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流寇到底是怎麼回事?難不成他們在河北打了敗仗?”洪承疇見東部不斷有成股的流寇向西邊逃竄,對於他們這夥明軍反倒是愛答不理,不禁疑惑起來。
“多半流寇被打垮了纔會四處逃散。這場景不就像是我們當年在李自成、張元還沒有成爲一股強大的勢力之前擊敗流寇時候的場景嗎?”曹文詔說道。
“可惜當初在陝北被張元帶兵突破側翼以後,我們就一蹶不振,再也沒能擊敗流寇一次,反而被流寇包圍在了洛陽附近。”洪承疇頗爲感慨。
不用多想,在北方還能夠擊敗大順軍的,除了入關的復遼軍,洪承疇想不到是誰。當然山海關附近的明軍也是有可能的,但是這種可能性太小。只是洪承疇他們被流寇圍堵太久,以至於都不知道復遼軍已經改名爲九州軍了。
“就地待命,看看是不是和我猜測的相近。”洪承疇見到這樣的情形,反而不着急着要向東部尋找復遼軍。
四千多明軍駐紮在虎牢關的舊址邊上,讓開一條通道放亡命的流寇逃去西安。現在逃亡的流寇就像是洪水,如果洪承疇不識相地讓開唯一的通道,估計會被農民軍給淹沒。洪承疇他們想不到這些從他們身邊逃過去的流寇還有高迎祥、張獻忠等農民軍頭領。
在洪承疇他們等了足足三天,纔看到了九州軍陸軍的黃龍旗、炮兵的赤龍旗和騎兵的黑龍旗。三種顏色的戰旗相互輝映,獵獵作響!
除了九州軍的軍旗,還有洪承疇他們熟悉的明軍的戰旗。只是明軍的旗幟有些雜亂,估計是由不同的地方明軍組成的聯合部隊。
不是九州軍和明軍不想要儘快追擊流寇主力,只是沿途逃走的流寇太多了,以至於張元、劉興祚等人沿途收復各個府縣,花費許多時間,等到了虎牢關舊址附近的時候,高迎祥和張獻忠他們已經越過洛陽,抵達了西安,在關中地區整頓軍隊,等待再一次與九州軍決一死戰。
“洛陽地方還有成建制的明軍?”入關的科爾沁騎兵吳克善位於追殺高迎祥他們的最前線,竟然在洛陽盆地附近見到了數以千計的明軍部隊,這對於他來說簡直罕見。
陝北、河洛、山西等地是公認的大順軍的地盤,在太原府戰役擊敗大順軍以後,科爾沁騎兵、陸軍部幾個步兵旅、投誠的明軍一同追殺高迎祥和張獻忠等人,沿途下來都沒有看到過上千規模的地方明軍,也難怪吳克善會詫異。
“如果我所料不錯,這夥大明官兵應該是洪承疇、左良玉、曹文詔他們的部隊。”盧象升跟隨着張元殺過來,同樣見到了這夥明軍。
熟悉明軍編制的盧象升用腳指頭都能想到這夥明軍的身份。
而親手和李自成擊潰洪承疇這支明軍,導致他們淪落到現在這個地步的張元更是熟悉這支明軍的旗幟。他也一下子明白過來。只是他有點兒意外的卻是洪承疇他們竟然還如此頑強地存活着,依然能夠在亂世之中艱難地存活下來。
“派人過去與洛陽明軍接觸,如果他們願意投降的話就暫時編入我們的兵團,一同進攻關中。如果誓死頑抗的話,我們直接碾壓過去,推平他們。”張元纔不理會洪承疇是什麼前朝的三邊總督。
以現在南渡黃河的九州軍的兵力和投降九州軍的明軍組成的討伐農民軍的兵團,兵力超過了五萬人。五萬精銳西進關中,根本就沒有任何勢力可以抵擋!
張元派出去的人來到洪承疇營中,向洪承疇和曹文詔說明來意,並且只限在半日內做出決定。因爲九州軍根本就沒有多餘的時間考慮接收區區四千明軍!就是推平這支明軍,恐怕都不用半日,給出半日的時間已經很寬裕了!
“沒想到真的是復遼軍收復了京師,而且還改名成九州軍了。我們被包圍幾個月,結果整個天下面目全非了。”洪承疇他們終於從到來的九州軍口中聽到了最新、最確定的消息,不禁感慨物是人非。
他們在前線打着打着,結果忠誠的皇帝下落不明,皇都兩度易手,也不得不說是天下奇聞。
“我們願意接受貴軍的招降,與貴軍一同西進徹底消滅流寇,平定西北。”洪承疇感慨完後,還是該面對現實。
正如他和曹文詔合計的一樣,選擇投靠新興、又是明軍出身的九州軍,已經是眼下一個相當不錯的選擇。真到南方去的話,到時候藩鎮割據,天下還不知道要亂到什麼時候。
洪承疇選擇了投降九州軍以後,親自帶着曹文詔等倖存的明軍高官前去拜見張元、劉興祚、吳克善等人。
“張元,沒想到今日我們竟然以這樣的身份相見。我作爲皇帝陛下任命的三邊總督,昔日敗於你之手,現在又率並投降於你,實在是慚愧得很。”洪承疇臉紅道。
“你不必介懷,當日之戰完全是我出其不意一下,憑藉精良的火器纔打敗你們的。不得不說你訓練的‘秦軍’在所有明軍中屬於一流,否則也不會陷入大順軍數個月的重圍,依然有這麼多壯士存活着。”張元看到盔甲破破爛爛的明軍士兵,不難想想他們這幾個月經歷過多麼慘烈的戰鬥。
如果將這夥明軍吸收入九州軍,配以精良的火器,以後也能成爲獨當一面的鐵軍。戰爭纔是鍛造強大軍隊的火爐!數以萬計的士兵投入這個大熔爐,最終只有幾千意志最堅強的人能夠存活下來,並且成爲中流砥柱!
“你是曹文詔吧?以前火炮擊中你,害你落下現在的毛病,真是對不住了。”張元注意到跟在洪承疇身邊的曹文詔。
曹文詔在以前與張元、李自成交戰的時候,被火炮擊中,身受重傷。後來雖然撿回來了一條性命,也變得瘸腿。
“以前你我陣營不同,我不過是敗軍之將而已。”曹文詔不介意地說道,“幸虧我的侄兒曹變蛟在軍中效力,在我腿傷後代替我在前線鼓舞士氣,這纔不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