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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東的衛所整頓過之後,至少在治安上不會出現大問題,所以方醒準備回北平了。
對於整個山/東的官吏來說,這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這瘟神可是要走了,再不走還不知道會生出什麼事來!”
“別這麼說,若是沒有他,今年咱們青州府得餓死多少人?”
“可我的幾個好友都被抓了,這口氣咽不下去!”
兩個小吏就在青州府衙的對面蹲着吃餅,邊吃邊聊。
正說着,一個軍士飛快的衝進了府衙,緊接着楊士奇出現了,隨後方醒也出現了。
“這是什麼?什麼人來了?”
兩個小吏趕緊把餅收起來,然後衝進了府衙中。
府衙裡的官吏們都面色嚴肅,有經驗的老吏在告誡大家,都安靜些,弄不好是天使來了。
第一次擔任天使的王福生同樣很嚴肅,進了府衙,傳達朱棣的聖旨,然後就雷厲風行的問話。
“陛下聽聞那唐賽兒以白蓮起家,可有其事?”
怪不得會是王福生親自來調查!
元末,各種亂象之中,白蓮教算是一大勢力。以宗教起事,以宗教求麾下的忠誠,成爲那個時候的特點。
而朱元璋也是其中的一員,只是後續他把白蓮教當做了眼中釘,對那些口號深惡痛絕。
——彌勒佛當有天下!
——明王出世!
這些具有蠱惑性的口號對已經看到推翻蒙元希望的朱元璋來說就是天敵,於是乎,明朝剛建立,朱元璋就迫不及待的下旨取締了白蓮教的一切活動,迫使白蓮教轉入地下。
大抵朱棣也知道白蓮教的厲害吧,所以聞風而動。
方醒的眸色微冷,沒回話。
楊士奇乾咳道:“王大人,白蓮教只是謠傳,不過是一些愚夫罷了,首領叫做週二,殺官吏就是他的手筆,然後逼迫百姓上山,口稱造反。只是百姓自然知道忠君愛國,就在前幾日,那唐賽兒夫婦覓得良機,就殺了那週二,然後帶着百姓下山投誠。”
王福生的目光轉向方醒,來前朱棣說過,方醒這人雖然有時候會動些腦筋,可在關乎國事的問題上不會含糊。
方醒說道:“那週二野心勃勃,裹挾了一干百姓上山,而且此人狡詐,殺了官吏之後,擔心謀逆不成功,就把名頭栽贓在了唐賽兒夫婦的身上,幸而唐賽兒夫婦心懷忠義,前幾日夫婦聯手,殺了週二,然後帶人下山。”
王福生面無表情的道:“那對夫婦呢?”
方醒的身體一僵,說道:“正在營中。”
……
等唐賽兒夫婦來到府衙時,王福生正在和王賀談話。
王賀出來,看着很正常,只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他此刻已經快虛脫了。
對着方醒強笑一下,王賀指指軍營,然後就走了。
裡面出來一名侍衛,把唐賽兒夫婦叫了進去。
方醒就在對面的屋檐下坐着,身邊的小刀在輕聲說話。
“老爺,都已經辦妥了,知道此事的人不敢說話,否則就是自尋死路,而且他們也沒證據,時間一長,此事自然就消散了。”
方醒微微點頭:“此事是如何泄露到北平的?”
小刀看看左右,說道:“老爺,剛纔小的遇到一個相熟的侍衛,探了一下口風,說是有御史彈劾,彈劾老爺您私縱逆賊。”
方醒眯着眼點點頭,然後揮揮手,小刀就去追王賀。
此事雖然大家都有默契,可卻不能大意。
等了許久,唐賽兒夫婦出來了,看着就像是從水裡撈出來的。
“伯爺,我夫婦馬上就去興和,多謝伯爺的照拂。”
方醒頷首道:“在興和好好的,那裡以後會變成大明的草原,就像是此刻的青州,若有事可報上本伯的名號,在興和還是有用的。”
唐賽兒微微一笑,那種聖潔的味道又出來了,“民婦夫婦必將爲伯爺禱告,祈禱諸天神佛護佑伯爺一家平安順遂。”
方醒微微皺眉,叮囑道:“邊塞粗豪,安分守己最好。”
在那種軍事要塞,你要是以爲自己的武力值高,就可以爲所欲爲,那些看似弱小的軍士會用刀槍告訴你,在沙場上,個人的武勇敵不過經驗和配合。
目送着唐賽兒夫婦離去,身後傳來了王福生的聲音。
“興和伯,下官近幾年第一次出京,可有好地方介紹。”
方醒回身笑道:“可能喝酒?”
王福生點頭道:“只是查一下,不是什麼大事,喝點酒無礙。”
楊士奇也出來了,方醒笑道:“那今日方某便下一次廚,咱們弄個火鍋如何?”
“這種天氣吃火鍋?”
楊士奇的心情大好,搖頭道:“本官不敢奉陪。”
王福生卻舔着嘴脣道:“行啊!興和伯的手藝可是聲震南北兩京,今日下官算是有口福了。”
於是兩人就去了營中,天使下來住在軍營,這個倒也新鮮。
營地裡乾淨整齊,士兵行走有度,給人以一種強烈的紀律感。
王福生讚道:“興和伯治軍果然是獨樹一幟,下官佩服。”
方醒笑了笑:“朱雀衛也不錯,而且人數更多。”
……
火鍋簡單,一隻野雞燉湯,弄了些肉片和豆腐蔬菜,就算是齊活了。
方醒不大願意中午喝酒,可王福生的興致極高,有些放風的快意。
老豆腐要煮久些才進味,方醒夾了一塊,筷子都有些搖晃了。
王福生也喝了不少,眼睛紅紅的,看着竟有些猙獰的味道。
“興和伯,意氣用事終究不是大臣體統,那唐賽兒的身上分明就有煞氣!”
王福生紅着眼睛,篤定的道。
“煞氣?”
方醒的眼神有些發直,打個嗝道:“那女人是個厲害的,週二武力強橫,林三有些膽小,就是她,拼着中了一刀,才幹掉了週二,算是立下大功。不然你去那個寨子看看,就算是聚寶山衛全拉上去,肯定是死傷慘重,啃不動啊!”
王福生的笑容有些滲人,完全不復在北平的憨厚模樣。
“興和伯,下官來了這裡,總覺得氣氛不對呀!這上上下下的都好像有事情在瞞着下官。”
方醒舉杯道:“你倒是神目如電,喝酒。”
王福生笑道:“除去陛下之外,誰敢稱神目如電?興和伯,山/東一地有些勢力根深蒂固,下官覺着不大妥當啊!”
方醒一怔,然後舉杯一飲而盡,點頭道:“是啊!是有些根深蒂固,太自以爲是了,方某知道了……”
王福生主動舉杯邀飲:“那下官這就回京了,興和伯且緩行。”
“那麼急?”方醒問道。
王福生點點頭:“也就是傳話的差事,陛下的身邊事務繁多,下官雖然愚鈍,可也能幫着磨墨什麼的。”
看着乾杯後就出去的王福生,方醒搖搖頭,然後把酒杯放下,去了裡間,隨即有輕微的鼾聲傳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