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死你們這些倭寇!”汪常遠親自操着一把大鋼刀,聯手周圍的水手將一個爬上來的東瀛海賊給砍翻。
鮮血濺了他一臉,讓他握住手的鋼刀忍不住顫抖起來。這是他第一次殺人,眼球中血絲密佈。
船隊和商隊的戰鬥迅速進入白熱化,一條條鐵索將數以十計的東瀛船隻和兩艘大商船鏈接起來,讓兩艘大商船如同時被蜘蛛網束縛的昆蟲一般,孤掌難鳴。
倭寇順着鐵索和繩索爬上難以招架的商船,將海戰演變成白刃戰。一個個沒有戰鬥經驗的跟船商人和水手倒在血泊中。
倒是被僱傭來的復遼軍士兵有頑強的戰鬥力,他們用刺刀組成隊形,將汪常遠等人保護起來。但是對方人數是僱傭的復遼軍士兵人數的十倍,憑藉着人數迅速消滅復遼軍士兵。
“汪員外,我們的人快要拼完了,這次我們復遼軍無法保護你們,是我們的失職,我們將用鮮血來贖罪!”復遼軍火槍小隊長雙眼赤紅地看着一個個同伴倒在倭寇刀下,語氣顫抖地對汪常遠說道。
汪常遠此時身體在顫抖,他已經說不出話了,只想着自己也是一個英勇善戰的戰士就好了,至少死之前還能拉多一個墊背的。
一個個水手死去,一個個士兵犧牲,最後只剩下幾個人被上百個海賊給團團包圍起來。
全副武裝在盔甲裡的東瀛將軍越過衆多倭寇,走到汪常遠等最後的抵抗者面前,趾高氣昂地說道:“明朝人,你們的勇氣大大的,只要你們投降,我不殺你們。”
“馬巴拉子,三十年前我們大明朝打的你們不要不要的,現在好了傷疤忘了疼?我是復遼軍的士兵,我的辭典裡沒有投降這兩個字!”復遼軍小隊長挺着刺刀殺過去。
寒光一閃,刺刀如芒!
“死!”東瀛將軍拔刀接戰,兩人在幾個呼吸間碰撞數次,一招一式都是致命的殺招,完全沒有一絲一毫的留情。
復遼軍小隊長是經過多次演習還參加過幾次戰鬥的老兵,而東瀛將軍顯然也不是善茬,接受的是經歷過戰國紛亂不久的大名的訓練,也都是戰場上殺人的功夫,而不是花拳繡腿。
東瀛將軍與復遼軍小隊長對招幾次,發現復遼軍小隊長的武器甚爲古怪,差點被複遼軍小隊長刺到。
“喝!”復遼軍小隊長越打越勇,反正被包圍的他已經置之死地,就算是臨死拿多一個墊背的即可!他左突右刺,突然一聲暴喝,刺刀刺中東瀛將軍的胸口!
冰冷的太刀落下,復遼軍小隊長倒在血泊之中。
東瀛將軍後退兩步,後怕地將手搭在胸口上。在那麼一瞬間,他還以爲自己被殺了。如果不是在甲冑上安了一塊護心鏡,說不定威名一世的他還真被一個默默無名的明軍小兵丁給刺殺了。即使到現在,他的胸口還微微發疼。
“兄弟,是我害了你……”汪常遠看着全部犧牲的復遼軍小隊,溫熱的眼淚流淌而下,“你們這羣可惡的倭寇,將我殺了罷。”
東瀛將軍拖着鮮血淋漓的太刀,一步一個血腳印向汪常遠走過來:“給你們臉,不要的幹活,讓我來成全你們。”
“將軍萬萬不可!”就在這個時候,一直躲在幕後的金人使者走了出來,“這個人乃是復遼軍匪首楚雲最信賴的商人,如果有他在我們手中做人質的話,我們以後就有更多和復遼軍討價還價的餘地,而且還可以威懾其他與復遼軍合作的商人!”
東瀛將軍聽到金人使者的話,猶豫了一下,才忍住殺戮的衝動,招過來幾個手下:“將他們的,捆起來的幹活。”
“將軍大人能聽得下在下的話,在下真是感激不盡,這次將軍劫得兩艘大船,可得白銀數萬兩,真是可喜可賀啊。”金人使者向東瀛將軍道喜。
“呸,我的,死了二十多個手下的幹活,這筆賬,怎麼算?”東瀛將軍不滿地說道。
“將軍請放心,有我們大金國的支持,你們家族稱霸九州島是遲早的事情。”
薩摩藩的島津家二公子島津光久,負責接待來自遼南貿易的汪常遠,然而他在薩摩藩的碼頭卻遲遲等不來汪常遠的商船。
“大明的商人向來守時,怎麼會耽誤瞭如此之久?”島津光久等了半日都還是不見汪常遠,漸漸覺得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
等不到汪常遠的島津光久很快讓人帶信給復遼軍,而大連港的官員聲稱汪常遠已經按時出發,這讓島津光久更加覺得不對勁。
幾天之後,島津光久這才收到了關於汪常遠的確切消息。根據島津光久安插在肥前藩的探子,幾天前肥前藩的船隊拖回來兩艘明朝的船隻,而且還扣押了幾個來自大明的人,這幾個大明的人中,有一個人懷疑就是失蹤了的汪常遠。而且汪常遠的船隊,正好就是兩艘商船,數目剛好對的上!
島津光久收到這個消息,心裡百味陳雜,有替汪常遠感到不幸的,有替肥前藩幸災樂禍的,也有害怕楚雲遷怒於自己的,一時之間竟然不知如何是好。
“公子,我們應該儘快將這個消息傳達給大明那位偉大的將軍,然後在書信中控訴肥前藩鍋島家族的罪行。”島津光久的家臣提醒道。
“對,這件事我們島津家要儘快脫離責任,免得惹得那位大人震怒!”島津光久如醍醐灌頂。只有與楚雲打過交道的人,纔會知道楚雲的勢力有多麼可怕,要是以爲鍋島氏的作死而牽扯其中,那麼島津家的好日子就到頭了!
島津光久連忙研磨寫信,將汪常遠的情報寫給楚雲,還額外控訴肥前藩意圖破壞遼南復遼軍與薩摩藩的關係之類的云云。
遠在遼南的楚雲聽說了汪常遠船隊被肥前藩消滅,汪常遠被劫持,不由拍桌大怒:“區區一個小小的肥前藩也敢欺負到我們頭上,犯我大明者,雖遠必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