邯鄲東門外趙語帶着百官以及各國使節等候多時,前方一處空地的左右兩邊站滿了禁軍將士。
趙無銘一行人和林胡、婁煩兩族使節的隊伍,同時往趙語所在的方向走去。見到趙語,恭恭敬敬一禮:“大哥、趙王“。
“既然人已經來了,不知此時是否可以開始“。趙語看向趙無銘以及兩族使節對着他們詢問。
林胡、婁煩兩族使節恭恭敬敬回覆:“可以開始比試“。
“還請大哥下旨開始比試“。趙無銘也對着趙語請示。
趙語緩緩點頭,目光再次看向兩族使節:“寡人決議先比箭術,先由寡人派遣人手和林胡比試一場。之後在由四弟府中之人,比試第二場。箭術比完之後,就是騎戰,也是如此安排。不知你們,意下如何“。
“我等無異議“。趙無銘和兩族使者同時表示贊同。
趙語看向林胡使者,對着他詢問:“不知使者可安排好人手,具體又應該如何比試“。
“我們雙方各出一人,百米之外放置箭靶,命中箭靶正中爲勝“。林胡使者對着趙語和趙無銘解釋規則。
趙語稍微思索,好像想到了什麼,露出疑惑的目光:“若兩人同時都命中箭靶正中,又當如何判斷出誰勝誰負“。
“這有何難,讓他們在比試一次即可“。林胡使節不假思索的回覆。
趙語有些疑惑的看向林胡使節:“再比一次?“。
“只要在加上難度,把箭靶綁在戰馬上,讓戰馬在百米之外快速來回奔跑。到時候射中者,自然勝出“。林胡使節顯然在心中早有預案,對着趙語緩緩說出。
趙語微微點頭,當即對着前面的禁軍將士吩咐:“傳旨、把箭靶擺在百米之外“。
“遵旨“。幾名將軍將士領旨,擡着箭靶往前面走去。
看着箭靶安放完畢,林胡使節對着趙語一禮:“請趙王遣人先射“。
“不知有誰,願替寡人前去和林胡比試箭術“。趙語也不推脫,目光環視百官。
百官互望一眼,趙疵立即走了出來,對着趙語躬身一禮:“末將願和林胡比箭“。
“好、此事就勞煩統領了“。趙語看着趙疵當即做出決斷。
趙疵朗聲的回覆:“遵旨“。
話音一落,趙疵往前面走去,有兩名禁軍士兵連忙捧着弓箭走來。趙疵隨手拿起,目光看向箭靶,彎弓搭箭直直的對準前面。微微閉目,好似正在感受着什麼。
趙語雖然面對微笑好似毫不在意,可心中卻緊張萬分。這次比試是當着諸國使節的面,又是自己登基以來第一次組織這樣的比試。一旦失敗,對於趙國以及他自身的威望都是一次重大的打擊。
林胡使節見趙疵微微閉目,嘴角閃過一絲譏笑,故弄玄虛而已。
其餘諸國使節雖然不解趙疵的舉動,但卻被此時的氣氛所感染,目光齊刷刷的集中在那支箭矢之上。
就在此時趙疵輕輕鬆手,箭矢離弦,正中箭靶中心。
趙疵大舒一口氣,轉身走向趙語,恭恭敬敬一禮:“臣以射完“。
“此時是否應該請使者的人,前來一試“。趙語微微點頭,目光看向林胡使節,對着他發問。
林胡使節一笑,目光看向站在他身後的一人:“好好射箭,給趙王和諸國使節展示一下我們林人的箭術“。
“遵命“。一名虎背熊腰的林胡人,粗聲粗氣的對着使節恭恭敬敬一禮。隨即拿着弓,走向射箭的地方。
衆人的目光齊齊看向那名林胡人,見那人臉上一臉的不屑紛紛皺起眉頭。
林胡人走到射箭之地,看也不看箭靶,飛快的從背後的箭壺中抽出箭矢當即射了出去。
一連三箭一氣呵成,前一支箭和後一支箭首尾相連,接二連三射中箭靶的正中心。
衆人看向箭靶,當即心生佩服。三支箭矢的箭頭緊挨着一起,成爲一個三角形插在靶心。
此時高下立判,趙語臉色鐵青,但也是拿得起放得下之人。目光看向林胡使節,大大方方的承認:“林胡箭矢高超,這一場算寡人輸了“。
“趙王何出此言?都是正中靶心,莫不如讓他們在繼續比下去“。林胡使節故作驚訝的看向趙語,連忙詢問。
趙語微微搖頭:“兩人箭術已經一目瞭然,在比下去也是無意“。
“既然如此,那就換下一個人上吧“。林胡使節見趙語如此輕鬆的就認輸,顯得有些興致缺缺。
趙語連忙將目光看向趙無銘,衆人的目光也齊刷刷跟着看了過來。
趙無銘看向身後的孫不二,目光中滿是詢問。
孫不二知道趙無銘的意思,稍微思索便點了點頭。
趙無銘心中大定,目光看向趙語,對着趙語一禮:“既然趙疵統領落敗,那就由小弟府中之人,好好和林胡人比試一番箭矢“。
“有勞四弟,你府中之人勝負無論,只要盡力即可“。趙語顯然對於此事不在抱有希望。
趙無銘對着趙語一笑,看向孫不二:“大哥之意,盡力即可“。
