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碉堡上一塊巨石滑落,在湄南河中濺起丈高的水花。
一發發炮彈落在暹羅人的碉堡上,就像是從天而降的流星雨,讓碉堡上方駐守的暹羅人頭都擡不起來。南洋艦隊的十多艘戰船排成一條長線駛入湄南河中,單絃火炮齊齊開火,覆蓋了湄南河兩岸的幾座暹羅碉堡。
“幹,開炮反擊啊!”暹羅軍官趴在牆垛下方,耳朵被炮彈砸到城牆和爆炸產生的聲音震得雙耳發鳴。
“我們的銅炮已經被……被摧毀了!”炮手也趴在城牆後面,一塊被炮彈震飛的碎石落在他身上,疼得他蜷縮成一團。
有一個暹羅士兵匍匐爬過來,對暹羅軍官訴苦:“將軍,銅炮都被摧毀了,我們的火炮雖然也擊中對方,但是根本就不能夠給他們的戰船造成致命傷,或者說連重傷都算不上!這仗沒法打了,等他們登陸,我們一個都逃不掉!”
“銅炮被摧毀,我們留在這裡沒有任何意義,根本就攔不住他們,要不我們逃走吧?”另一個士兵也爬過來。
暹羅軍官帶着的盔甲早就不知道滾到哪裡去了,他的頭髮上盡是碎石沫,氣喘吁吁地說道:“我們要是逃走的話,會被國王處死的。”
其他士兵急道:“可是這樣下去我們會成爲西洋人的俘虜!”
暹羅軍官猶豫了一下,旁邊仍然有火炮在轟鳴,似乎來襲的神秘艦隊擁有用不完的彈藥,不徹底將碉堡夷爲平地就不罷休。
轟!又是一發炮彈在碉堡上方爆炸,只是這個炮彈不是實心彈,而是帶有導火繩的霰彈,但導火繩燃到盡頭,就會引爆裡面的火藥,導致炮彈變爲十幾二十塊高速旋轉的彈片!
“啊啊啊!”一陣慘叫聲響起,有個暹羅士兵的大腿上被兩枚鋒利的彈片扎入,血流不止!
暹羅軍官環顧碉堡上方,敢來到上面駐守的士兵死傷十之七八,能夠像他一樣僥倖安然無恙的幾乎沒有。
“放……放棄抵抗,投降他們吧。”頭皮發麻的暹羅軍官艱難地說道。
鄧千龍在甲板上觀察炮擊碉堡的情況。大秦號風帆戰列艦在剛纔的戰鬥中被兩發炮彈命中,一發擊中船身,被船身彈開落在湄南河裡。還有一發砸中了一根桅杆,倒是給大秦號風帆戰列艦造成了一點麻煩。
“右岸的碉堡升起了白旗。”一個在高處觀察的船員說道。
鄧千龍轉頭看向右岸的堡壘,果然有人在牆垛後面舉起了一根白旗。而其他三座碉堡見主碉堡投降以後,也紛紛豎起白旗,他們無力的抵抗就此爲止。本來碉堡只是爲了阻止西洋人的武裝商船,但是南洋艦隊是專門爲海戰打造的戰列艦,火力之密集根本不能與武裝商船同日而語,而且船身的堅固程度也不是碉堡上面的落後火炮能夠輕易摧毀的。
南洋艦隊開路,後面運兵船開始登陸,搶佔了幾座碉堡。當他們登上堡壘的時候,暹羅士兵看到黑頭髮黑眼睛的九州軍士兵,無比驚訝。
“你們是哪一個國家的人?”到現在暹羅國士兵仍然一頭霧水,不知道打敗了他們的軍隊是什麼來頭。
原因也很簡單,暹羅與九州軍隔着一個真臘國,他們完全想不到九州軍的艦隊會從海路繞過真臘國,從湄南河直取暹羅國國都。
“我們是來自華夏的九州軍,現在宣告,你們已經成爲我們的俘虜了。”帶兵上岸的是昌義的部下趙貴榮,他曾率兵攻打過安南國的高平,也算是九州軍第二批將領了。
“九州軍!”暹羅士兵從趙貴榮身邊的翻譯那裡得知他們的身份,大驚失色,“我們暹羅國可有得罪你們的地方,爲什麼要來攻打我們的堡壘?”
“我們是前來向貴國借道攻伐東籲國的,只是怕你們的碉堡認爲我們是敵人,所以提前摧毀,以免誤傷。”趙貴榮冷冷地說道。
“……”暹羅軍官想要掐死趙貴榮,信你個鬼,怕被堡壘誤傷,所以乾脆將堡壘摧毀了?!這個世界上就沒有這種邏輯!
“把他們壓上船,換上我們的士兵。這裡的火炮雖然都不能用了,不過位置很重要,留一些人在這裡觀察入海口的情況,萬一西洋人要插手,我們也好及時通知。”趙貴榮押着這些暹羅士兵俘虜上船。
暹羅軍官和暹羅士兵一個個垂頭喪氣,只能夠自認倒黴,誰讓他們的碉堡在九州軍艦隊前進的道路上擋住了路。
“繼續前進。”鄧千龍掃除了湄南河河岸的四個碉堡以後,在湄南河長驅直入,基本上沒有敵手。
南洋艦隊帶領的戰船和運兵船在海面上都顯得浩浩蕩蕩,一下子收縮涌入湄南河,更是將這裡堵着水泄不通。
“集中在河道中間行駛,給漁船讓開一條路。”鄧千龍第一次頭疼自己有那麼多船隻,而湄公河還有一些暹羅國的漁船。
湄南河內一些打漁的暹羅漁船撞見了龐大的船隊駛過,激起浪花,不由仰望。
“爹,這些大船是從哪裡來的?”一個漁船上,七八歲的暹羅女孩指着路過的大秦號風帆戰列艦,大秦號經過時推起的大浪讓漁船微微晃動。
“噓。”暹羅漁夫沒有說話,還用粗糙的大手捂住了女孩的嘴巴,似乎很害怕這支突然出現在他們賴以爲生的湄南河上的龐大船隊。
大秦號風帆戰列艦船體上露出的一個個冰冷的炮口從他的眼前滑過,嚇得他汗流浹背。
南洋艦隊順着湄南河逆流而上,湄南河上面的漁船都不敢動彈,也不敢返回大城府通知國王。而暹羅國在湄南河兩岸的其他軍隊想不發現這支連綿十多裡的船隊都困難,立馬快馬加鞭,八百里加急傳到大城府。大城府頓時人心惶惶,首先他們不知道這支強大的艦隊是從哪裡來的,其次他們不知道對方是友是敵,最關鍵的是他們發現自己手頭沒有足夠的把握能夠戰勝這支強大的船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