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邦還沒有到嗎?”
“啓稟王上,相邦他應該就快到了!”
“就快?寡人的加冠大典,他是寡人的仲父,他是此次加冠大典的正賓!他居然到現在還沒抵達雍城!看來他是真的很在意他的權利啊!”
從咸陽出發,嬴政帶着衆臣先一步抵達雍城等候,呂不韋推脫還有些事情要處置,晚出發了一天,可是眼下都已經到了冠禮大典這天,沒想到呂不韋居然還沒到,嬴政此刻的心情可想而知!
“時辰還有多久?”
“啓稟王上,時辰...時辰已經到了。”
面對嬴政的詢問,奉常答得提心吊膽。
“不等了!”
“可是王上,呂大人他還沒到。”
“寡人說不等了就不等了!寡人是大秦的王上,而且要做一個先王都不曾想象過的震古爍今的獨一無二的王上!既然仲父他不來,那寡人自己給自己加冠!”
“王上!這於禮不合,哪有自己給自己加冠的道理,王上不可啊!”
“王上不可啊!”
嬴公帶頭,一下子跪倒一大片。
“禮?周禮還是祖制?”
“是周禮也是祖制,王上三思啊!”
“周禮要來何用!周天子如今都在守着他家的祖墳呢!祖制又如何!太傅之前曾經說過,寡人將完成先人未曾想象之偉業,寡人是繼往開來的千古之君!寡人要繼承祖制,更要打破祖制,從今天起,寡人就是祖制!”
“王上不可!”
嬴政這一番慷慨激昂的陳詞,並沒有得到任何人的支持,就連李斯、趙高也只是低着頭跪在地上不敢說話。
“寡人受命於天,寡人不止是要做秦國的王上,還要做這天下的王上,除了上天,沒有人有資格爲寡人加冠!倘若你們還有任何不服,或者認爲寡人這是僭越禮制綱常,那寡人就送你們一程,去泉下告訴大秦的先王,就說寡人要做這天下的王,而你們,不願意!”
好嘛,這個時候誰要是敢多說一個字,就是自己找死,找死還要被扣上一個阻撓秦王開創不世偉業的帽子。
“王上,王上,還好,還好沒來遲......”
就在此刻,呂不韋堪堪趕到,雖不知道爲何所有人都跪在地上,但至少冠禮大典還沒有正式開始,還不晚。
“王上萬年無期!大秦萬年無期!”
在聽到呂不韋的喊聲,又悄悄瞅了一眼嬴政的表情之後,李斯還沒等呂不韋衝到冠禮臺前之時,就突然大喊了起來。
“王上萬年無期!大秦萬年無期!”
有了李斯的帶頭,趙高也跟着喊了起來,隨後又有好幾個人一起喊,緊接着便是所有人一起叩拜大喊,跑到半路的呂不韋也只能停下來跟着叩拜大喊。
嬴政張開雙臂,呼吸着灼熱的空氣,胸中熱血沸騰!
“好一個萬年無期!哈哈,沒想到這裡還挺熱鬧嘛!”
就在此刻,一個囂張的聲音突然響起,衆人定睛一看,原來是戎狄公那個蠻夷。
“戎狄公!還不快點跪下!這是王上的加冠大典,容不得你在這放肆!”
此刻的呂不韋距離戎狄公最近,直接起身呵斥戎狄公,然而接下來的事情顯然是呂不韋沒有想到的。
“依我看,你這傻小子的大秦,也就這樣吧!”
隨着戎狄公一擺手,原本負責警戒的衛兵當中突然有上百人拔出刀劍就是一陣亂砍亂殺,而在外圍,更是有數千人馬殺出!
“護駕!快護駕!”
隨着趙高的尖叫,一羣人立刻將嬴政圍了起來,而那些朝中官員們也都紛紛向着嬴政這邊跑了過來,畢竟在他們的身後,都是戎狄公帶來的戎兵。
可是,此刻又有多少人能夠護駕?
原本只有三百護衛,可其中居然混入了近百奸細,這些奸細又是突然出手,這纔剛開始,冠禮臺前就已經血流成河!
“王上請速去殿內!”
百里夢上前一步,這是他從咸陽帶過來的十人小隊,手中拿着的是李凌當初留下的步槍,不過每人卻只有3個彈jia,可眼下卻有足足五千多叛軍。
“寡人哪都不去,寡人就要站在這裡,奉常!嬴公!行冠禮!”
嬴政並沒有躲入身後的大殿之內,反而上前一步,甚至直接開始行加冠之禮。
“王上!”
這哪能任由嬴政如此妄爲?
臺下就是叛軍,僅有的這些護衛根本擋不住太久,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要退到殿內防守,拖到援軍到來,當然,如果有援軍,而且援軍能來到這裡的話。
整個雍城,只有區區兩千守備軍而已......
“秦國大王政,受命於天,自十三歲即位至今已有八載,擇此吉日良辰,於雍城築臺,行加冠之禮,禮始!”
李斯永遠都能在最關鍵的時刻站出來,現在又是他!
看衆人攔着,李斯也顧不得之前什麼正賓贊者之類的,直接高聲開腔,反正嬴政此前都說了,不要什麼周禮,要自己給自己加冠,管他那麼多。
眼看李斯已經行動,趙高立刻就從原定的執事手中奪過盛有樑冠的托盤交到蒙恬的手中,緊接着又讓蒙恬趕緊送過去。
冠禮已經開始,就這麼在叛亂之中,在屍山血海之間!
嗒嗒嗒嗒嗒~~~
槍聲、刀劍相撞之聲、哀嚎聲、喊殺聲伴隨着李斯的吟誦,誰都無法阻止此時的嬴政。
只見他從托盤中拿起樑冠帶在自己的頭上,而後嬴公上前幫忙整理了一下。
旋即,嬴政直接轉過身,看向正在拼死保護自己的士兵和帶頭叛亂的戎狄公,直到這一刻,絕對王者的氣勢才猛然迸發。
只可惜,氣勢改變不了一切,等到百里夢他們手中的子彈打光,拔出各自的刀劍衝入敵陣,戎狄公的叛軍此刻就已經殺到了距離嬴政只有區區二三十米的地方。
“列陣!”
一邊殺敵,一邊一聲狂吼,隨着百里夢的一聲吼,好幾名士兵立刻將手中的盾牌立在地上,將嬴政圍在正中央。
一場死戰,有死無生。
不止是在雍城,此刻的咸陽,也爆發起了一場叛亂,爲首的不是別人,正是明明已經被嬴政趕回封地的長信侯嫪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