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兄這是何意?我熊文燦是大明的舊臣,受到皇帝的重用,怎麼能在危急時候不想着匡扶皇室,救天下黎民於水火之中。”熊文燦想要掙扎一下。
“重用你的是天啓皇帝和崇禎皇帝,他們可都是不在了,你要匡扶的只是一個傀儡皇帝,還不一定能夠成功。跟你實言相告,我們九州軍已經在廣州府集結了五千士兵,原本夷洲的軍隊都調來了這裡。如果你們兩廣敢輕舉妄動,我們的軍隊將會封鎖全城,抄查百官。”鄧千龍說道。
“你們未免太過分了一些吧,桂林等地還能募集精兵五萬,兩廣也有不少朱家宗親,只要振臂一呼,就能再次在兩廣重建大明朝廷。你們不過五千士兵,豈敢囂張?”熊文燦微微發怒。
“五萬精兵?朝廷要是能動輒在一省之內集結五萬精兵,還會有當日薩爾滸之敗?你就是叫破喉嚨,那都是沒有人會來支援廣州府的。相反,兩廣各府會各自爲政,割據一方,最終困苦的也只是兩廣的百姓而已。”鄧千龍說道。
熊文燦默然。
“爲今之計,不如你暫且用你兩廣總督之威望,暫時總領兩廣一切事務,讓各地方不得輕舉妄動,等到局勢明朗以後再做決定。就算是你率兵北上,等到組織兵力、糧草,再到南京城,恐怕都要入春了,到時候什麼都太遲啦。”鄧千龍又說道。
熊文燦還是沉默不語。他也知道兩廣中間隔着福建,又有南洋艦隊可以從岸上任何一地登陸兩廣沿海地區,想要北上支援南京是幾乎不可能的任務。
“我們不談這些,先好好飲酒,我已經吩咐人去將客棧裡準備的飯菜取來。”鄧千龍瞧見熊文燦老是被欺負,也怕徹底惹怒於他,免得做出什麼衝動的事情就不好了。
福建、兩廣地方早就被南洋艦隊滲透,這一大片區域原本應該成爲南明的重要兵力來源和得到數百萬百姓的支持,但是有鄧千龍、李滽等南洋艦隊軍官的掣肘,沈猶龍、熊文燦兩人或暗地裡向九州軍投誠,或不敢輕舉妄動。
相對於其他地方的烽火四起,南方的幾省反而一片安寧,看不出有亂世的意思。
在南部兵團進攻南京城的時候,進攻太原府北部兵團同樣勢如破竹。
代替了李自成的高桂英中了張元的陷阱,被包圍在真定縣外的山坡上。原本數萬人的流寇部隊被殺得大敗,向四處潰散。只有高桂英因爲對張元恨之入骨,死戰不退下被張元切斷了後路,因此被包圍在山坡之上。
圍困山坡的九州軍取來火炮,對山坡進行炮擊,不時就有士兵被炮彈擊殺。膽怯的大順軍士兵想要衝出包圍,但是每次都被山下九州軍的步槍被射殺,不得不收縮回來。
“山下都是九州軍的士兵,他們的火槍射程極遠,弟兄們纔剛到山腳下就被逼得退回來,根本就沒有指望能夠突破九州軍的包圍圈嘛!”
“我們追隨高氏對九州軍進行決戰,已經是仁至義盡,我看這場戰爭已經輸了,沒必要繼續掙扎下去。我們幾萬人連九州軍幾千人都打不過,估計北路的高迎祥、張獻忠他們也夠懸。我看還不如一起投降九州軍算了。”
與高桂英一同被包圍的大順軍將領開始考慮起自己的後路。再這樣下去他們無疑會兵盡糧絕,被張元給消滅。
一個大順軍將軍陰沉着臉:“不如我們趁着高氏休息的時候,將她給綁住獻給山下的張元,就如同三國時候白門樓呂布的下場。以張元對於李自成夫婦的怨恨,肯定會殺了高氏,我們就沒有後顧之憂了。”
“好,就這樣做來!爲了這山上上千弟兄的性命,犧牲一個婦人值得!”其餘幾個大順軍將領同樣狠下心來。
張元看着山上高桂英的將旗,面無表情,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盧象升已經帶領着真定府的明軍出城追擊潰敗的大順軍士兵,在追出了三十里地抓住一堆俘虜以後,於是返回與張元匯合。大順軍士兵作羣鳥獸散,人數太多,盧象升帶領的明軍士兵根本就抓捕過人,幾乎是人手一個俘虜。
“張將軍,這回可是難得的大捷,高桂英的部隊已然被消滅,大順軍只剩下太原府的高迎祥、張獻忠等東山再起的流寇頭領,他們一定不會是從入關的我軍的對手。”盧象升難得在屢次吃癟以後露出滿意的神色。
“高迎祥、張獻忠在這個時候只是跳樑小醜而已,不足爲慮。”張元對於太原府剩餘的大順軍將領嗤之以鼻。
說起來還是張元慫恿李自成關押高迎祥、張獻忠等人,如果此時張元還在大順軍軍中,他們這羣手下敗將根本就不可能東山再起。李自成一死,甚至連高桂英都沒有可能成爲代替李自成的第二號人物。
“旅長,山坡上升起了白旗,被包圍的流寇投降了!”前線的軍官趕緊向張元他們彙報。
張元和盧象升向山坡的方向望去,果然有一面破破爛爛的白旗在耷拉着腦袋,宣告着李自成在大順軍中的最後勢力瓦解。大順軍已經和李自成沒有了任何的關係。
“聽說高桂英性情剛烈,沒想到她也會知道識時務者爲俊傑,不再作無謂的抵抗。”盧象升感嘆道。
“不,她是不可能會投降的。”張元卻搖了搖頭,“估計是山坡上發生了兵變,高桂英受到了部下的挾持。不信你看着吧。”
不一會兒,只見山道上有幾個大順軍將領高舉雙手,以示沒有兵器。他們前面還有一個女子被五花大綁,在前面擋住可能出現的九州軍火槍。
“張元你真是瞭解人心,這一點我差你遠了。”盧象升見張元預計不錯,不由讚歎。
“如果你在全是敵人的地方與他們相處兩年多還不能暴露身份的話,你也會深深知道他們的性格的。”張元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