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也剛到辦公室,蘇舒拿出了自己的學生證和戶口本先證明了自己的身份,然後才道明瞭來意,說是有點事找以前的學生,但是不確定那個學生在那個系,拜託老師幫忙查一下。
“安田農場考上來的張芸啊。”老師聽到這個名字點點頭,“這個學生我知道,是中文系的。”
老師笑着道,“我對這個學生印象深刻,因爲她和我同名同姓,當初整理新生資料的時候我還多看了幾眼,我們學校這一屆從安田農場考上來的有兩個,一個叫吳香蘭,一個就是這個張芸,兩人考上來的時候成績都很不錯。”
“老師您記性真好。”蘇舒連聲誇着。
“我做了好幾年材料工作,記性確實還不錯,張芸在漢語言文學專業1班,不確定她下午有沒有課,你可以去女生宿舍樓問一下。”老師給蘇舒提了意見。
老師連張芸所在的班級都說出來了,那說明張芸這個學生不單單是被錄取了,並且已經順利報道了。那麼,農場那個還在苦苦等着錄取通知書的張芸果然是被人取代了。
話已經說到這裡了,蘇舒便和老師道了個歉,把真實情況告訴了這個老師。
老師越聽越糊塗,人都已經報道了,怎麼又說張芸本人還在安田農場等錄取通知書?
等聽明白以後,老師的表情瞬間一變。
“這位同學,你是說我們學校這個張芸是假的?“老師震驚萬分,”真正的張芸還在農場,因爲一直等不到通知書所以委託你來學校幫忙查問,是這樣對嗎?”
“是的,我是張芸的高中班主任,當初讓她報考京市,也是我給她的意見,休息日的時候我們安田農場的書記親自打電話給我,和我說了這件事,如果學校這邊需要的話,我們可以讓安田農場開張芸同學的身份證明。”
“這個我無法確定要怎麼辦。”老師直接站了起來,“兩位先在辦公室等我一下,我去通知幾位校領導。”
老師說完匆匆就跑出去了。
蘇舒和看向樑振國,嘆了口氣,“我都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如何,不知道學校這裡會怎麼處理。”
“若是能讓真的替換回來這是最理想的處理方式,最差的就是張芸這次錄取作廢,今年夏天重新參加高考。”樑振國拍拍蘇舒的肩膀,“先看看。”
蘇舒輕輕點頭。
重新參加一次考試對於每個考生來說都是面臨新一次的巨大壓力,也是一個家庭再一次爲孩子投入金錢和精力的過程。
這對於學生自己,對於學生的家長,都是一次心靈上的折騰。
心態不好的,可能直接就崩了。
這事情不算小,幾分鐘後幾位校領導就趕過來了。
校長進來,都沒來得及喘口氣,就和蘇舒道,“你確定來我們學校報道的不是張芸同學本人?”
“我能確定,我也能爲自己今天所說的話負全部的責任,我所言沒有一句虛假,我的學生張芸到現在還在安田農場等錄取通知書,一直到開學了,張芸和她家長意識到不對,才把這件事上報到農場書記那,書記又打電話給我愛人,託我們來學校問問情況,是張芸同學沒有被錄取還是如何。”
蘇舒道,“我在開學之前是一名教師,我愛人是農場的主任,我們都深知這件事的嚴重性,所以絕對不會拿這件事開玩笑。”
聽到蘇舒說了兩人的身份,一聽一個是老師,一個是農場的領導之一,校長也終於意識到眼前兩人確實不可能拿這件事開玩笑。
校長點點頭,“我已經喊人去把現在在學校的張芸同學叫過來了,如果情況屬實,我們會將這個事情上報上級部門,也會追究冒名頂替的學生的法律責任。”
“那張芸同學呢?她能否拿回屬於她自己的錄取通知書來學校接受原本就屬於她的上大學的機會?”蘇舒忙問。
“這個我們暫時不能答覆你們,需要經過商討才能下決定。”校長道。
十幾分鍾後一個短髮女孩走近了辦公室,神色有些許惶恐不安。
等她走進以後,看到和校領導站在一起的蘇舒,女孩的神色猛地一變。
“你就是安田農場考上來的張芸?”校長直接問。
女孩神色不安眼神朝着蘇舒瞟了好幾眼,咬着脣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校長耐心不多,等了快半分鐘沒等到人回答,直接用吼的,“怎麼?你是誰這個問題你都回答不出來?長這麼大歲數,讀了這麼多年書,連你自己名字叫什麼都不知道?”
校長語氣很兇,女孩肩膀都被嚇得抖了一下。
“看你這表情看來你是知道我是誰。”蘇舒道,“既然我和你都已經站在這裡了,所以你再撒謊也沒意義,勸你最好老實交代。”
蘇舒說完又添了句,“張芸是我的學生,所以,你覺得我可能不認識張芸嗎?不和大家說說張芸的錄取通知書怎麼到了你手裡的?你又怎麼敢拿着張芸的錄取通知書來京市的?”
女孩聽此面露絕望和恐懼。
她眼睛微紅,低聲解釋,“是張芸的爺爺奶奶把她的錄取通知書賣給我家的,就連張芸家的戶口本,也是她爺爺奶奶偷偷拿給我的。我沒偷沒搶,我們家花了錢的,是你情我願的事。”
“荒唐!”校長怒極大拍桌子,“你們把大學當成什麼了?把高考當成什麼了?什麼你情我願的事?你們這是犯法!”
這事發生在他們學校,說出去能丟臉丟到整個教育界,校長憤怒到恨不得把人直接從辦公室丟出去。聽聽這學生愚昧無知的話,什麼沒偷沒搶,什麼你情我願,校長聽着都覺得十分可笑。
確認了眼前這個張芸是假的以後幾位校領導就好言好語客客氣氣的讓蘇舒和樑振國先離開,倒是留了兩人的聯繫方式,說後續處理結果出來了,校方會聯繫兩位。
蘇舒和樑振國從辦公樓出來都深深嘆了口氣。
吳香蘭下午有課,兩人沒有再去找吳香蘭,時間尚早,便坐了公交先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