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芙站在院中,仰頭觀望着天空,此刻的天空連一絲雲彩都沒有,但她卻看得如此出神。
羅芙此刻正在做着一個抉擇。
李科看着站在院中的羅芙,並未說話,與其擦肩而過,曾經羅芙照顧過李科,當初她還是一個女孩,但是現在這個女孩已經長大了
坦尼站在屋中,透過窗子看着羅芙。
李科的左腳已經邁上了臺階。
羅芙淡淡的聲音傳到李科的耳中:“我要帶姐姐走!”
“爲什麼?”李科的左腳剛剛擡起,聽到這話後又落下。
“她已經走了,就讓她安靜的離開吧!”羅芙說完,李科轉過頭,這個時候羅芙依然仰望着天空,似乎那裡有着她心中的答案。
“你錯了,她還活着!”李科說完,擡腳走了進去。
“她已經死了!不可能再活過來!我要把她安葬在佈滿鮮花的山丘之上,她最喜歡花,雖然她看似沒完沒了的吵鬧,但是她喜歡安靜。”羅芙轉過身,看着李科的背影。
“她有活着的權利!”
“不錯,她有生存的權利,但是你呢!想想你的所作所爲!是你親手殺了我的老師,難道他沒有生存的權利嗎!和你作對的人,你就要殺掉,你有沒有想過,被你殺死的人也有生存的權利!”羅芙咆哮着,她曾經有心殺掉李科,但是她失敗了,放棄了。
李科轉過頭。
來到這個世界之後,李科變了,以前做研究的時候,李科根本沒有考慮過殺人與被人殺的滋味,但是來到這個人吃人的世界,李科不得不改變,讓自己的心剛硬起來,只有殺人才能活下去,李科曾經千百次告誡自己。
“除了殺人,你還會做什麼?不錯,你很強大,強大到讓人恐懼,你很努力,你努力讓自己變得不平凡,堆積着他人的性命做人上人嗎?”很多時候,羅芙很想回到以前的日子。
在圖書館裡,平靜的生活,每天看書,整理書籍,雖然平淡但是溫馨。
“你真的決定了?”李科看着羅芙臉頰上的淚水。
“對,我決定了,人的生命只有一次,死了便要安靜的睡去!”羅芙走到李科的面前抓住了李科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上。
“這是心臟的跳動!這證明活着!”羅芙突然將李科的手甩開:“你摸摸我姐姐的胸口!她已經死了!”
“你爲什麼要這麼做?她還有機會的!你沒有權利決定她的生死!”李科說完這話後,羅芙笑了,冰冷眼神盯着李科:“那麼你就有權利決定他人的生死?”
“你不知道這個世界的無情與……”
“住口!你就知道嗎?你人生的目標是什麼?殺人保護自己!如果這樣,你要殺多少人?你會越來越怕,到最後,你會失去任何情感,你徹底變成一個沒有情感,害怕黑暗到來的可憐蟲!你知道嗎!只有向着陽光,才能溫暖,雖然有黑夜,但那是短暫的!”
羅芙的聲音很大,但是沒有人走出來,院子中只有李科與羅芙!
“你助我恢復了容貌!但是人總有一天會老去,青春遠去!最後也只是臉頰枯黃的老太婆!我曾經感激你,但是現在,我明白了,你給予的只是恩賜,只是施捨!你這麼做就是想讓我對你充滿好感,僅此而已!”
“帶着你的姐姐走吧!”李科轉身走進了臥室,腦海中迴應着自己與羅芙的相識與相知。
難道我真的錯了?
李科回憶着自己這些年的經歷。
殺亡靈法師,殺貴族魔法師,殺傭兵,殺阿爾法,這些年自己一直在殺戮中度過,這是自己的目標嗎?
自己的目標是什麼?李科迷茫了!
“他們要殺你,他們要對你不利,他們可以殺你,你爲何不能殺他們!殺!殺!殺!殺掉這些敵人,你才安全!”在李科的心中,一個聲音出現了,聲音越發的猙獰!
“我錯了嗎?”李科躺在牀上,閉上眼睛,回憶着自己做研究時候的生活,閒暇的時候站在陽臺上看着過往穿梭的車輛,忙碌的時候,整日整夜的窩在實驗室中。
一縷陽光射入,照在李科的臉上。
溫暖又祥和。
“向着陽光才能感覺到溫暖。”李科口中念道着。
李科回憶起了來到這個世界後快活的日子,幫助部落挖井,救助羅茜等等,這些也是讓人快樂的記憶,不知道那四個小丫頭怎麼樣了!
李科想起了那個部落中跟隨自己走出來的四個小丫頭,現在她們也該有十八、九歲了。
突然,李科想去那個部落看一眼,不知道自己挖的井還能不能打出水來。
嘭嘭嘭,敲門聲響起。
“進來吧!”李科說完這話後做了起來。
坦尼走進來後道:“所有的東西都準備齊全的,是否進行下面的步驟!”坦尼說道。
“進行吧!”李科的話剛說完,羅芙從外面闖進來!“我要把姐姐帶走!”
“你可以把她帶走!坦尼,你去帶着羅芙去吧!”李科說完,羅芙的神色微變,坦尼看了李科一眼後,走出門去。
羅芙也走到了門口。
李科的聲音從屋中傳出:“沒有人想死去,即便是掙扎地活着,也要活下去!你真的要決定一個人的生與死嗎?如果現在躺在那裡的是你,你的姐姐一定不會放棄,哪怕條件是用她的死來換一分救活你的希望,她也願意。”
羅芙停下了腳步!
良久之後,羅芙終於說出了一句話:“你真的能救活我的姐姐?”
李科並沒有回答羅芙,他不敢保證,不過坦尼現在就站在自己的眼前,他是活了幾百年的人,他能活着,爲什麼羅潔就不能活?
“我相信你,如果姐姐活了,那你會如何去解決殺害姐姐的人?以牙還牙嗎?”羅芙說道。
“爲什麼不?”
“我的老師阿爾法說過,如果他死了能夠換來他人的平靜,不再繼續錯下去,他願意選擇死亡,哪怕是敵人!”羅芙說完,李科想起了阿爾法,這話會是他說的?似乎只是在表現自己的包容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