“諾“。孫不二躬身一禮,帶着兩名親衛走向射箭之地。
看着前方百米之外的箭靶,孫不二從一名親衛手中接過弓,隨後又從另一名親衛手中拿過三隻箭矢。
孫不二微微閉目,把三支箭矢全部放到弓弦之上,隨即弓開滿月。
諸國使節的目光滿是不解,三支箭矢齊射,又怎麼可能同時射中靶心。
剛剛那名射箭的林胡人,看着孫不二的神情反倒和諸國使節完全不同,目光中三處絲絲興奮的光芒。
手輕輕一鬆,三支箭矢離弦,開始旋轉隨後同時正中箭靶的中心。
衆人譁然,目光定下箭靶,若不是顧忌場合只怕早已跑過去求證。
趙語的第一個反應是鬆了一口氣,第二個反應是不相信。孫不二此人他又不是沒有見過,可自己爲何以前不知他還有這一手絕技。
林胡使節心有不甘的看向趙語:“既然都是正中靶心兩人難分勝負,外使請求趙王下旨,將箭靶綁在戰馬之上,由他們兩人繼續比試“。
“不用比了,箭矢方面我比不上此人“。那名射箭的林胡人不等趙語出言,當即一聲感慨。
林胡使節惱怒的看向那名林胡人:“爲什麼“。
“剛剛他是閉着眼睛射的,三支箭矢同時射出,在空中調轉方向。此等箭術,我遠遠不及他“。那名林胡人對着使節緩緩解釋,說完之後不等使節反應過來,自顧自的從射箭之地走回隊伍。
林胡使節臉色鐵青但卻也無可奈何,趙無銘看向使節:“不知貴使是否還要比試?“。
“你等贏了“。林胡使節好像想到了什麼,也不在糾結此事,看着趙無銘突然話鋒一轉:“此人箭矢確實了得,只是不知他一人是否擋得住,我族數十萬大軍的兵鋒“。
“使節好氣魄,到了如今你就還不承認一個事實嗎?“。趙無銘聽着這些威脅之言,反倒笑了起來。
林胡使節一愣,不知趙無銘爲何發笑:“什麼事實?難道此人真的能擋得住,我族數十萬大軍的兵鋒?“。
諸國使節看着趙無銘,也感覺有些莫名其妙。一人之力就算勇武至極,要想擋住數十萬大軍的兵鋒,只怕是癡人說夢。
趙無銘沒有直接回答,反而是看向趙語:“大哥此時是否應該請人過來當面一問?“。
“速速讓他前來“。趙語本來也在疑惑,聽見趙無銘的詢問,瞬間反應過來。
趙無銘的目光看向站在親衛中的兩名全身被黑衣包裹的人身上,一個好像知道意思,緩緩從親衛裡面走了出來。
一陣風吹過,黑衣解開掉落在了地上。林武也不說話,只是緩緩往林胡使節的隊伍方向走去。
林胡使節身後的幾十名林胡人一陣慌亂,緊接着不知是誰驚呼了一聲。近一半的林胡人,突然對着林武躬身行禮:“參見公子“。
“公、公子“。林胡使節見隱瞞不住,雙目中露出一正錯愕,連忙對着林武行禮。站在他身後的林胡人,紛紛躬身行禮,不敢多言。
諸國使節看着這一幕,目光中閃過一絲驚訝,完全想不到事情居然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林武看着在錯愕中行禮的使節,嘴角泛起譏笑:“本公子未死,你是不是很驚訝“。
此言如同一道炸雷在諸國使節的腦海中響起,他們心底瞬間浮現出兩個字,內鬥。
“臣不敢“。使節連忙穩定情緒,畢恭畢敬的對着林武回覆。
林武對着使節一笑,突然話鋒一轉:“方纔只是本公子玩笑之言,你又爲何如此拘謹“。
“臣惶恐“。使節在心中長舒一口氣。
趙語見林武身份無誤當即大笑,目光看向林武,聲音中一陣輕鬆:“起初四弟說你是林胡王的獨子,寡人還不信,如今看來倒是寡人枉做了小人。待此地比試結束之後,寡人當親自設宴賠罪,還請公子不要推脫“。
“趙王好意,本公子自當前去。只是本公子聽說,趙王和我國使節發生了點誤會,本公子想當着趙王的面把此事澄清“。林武看向趙語,對着他解釋。
趙語故意皺眉,不解的看向林武:“不知是何事?“。
“我族聚兵旨在征伐義渠,此人想訛詐趙國新城之地。本公子唯恐此事壞了兩國友誼,特向趙王當面澄清“。林武說完,目光直視使節:“不知本公子說的可是實情“。
“公子之言句句屬實,臣有罪願回國領罰“。此事只要有心人打探,只要在過幾日更本就瞞不住。林胡使節索性,大大方方對着林武承認。
趙語心中大定,看向林武:“公子好心相告澄清誤會,寡人也不是小氣之人,此事就讓他過去吧“。
“謝趙王厚恩“。林武當即對着趙語一禮,表示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