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無銘等人走入一家酒樓,目光環視不由得一愣,看向雲渺:“你是故意的?“。
“怎麼能說是故意?這裡本來就是酒樓,難道我說錯了?“。雲渺對趙無銘笑着解釋。
薛謙微微搖頭:“這裡是酒樓不假,可早已被相國包下,今日只招待各國使節。我們在此地,是否有些不妥“。
“怎麼不妥?我們去點菜“。雲渺不由分說,直接往裡面走去。
趙無銘和薛謙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跟着雲渺往裡面走去。
雲渺帶着趙無銘等人,尋到一個地方坐下。早有酒樓夥計見雲渺身上的使節服飾,恭恭敬敬端來一罈酒。
接過一罈酒,把案几上的三個酒樽倒滿,一一遞給趙無銘以及薛謙。
兩人接過酒樽正準備飲酒的時候,突然聽見了一聲長嘆。
趙無銘和薛謙一愣,順着聲音看過去。
“這魏國看來是日薄西山,一日不如一日。遙想當年魏文王時期,在聯想到如今的魏瑩,真是一個天一個地“。齊國使節故意一聲長嘆。
此言一出酒樓霎時安靜下來,秦國使節聽入耳中,心中一動連聲附和:“若魏文王得知魏瑩所作所爲,不知會不會在九泉之下氣回人間“。
“別說魏文王被氣回來,就算三皇五帝也救不了他魏瑩“。齊國使節的音調越說越高。
“砰“。酒樽狠狠的往案几上一放,魏國使節直視齊、秦兩個使節:“此戰勝負未分,你們是否高興的有些太早?“。
“如今你魏國在我國兵鋒之下節節潰敗,此時和大勝又有何區別?“。齊國使節毫不理會,端起酒樽親啜一口。
秦國使節對着魏國使節一笑:“此戰一敗,只怕魏國將要大禍臨頭“。
“區區蠻荒之國,若非我王憐憫,爾等又豈能存到今日。如今又在此地大言不慚,只怕這大禍,會降臨到爾等秦國的頭上“。魏國使節毫不猶豫的回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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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國使節剛準備出言的時候,只見韓國使節端起酒樽站起對着這邊敬酒:“三位既然到此地做客,何苦說這些讓人不悅的話。我韓氏和趙氏素來交好,趙氏相國不在,爾等可否給本使一個面子,將此事暫且放下如何“。
齊、秦兩國使節互望一眼,微微點頭。韓國經過變法實力不容小覷,此時對鄭國又在發動滅國之戰。若以這些口角之爭,惡了韓王爲齊魏之戰帶來變故終歸是得不償失。
見三國使節不在出言,酒樓中的氣氛再次恢復。
雲渺看着趙無銘和薛謙:“這場好戲還不錯吧“。
“難道你帶我們來之前就已經知道這裡會發生此事?“。趙無銘見雲渺的神色,露出一絲不解。
雲渺緩緩點頭:“你們可能還不知,我們在入城之時,他們就已經大吵了一場,若非你們相國大戊午相勸估計會發生武鬥“。
“這段時間太過忙碌,也不知齊魏之戰到底如何了“。薛謙下意識的對着雲渺詢問。
雲渺稍微思索,顯然在回憶這方面的信息:“聽聞魏國已經露出頹勢,秦國好似正在蠢蠢欲動,大有和齊國聯手的架勢“。
“雲使節多年未見,別來無恙“。一名不速之客端起酒樽緩緩走來,對着雲渺打招呼。
雲渺順着聲音看過去,臉上瞬間掛起了虛僞的笑意,連忙從席位上站起來:“原來是中山國、相國樂池,失禮失禮“。
“此時我也是使節和雲使節一樣,又哪有失禮之說“。樂池笑容滿面的看着雲渺,隨後看向趙無銘和薛謙:“這兩位是?“。
趙無銘和薛謙站起來對着樂池一禮:“趙無銘、薛謙見過中山相國“。
“原來是趙成王四公子和趙國都尉薛謙,幸會幸會“。樂池對着兩人回禮,只不過聲音有些大,其餘使節聽得一清二楚。
齊國使節站起來對着趙無銘的方向一禮:“原來是趙成王四公子來了,真是失敬。若讓我王得知,見到收攏潰軍敗魏昂阻擊龐涓,名震天下的趙成王四公子之時失了禮。恐怕外使回國之後,會受到大王的處罰“。
“我們秦王對趙成王四公子仰慕的緊,特別是對去歲趙成王四公子和龐涓一戰甚是敬佩。今日有幸得見,當飲一樽“。秦國使節說完,挑釁似的看向魏國使節,端起酒樽一飲而盡。
魏國使節狠狠的一拍案几,直接起身離去。
秦、齊兩國使節互望一眼,隨即仰天大笑,一同緩步往酒樓外走去。
看着眼前這一幕,趙無銘鄒起眉頭,心中漸漸升起一團怒火。秦、齊兩國未免有些,太過於太目中無人。
