鵝毛般的雪花一會兒就讓人的身上變成了白色,可這也擋不住莊戶們激動的心情,有幾個老漢都開始叫自家的孩子下跪了。
“都起來!”
方醒覺得這幫子人太沒紀律性了,自己的話沒說完就搶話。
莊戶們都摩拳擦掌的,一邊在心中算着自己該有多少麪粉和豬肉,一邊盤算着是不是今晚就開個葷。
“每人還有五顆糖,奶糖!”
方醒說完了,就轉身進去當吉祥物。
“還有糖?”
“奶糖是什麼東西?”
方杰倫看到大夥都在嘰嘰喳喳的叫喚,就喝道:“趕緊進來領東西,晚的不發!自己回家哭去!”
進了前院,大家才發現院子裡已經堆滿了東西,一條條的豬肉,一袋袋的麪粉,還有那看着白生生的奶糖。
辛老七帶着十名家丁在邊上監督,然後由方杰倫唱名,唱到的人家就由戶主出來領東西。
“鍾大家的,人口五口,該領五斤麪粉,五斤豬肉,二十五顆奶糖。”
一箇中年男子憨笑着走出來,然後還招招手,把自己的老婆和三個兒子叫來,一家人先給坐在屋檐下的方醒磕頭之後,才領取了自家的東西。
方醒點點頭,然後又繼續保持着威嚴狀發呆。
其實他是不想當這個吉祥物的,可不但是方杰倫鼓動,連張淑慧也說這是好事,不許不去,這才跑到這冷颼颼的屋檐下來吹風。
三百多,接近四百口人,一百多戶人家,等領完後,方醒的腳都麻了。
院子裡剩下的東西不多,方醒起身,跺跺腳說道:“剩下的就按照事先的安排,大家都領回家去。”
“多謝少爺。”
“少爺公侯萬代。”
“……”
作爲家丁們,當然待遇不一樣,當每人領着東西回到家,一家老小看着那些年貨都覺得這是在做夢。
肉和麪粉就不說了,可居然還有果子和海味。
至於方杰倫、辛老七、花娘,以及新晉的供奉朱芳,那待遇又高了不少。
年貨都備齊了,整個方家莊都在喜氣洋洋的準備過年。
夜色深沉,月光照在大地上,被白雪反射出一片詭異的亮光。
兩個黑影悄然摸進了方家莊,一前一後的到了主宅的後面,一個眼色之後,鉤爪就準確的抓在了圍牆上。
這裡是後院,跳下來的兩個黑影相對一笑,牙齒在雪地裡看着白的滲人,就朝着那亮着光的地方走去。
方醒睡得很死,不過張淑慧卻很警醒,當她聽到外面有人說話的聲音後,就推了推方醒,低聲道:“夫君,有人。”
方醒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聽到張淑慧再次說有人後,這才警覺起來。
從枕頭底下摸出一個東西,方醒又拿出了手電筒,這才穿着鞋子走到了門口。
“誰?”
外面的聲音停頓了一下,然後就聽到了辛老七的聲音。
“少爺,抓到了兩個賊。”
方醒一聽就鬆了口氣,把手中的東西放進兜裡,然後返身對手持剪刀的張淑慧說道:“沒事,是老七他們抓到了賊,你先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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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開門,一股冷氣迎面而來,方醒趕緊把門反手關上,然後就看到了裹着被子出來的小白。
“少爺,我怕。”
白白的臉蛋上全是驚惶,辛老七和兩個家丁都把頭撇了過去,還不忘把那兩個男子的腦袋差不多壓到了雪地裡。
方醒走過去,摸摸小白的臉,安慰道:“沒事,已經抓到了,你去和少夫人一起睡吧。”
等小白裹着被子進了主臥,方醒才冷冰冰的打量着這兩個賊。
“帶到前院去。”
方醒撫掉頭髮上的雪花,率先到了前院的柴房裡。
“跪下!”
辛老七一邊叫人去端火盆來,一邊踢打着兩個男子。
方醒坐在柴堆上,眯眼看着兩個身穿白色衣服的男子,冷笑道:“千萬別說你們是來偷錢的,不然我會讓你們知道這世上還有比死更可怕的東西。”
兩個男子在瑟瑟發抖,其中一個黑臉漢子擡頭嘶叫道:“我們只是想偷些食物好過年,方少爺,您就大慈大悲放了我們吧!”
而另一個瘦臉漢子則是在暗中觀察着方醒的神情,眼中的狡黠卻被辛老七看到了。
“草泥馬!敢騙我家少爺呢!”
辛老七最討厭這種人精,一腳就踢翻了瘦臉漢子。
“哎喲喲!哎喲喲!我們冤枉啊!我們真是沒錢過年了,所以想偷點東西回家,家裡的娃們都還餓着肚子等着呢!”
瘦臉漢子一邊哀求,一邊悄悄的給了黑臉同伴一個眼色。
“挺有趣的啊!在我的面前演戲,只是你的演技太拙劣了些。”
方醒打了個哈欠,擺手道:“老七,堵住他的嘴,叫人把他押到地窖裡去,看好他。”
辛老七一聽乾脆就自己動手,他一隻手就拎起了瘦子,大步朝着地窖那邊走去。
剩下的黑臉漢子有些慌亂了,方醒淡淡的道:“說出來,那你還可以活罪難逃,死罪可免,不說?那你就準備去肥地吧!”
肥地?什麼意思?
黑臉漢子有些繃緊的神經一下子就失去了警惕,然後就聽到方醒對回來的辛老七說道:“老七,把這人帶到對面的山上去,挖個坑,留個腦袋在外面。身體嘛就留着肥地,至於腦袋,看看是老虎還是狼的運氣好。”
辛老七一怔,腦海中想起了一個全身被埋在土裡,只剩下個腦袋露在外面的傢伙。然後那些飢腸轆轆的野獸紛紛趕來,爲了這頓難得的大餐而爭奪的場景,不禁都打了個冷戰。
“是,少爺。”
辛老七隻知道不折不扣的執行方醒的指令,所以就和另一個家丁一起把黑臉漢子提起來,就準備出門。
黑臉漢子開始時一臉的堅毅,可當被拎到了門口時,他拼命的扭頭一看,卻看到方醒的眼中沒有一絲溫度,頓時心理防線就垮了。
“我說我說,方少爺,我說……”
“是常大人身邊的毛利,就是他。”
方醒的眸子一動,追問道:“那今晚有人接應你們嗎?”
這個問題讓辛老七的脖子都縮了起來。
黑臉漢子大口的呼吸着,死裡逃生的感覺讓他覺得括約肌有些放鬆。
“有的。”
“是誰?在哪?”
方醒逼問道。
“我不知道是誰,他們就在方家莊後面的河上,那裡有一艘船。”
“怪不得能潛入進來,原來走的是水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