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有進將軍,你在想些什麼?”阮福溪打斷了阮有進的胡思亂想,“這兩天你從富春城返回來以後,就整天魂不守舍,是不是在富春城遇到什麼事情了?”
“沒……攝政王,您平時待我不薄,我實在是……不能繼續向您隱瞞了……”阮有進痛苦地說道。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阮福溪詫異地問道。
於是阮有進將在富春城被九州軍威脅的事情全盤托出。
“他們的條件就是在進攻乂安府的時候,要我將攝政王您五花大綁送到他們的營地,好讓他們兵不血刃地攻佔乂安府。不過我已經拒絕了他們的條件。”阮有進說道。
阮福溪聽完阮有進交代的九州軍的條件,不禁驚歎:“九州軍爲了攻佔我們安南國,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如果是其他人擔任使節,早就答應了,也就是你才能夠拒絕他們,當初軍師陶維慈還真是沒有看錯你。”
“但是你選擇錯了,你應該答應他們纔是。”阮福溪又說道。
“攝政王何出此言?”阮有進驚訝道。
“不是我妄自菲薄,而是我們翻盤的機率太低,你接受九州軍的條件好歹還能夠保得住少主和你的家人,拒絕他們只能夠陪我們戰死在這裡而已。”阮福溪嘆道。
突然間阮福溪似乎想到了什麼,對阮有進說道:“也許我們還有一絲機會。”
“什麼機會?”阮有進話剛說出口,似乎就明白了阮福溪想要說什麼,“難道……可是這樣太危險了,我不能讓您輕易冒險,您已經是我們阮家最後的希望。”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立即想辦法與九州軍的人聯繫上,就言你現在打算答應他們的條件,到時會將率兵造反,綁架我送去他們的營地。到了那個時候,我們暗中部署軍隊,以犧牲我爲代價襲擊戒備鬆弛的九州軍。”阮福溪堅毅地說道,“這是我們唯一一個獲勝的機會了。”
阮有進見阮福溪眼神堅定,以對他的瞭解,知道他意已決:“我瞭解了,不過到時候無需將攝政王您送到九州軍的營地,我們在此之前便可以襲擊九州軍。”
“到時候再說吧,爲了取信於他們,你提出的條件除了他們答應你的以外,還要向九州軍要官爵、要銀兩,儘量表現得貪婪一些。”阮福溪提醒道。
“明白。”阮有進說道。
在九州軍攻陷了富春城的第三天,富春城已經完全被九州軍封鎖,所有富春城裡面的居民都如履薄冰地不敢反抗。看到了富春城基本鞏固,曹變蛟留下來一千人駐守富春城,然後帶着五千士兵北上進攻乂安府。乂安府在富春城以北,位於長德壘和富春城之間,是阮家控制的最後地盤。
雖然曹變蛟只帶了五千人去進攻,但是帶給乂安府阮家軍隊的壓力不亞於普通的五萬大軍,讓他們兩萬人的部隊深感壓力。
九州軍一路勢如破竹,直到來到阮福溪在乂安府城南二十里地構築的防禦陣地才停下來。阮家兩萬大軍還是很難對付的。其中阮有進掌握的一支部隊還裝備了九州軍曾經支援阮家的火器,多少會給九州軍造成困擾,所以九州軍有可能的話,是想要拉攏阮有進,儘可能兵不血刃地拿下乂安府。
佈置好自己的營地以後,九州軍與阮家軍隊開始了互相炮擊,戰場上火藥冒着的白煙繚繞。九州軍想要用火炮摧毀阮家的陣地和將士的意志,而阮家軍隊則不得不用火炮迴應九州軍的炮擊。但是阮家軍隊有用的火炮都是從九州軍和西洋人那裡買來的,彈藥有限,在和鄭家的戰鬥中用的七七八八,現在和九州軍的互相炮擊讓他們不由心疼自己的彈藥,每用一點就少一點,根本就不像是九州軍那樣可以從南洋艦隊等船隊那裡獲得補給。
“阮有進派人找到了我們,後悔當初拒絕了我們的條件,說是要找機會將阮福溪擒拿,交給我們。不顧這個傢伙似乎太貪婪了一些,除了想要我們釋放阮福瀕、他的家人以外,還要我們冊封他爲將軍,統率不少於三千人的部隊,以及一萬兩銀兩。”一個負責情報的軍官過來向正在觀察戰場的曹變蛟說道。
“哦?有意思,竟然在這個時候纔想到投降我們,還提出這些條件,真不知道他是貪婪還是故意而爲之。如果是後者,那麼他們的想法也太過天真,我們春秋時就有臥薪嚐膽,三國時有黃蓋詐降,詐降還少見不成?”曹變蛟漫不經心地說道,“反正情報處已經安排好一切,不管他是否真誠,都先答應再說。”
“是,我這便下去安排。”情報官匆忙離開。
曹變蛟喚來幾個手下,對他們說道:“軍部從遼南給我們第六兵團運來了兩挺新研發的兵器,叫做手搖機槍,還配了十幾個機槍手來維護它們,今天我們進攻的時候就將它們也派上用場,用來支援步兵進攻敵人的真陣地。”
“將軍,我們第三編隊在攻打富春城的時候只是充當了預備隊,沒有派上什麼用場,不如這次就由我們主攻阮家陣地吧?”帶領第三編隊的校官說道。
“那就由你們第三編隊擔任主力。”曹變蛟說道,“要注意打得差不多的時候,聽到收兵的金聲後就該撤退了。“
“我不明白爲什麼我們不一鼓作氣攻下他們的陣地,還要半途鳴金收兵?”第三編隊的校官不解地問道。
“我們就幾千人,對方兩萬人以逸待勞,又是死戰之士,哪有那麼容易攻克。而且我們還有更好的辦法拿下對面的人,你們就拭目以待吧。”曹變蛟說道。
曹變蛟帶來的三個編隊的校官面面相覷,不明白曹變蛟除了正面進攻還有什麼辦法可以啃下對面的陣地。
兩挺手搖加特林機槍被騾子拖入戰場,它們與火炮一樣作爲支援火力掩護着步兵衝擊阮家陣地,猛烈的金屬子彈壓制着阮家將士躲在胸牆後面擡不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