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養土司後人思華在迷糊中醒來,眼球中的紅血絲已經有些消退,身上的戾氣也消退了不少。
“你醒來了?”思其他孟養土司後人見思華醒來,紛紛圍過來。
“我睡了多久了?”思華使勁搖了搖自己的頭,有些兒迷糊。
他的同伴們互相對視一眼,伸出兩根手指:“兩天了。”
“兩天!東籲國的軍隊是否已經撤退了!”思華急切地說道。
“他們的確是撤退了沒錯……”
“可惡,他們一旦龜縮回去,我怕九州軍就不會興兵幫我們孟養府後人報仇了!”思華不甘心地狠狠錘了木牀。
“可是九州軍也追擊了,而且從巨石關、鐵壁關、銅壁關三路出擊,將東籲軍隊成功攔截,還抓住了東籲國的走狗——背叛了我們思家的覺辛泰。”他的同伴們又說道。
“抓住了覺辛泰?”思華聽後由遺憾轉爲大喜過望,“他現在在何處?”
“他已經被押到了銅壁關,與他一起被俘虜的還有七百個士兵,其他東籲士兵則被打散了。”他的同伴說道。
“跟我去見李總兵,我要見覺辛泰這個叛徒,最好能由我們來清理門戶!”思華說道。
“現在銅壁關九州軍的最高官員已經不是李總兵,而是雲南布政司的民政官,也就是布政使大人了,他親自坐鎮銅壁關。”
“連布政司都親自趕來了嗎?我要去見他!”思華作爲孟養土司的後人,知道孟養土司在以前歸屬於明朝的時候,都是樣歸雲南布政司管理的。
雲南布政司的民政官沈猶龍沒有想到這次反擊東籲國能夠大獲全勝,還俘虜了他們在孟養的大將,本來謹慎的他還將主力堆在了銅壁關,分派到巨石關、鐵壁關用以迂迴包抄的部隊不過分別千餘人,即使包抄合圍的計謀失敗,也不會導致銅壁關淪陷。不過沈猶龍高估了這次東籲王朝的兵力,將本來只是孟養府的出兵行爲當成了是整個東籲王朝想要侵入雲南布政司。
“此戰我方也有不少傷亡,特別是銅壁關的守軍出關追擊的時候,不曾想他們還在後方佈置了一支伏兵,等發現我們的追擊部隊時候就衝殺出來,一下子就打死我們幾十個兄弟。後來南北兩路夾擊他們時,我們的士兵也有不少的傷亡,總共死傷幾百人,和對方的傷亡相差不多。但是我們中路軍佔據絕對優勢,所以才能夠將他們合圍,還俘虜了幾百戰俘。”負責統領中路的總兵李大奎對沈猶龍彙報。
“可惜我太過謹慎保守,如果將左右兩翼包抄的部隊增加一倍,我們的傷亡未必有這麼多,而且我們的俘虜將更多發,他們一個都別想逃走。”沈猶龍嘆道。
“大人不必自責,行軍佈陣這種東西,人算三分,天定七分,所幸的是暫時沒有發現東籲國其他軍隊。”李大奎說道。
“竟然敢打我們雲南布政司的主意,無論他們有什麼樣的考慮,都是他們率先攻打我們的銅壁關,我們就是作出怎樣的反擊都是可以的。”沈猶龍負着手,在他面前的牆壁上掛着思華送來的孟養府的地形圖,曾經大明帝國的疆土。
“大人您的意思是……”李大奎有些遲疑地問道,“我們甚至可以現在就攻入東籲國,收復原本就屬於我們的木邦、孟養等疆土?”
“如果能夠做到的話,我倒不介意真的這麼做,直搗黃龍,甚至打到他們的王城多瓦,只可惜有力未逮啊。你可知道四萬人、十萬馬,若要維持十個月的作戰,需要多少糧食嗎?40萬石!我們邊疆多山地、叢林,運輸尤爲困難,戰火一起勢必會引發兩國大戰,他們從南部平原補給兵力、糧草都比我們容易,而我們雲南布政司本來就位於崎嶇的高原,糧草還要從兩廣、兩湖、蜀地轉運。”沈猶龍擔心的倒不是現在軍隊的士氣,反而擔心的是糧食。
“也就是說即使我們通報軍部,軍部最終也會得出類似的結論,終究是無法與東籲國開戰嗎?”李大奎又問道。
“這是事實啊,我們上次征討安南國,就將雲南布政司大半的儲糧消耗一空,現在哪裡有糧食再開展一場滅國之戰?至少我們不能從雲南布政司向南征討,否則要越過許多山地叢林,每出一個士兵,就要三個民夫兩匹馬供應,若是平坦的平原還好一些……”沈猶龍想着想着,忽然像是抓到了什麼思路。
“民政官大人,上次和您提到的孟養府後人思華想要見您。”銅壁關守將刀交請見,打斷了沈猶龍的思考。
沈猶龍連忙在紙上寫下些什麼,然後邊對刀交說道:“就是他給了我們孟養府及其周圍的地形圖?如此說來他對我們九州軍有功,見他一面倒也無妨。”
“是。”刀交恭恭敬敬地說道。
很快思華就被帶了過來。他看到儒生般打扮的沈猶龍,有點兒不敢相信看上去似乎柔弱的儒生是怎麼號令雲南布政司的幾百個大大小小的土司,讓他們帶兵前來打贏了東籲人。就是他所在的明屬孟養府,土司都對明朝廷的命令時聽時不聽,看自己的喜好利益行事。
“感激布政使大人收留我們孟養府後人,率兵驅逐東籲軍隊,還抓住了曾經背叛了我們的叛徒覺辛泰。在下斗膽向布政使大人請求將覺辛泰交給我們處置,我保證讓他生不如死。”思華說明來意,稍作猶豫,還是說出了自己的請求。
沈猶龍頗爲意外:“西漢陳湯有言,明犯強漢者,雖遠必誅!即使沒有你們的事情,只要他們敢進攻銅壁關,我們就會給他們最無情的打擊!但是覺辛泰在我們手裡還有一些作用,暫時不能交給你。”
“布政使大人想要用自一個我們的叛徒做什麼?”思華不解。
“我們需要他充當一個活的藉口,以供不時之需。”沈猶龍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