樂池見狀嘴角露出意味深長的笑意:“齊、秦、魏三國使節不歡而散,真是可惜了這些美酒佳餚“。
“樂池相國倒是好手段,本使佩服的緊“。雲渺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小伎倆,對着樂池一聲冷笑。
樂池故作不知,看着雲渺目光中滿是不解:“雲使節何出此言“。
“是嗎?“。雲渺也不解釋,上下打量樂池岔開話題:“聽聞樂池相國是和趙國代雲君謀士一同前來,可不知爲何只有樂池相國一人在此?“。
“代雲君是趙王之臣,代雲君的謀士前來,自然是前去拜見趙王。又怎麼可能會在此地?“。樂池對着雲渺反問。
雲渺故意露出驚訝的目光:“如此說來,代雲君在樂池相國眼中是那趙王之臣了“。
“此事世所周知,雲使節何故驚訝?“。樂池好像不明白雲渺話中之意。
雲渺好似稍微思索,半晌露出釋然的表情:“看來是本使多慮了,這一路上聽聞樂池相國和代雲君謀士交往過密。本使還以爲中山王把代雲君,當成代王呢“。
“雲使節說笑了,聽聞燕國和東胡交戰,情況不怎麼理想。不知是否,真有此事“。樂池對着雲渺反問。
雲渺露出驚訝的表情,不解的看向樂池:“我王現已調集都城之兵,打算御駕親征,一舉蕩平東胡。何來不理想之言?“。
“如此看來,燕王的目光在北方,而非中原“。樂池好似下意識脫口而出。
雲渺當即回覆:“樂池相國說言不錯,如今我王的目光只在北方,而非中原“。
“舟車勞頓,現已酒足飯飽,在下告辭“。樂池得到答覆,心滿意足的轉身離去。
看着離去的樂池,雲渺陷入沉思。
酒樓夥計端來飯菜,一一擺放在案几上。雲渺反應過來,三人再次落座。
“看來中山國有問題“。雲渺坐好之後,對着趙無銘和薛謙出言。
薛謙想到一些傳聞,看向雲渺:“聽聞中山國和代雲君交往過密,如今看來此言不虛“。
“樂池離去之時,爲何要詢問燕王“。趙無銘好似想到了什麼,卻又感覺抓不到。
雲渺對着趙無銘解釋:“中山國以東,和我燕國相鄰,他若有異動又怎麼會不在乎我燕國的態度“。
“異動?“。趙無銘思索這兩個字。從地理上來看,中山國是趙國的國中之國,除了東部有一部分和燕國相鄰,其餘邊境無不是趙國、國土。
薛謙好像想到了什麼,卻又不敢相信:“難道中山王會出兵幫助代雲君“。
“不管是趙王還是代雲君對於中山王來說都是敵人,他又怎麼希望看見一個強大的趙國,除非……“。雲渺說到這裡突然停止,好似還不敢完全確定。
趙無銘反應過來,接過雲渺的話:“除非有大利,而最大之利,莫過於國土“。
“中山王就不怕代雲君奪得王位之後,不將國土給予他們中山國嗎?“。薛謙不假思索的反問。
趙無銘緩緩點頭:“以趙範的性格,一旦奪取王位,又怎麼會捨得手中的國土“。
“若中山王不直接出兵呢?而是坐山觀虎鬥,待兩敗俱傷之時一舉吞了趙國“。雲渺半晌理順了思路,對着趙無銘和薛謙詢問。
薛謙心中一驚,以目前的局勢來看這並非不可能:“此時韓國正在對鄭國發動滅國之戰,燕國又深陷東胡泥潭,魏國一旦大敗。則中山國乘勢吞我趙國,也不是沒有可能“。
“你們別忘了齊國,齊國又怎麼會坐視中山國。還有趙範並非有勇無謀之輩,一旦大敵來臨,恐怕將會促使趙國上下一心。中山國只會,得不償失“。趙無銘緩緩搖頭,對着兩人的推斷直接否決。
雲渺稍微思索:“如此說來只有一個可能“。
趙無銘和薛謙都看向雲渺,目光中滿是疑惑。
雲渺把酒樽中的酒水倒出一點在案几上,用手沾了沾寫了一個秦字。
“秦國?“。趙無銘和薛謙滿是不解,不明白這和秦國又有什麼關係。
雲渺環視四周,見各國使節都已離去,隨即解釋:“一旦魏國大敗,秦國必將崛起。魏國河西上郡將成爲秦國、國土,如此一來秦國實力大漲,和趙國接壤。若恰好此時,代雲君起兵,兩百懼傷。中山聯手秦國瓜分趙國也不無不可。就算有他國壓力,有秦國在前面,中山國又有何懼之“。
“聯手瓜分“。薛謙倒吸了一口涼氣,若真如雲渺推斷的一般,只怕趙國現已危如累卵。
就在此時腳步聲傳來,黃皓見到趙無銘心中一喜,當即躬身一禮:“大王請成王四公子進宮議事“。
“議事?“。趙無銘一愣,這好像是趙語登基之後,第一次尋自己。也不知到底所爲何事。
黃皓恭恭敬敬回覆:“是因爲大王得知,代雲君謀士沈修即將前來,所以召成王四公子商議“。
趙無銘爲難的看向薛謙和雲渺。
雲渺對着趙無銘笑着相勸:“國事爲重“。
“告辭“。趙無銘站起來對着兩人一禮,跟着黃皓往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