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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擔心嗎?”
朱高煦幸災樂禍的問道。
方醒搖搖頭:“我不擔心,書院發展到了今天,那不是誰就能隨便否認的。”
雪開始化了,溫度降低。
方醒正在水池邊擺弄着一艘簡單的船模。
朱高煦看到方醒不停的在旋轉一個東西,而且越到後面使的勁越大。
“這是什麼?”
方醒最後擰了幾圈,就把船模放在水面上,微笑道:“看好了,奇蹟馬上出現。”
在朱高煦不敢相信的目光中,這艘小小的船模一放到水面上,身後的兩片船槳就瘋狂的轉動起來,然後……
“那麼快……”
朱高煦是悍將,他不用伸手就感知到現在沒風。
“這只是一個小機關而已。”
船模飛快的衝到了對面,徑直撞上了一塊泡沫。
方醒過去把船模拿過來,然後裝上了風帆,一艘不同於現在船型的船模就出現了。
“這種船更適合於遠航。”
方醒走了,留下朱高煦一人在水池邊上。
朱高煦看看左右,找到了一把大扇子。
風鼓動了船帆,船模緩緩移動起來,只是因爲風向不對,航向漸漸的就偏了。
“是個好東西!”
朱高煦遺憾的搖搖頭,他不喜歡坐船,那會讓他感到無助。
等他去找方醒時,方醒卻去了書院。
書院的外面已經圍了不少人,不過沒有身穿儒衫的,都是普通百姓。
守門的重新換成了袁達,他看到方醒後就問道:“山長,可要趕走這些人嗎?”
“不必了。”
方醒知道這些人是聞風而來,看稀奇,看古怪。
剛建好的新書院一色的水泥建築,讓方醒生出了些許的親切感。
一條水泥長路上,朱瞻基正擺弄着一架用皮筋作爲動力的航模。
他的手上多了幾道傷口,這是製造這架航模的代價。
“德華兄,小弟不斷的調整兩翼,現在差不多能不翻跟斗了。”
看到方醒過來,朱瞻基興奮的道。
“那就試試吧。”
沒有好的動力裝置,朱瞻基只能通過不斷的調整兩翼的角度來讓航模飛起來。
師生們看到朱瞻基又要開始試驗了,都圍在兩邊,興趣盎然的等着看奇蹟。
朱瞻基的手不行了,李二毛就自告奮勇的來轉動那兩片螺旋槳。
螺旋槳的軸連接着機身裡面的皮筋,李二毛開始輕鬆,後面吃力,朱瞻基急忙叫停。
“差不多了,再擰就斷了。”
方醒提供的材料已經被朱瞻基一天的功夫廢掉了五套,不是撞壞,就是安裝時太過用力損壞。
朱瞻基把住螺旋槳,慢慢的把這架醜陋的‘土飛機’放在地面上。
平整的水泥路面可以確保用軟木製成的輪胎不會快速磨損,而加了朱芳做出的彈簧後,一個原始的緩衝系統就誕生了。
“等一等!等一等!”
就在朱瞻基準備放手時,外面有人在高喊,聲音還有些熟悉。
朱瞻基擡頭一看,頓時心中一驚,手就不由自主的鬆開了。
袁達原先只是一個獵人,他認爲自己的兒子袁衝將來也會接過自己的衣鉢,成爲一名出色的獵人,然後成親生子,延續着袁家的香火。
可沒想到雞鳴山下的一次機緣,就讓他家從此走出了大山,居然也成了讀書人。
讀書人啊!連國朝的儲君都在書院,這科學還會差嗎?
所以袁達對方醒的感激那是實實在在的,對他的命令也是不折不扣的去執行,哪怕對方是首輔和兵部尚書。
“大膽!快放老夫進去,否則德華饒不了你!”
金忠看到朱瞻基放出去的東西居然在水泥道上飛奔,莫名其妙的飛奔,頓時心急如焚,一把揪住袁達的胸襟喝道。
楊榮搖頭道:“晚了,咱們來晚了!”
在無數雙瞪大的眼中,這架飛機越跑越快,當它緩緩的升空時,一陣驚歎讓楊榮的脊背發麻。
“這是神術啊!”
飛機越飛越高,方醒也讓袁達放開了限制。
金忠氣喘吁吁的跑過來,痛心疾首的道:“德華,這事眼瞅着就能平息下來,你何苦要弄這麼一出呢?”
此時小飛機朝着外面飛去,朱瞻基急道:“去撿回來!千萬別讓人拿走了!”
賈全趕緊帶着侍衛衝了出去,那些圍觀的百姓早就跟着飛機跑了。
“二位大人何須着急,公輸班早在千年以前造出了木鳶,能飛行幾百裡,咱這個只是頑童的戲法罷了。”
方醒的話把這架小飛機的重要性降低到了玩具的水準,結果換來了金忠的白眼。
“老夫好歹眼睛沒瞎,公輸班造的木鳶誰見過?而你的這個玩意兒此刻正在空中,還不掉!”
公輸班,也就是魯班,傳言這位大師曾經造出木鳶,只需敲擊機關三下,人就可以乘坐着木鳶回家。
而他的父親更牛,敲擊了十多下機關,結果不小心就飛出了‘國境線’,被人幹掉了。
而漢代的張衡也曾經制作出木鳥,通過齒輪和機關,木鳥據說能飛行幾裡地。
楊榮苦笑道:“興和伯,你這個可大了不少,而且衆目睽睽之下,這近似於神蹟,沒幾日就能傳遍大江南北,我等反而枉做了小人!”
“這話怎麼說?”
方醒一臉懵懂的問道。
金忠指指方醒:“老夫不信你就不知道!你在陛下的面前親承要做什麼小實驗,而後就去了太子殿下那裡說一遍,興和伯,你這是想讓別人知道你的倚仗,然後讓文官內部自然分化!”
“你用熱球帶着人昇天,用一根鐵棍引來了雷霆,那些人都對你的手段忌憚不已,你若是存心想給他們沒臉,那你怎會去太子那邊?你就是存心的!想看笑話!”
老金中鬚髮皆張,“大局懂不懂?這邊剛把事態平息下來,你可知道有多少官員要爲此付出代價嗎?十五人!這十五人只是爲了一個彈章就得丟官降級,有的還要被流放到交趾等地,德華,夠了呀!”
方醒看看楊榮,楊榮點點頭:“名冊剛送到御前,陛下已經批了,這些人最好的結果也得連降三級,最慘的一個,全家流放奴兒干都司,這是要去墾荒啊!”
“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官去到那個地方,半條命都沒了!”
奴兒干都司的冬天很難熬,身體不好的門都不敢出。
方醒垂眸,就在金忠兩人以爲他在反思自己時,他卻笑道:“這些人多半都是有了前罪的吧?若說只是爲了彈劾方某而被處置,方某是萬萬不會相信的。”
金忠老臉一紅:“可這也算是陛下在給你撐腰嘛!”
楊榮懇切的道:“興和伯,那些被處置的官員都認了,你可知道,若是在以前,他們不是哭喊就是要上吊,沒人會認罪啊!”
“那不關我的事!”
方醒冷漠的拒絕了這口黑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