要得到這個女子,奈何巖室只有一個人,嘿嘿,這裡面就可以大做文章了。只不過,難得有取笑自己好友的機會,當然不能夠放過。
所以呀,我們只有說,王天邪這傢伙果然是好了傷疤忘了疼,被暴力超齡僞蘿莉狠狠地咬來咬去,完全是自找的。
嗯,或許,封他一個“自虐帝”的稱號,貌似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