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孩子很懂事,和蘇舒說了句晚安就牽着手回了樓上,都上去了,又忽然彎了腰探出半個身子喊着蘇舒,“媽媽你也早點睡,我們明早起來喊你吃早餐~”
“好~”蘇舒朝着三個孩子溫柔地笑着,等看着三個孩子上樓了,她才又看向吳家人和張芬。
“姥姥、姥爺、媽、舅媽、舅舅,還有表哥表嫂。”蘇舒輕聲道,“害你們擔心了。”
蘇舒在海島上一個人只是不敢出山洞,總怕蛇會鑽進來。
她並不知道她丟失的戒指被人撿走戴上,造成了程序上認定她的死亡。
她在海島上輾轉難眠的每一刻,她的親人們都在未失去她而痛苦。
看着大家眼下一片黑,都是好幾日沒休息好才造成的。
長輩們千言萬語,最後都只化成一句話。
“回來就好。”
張芬終於忍不住上前抱住了蘇舒,“你真是要嚇死媽了,媽在這個世界上,就只有你了。”
在知道蘇舒遇害的那一刻,張芬甚至想一刀抹了自己,一家人都去地下團聚好了。
可又想着女兒後事未辦,她總得去送送女兒最後一程,所以她才撐着一起來了農場。
“親家,老話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咱家蘇舒以後的福氣還多着呢,咱家蘇舒這麼好,老天爺都不忍心收她。”鄭有娣一邊抹眼淚一邊說着吉祥話。
吳姥姥拍拍蘇舒的手背,“這孩子吃苦了,瘦了好多。”
蘇舒道,“沒吃苦,那島是高家安排了人常年守島,島上有一個山洞被弄成的房間,裡面有不少高家人沒來級的帶走的吃的喝的用的,我在山洞窩着等樑振國來找我,沒吃什麼苦。”
高家人全死光了,孤島山洞裡留下了什麼,那都是蘇舒說的算了。
蘇舒說高家人在山洞裡留了不少東西,那就留了不少東西,要不然說不通她一個女生在島上怎麼安然度過這麼長時間。
但雖然有吃有喝,瘦也的確是肉眼可見的瘦。
精神折磨,一宿又一宿都睡不好,缺眠的人吃再多都瘦得快。
看樑振國就知道了,瘦得比蘇舒都誇張。
這一段時間,家裡每一個人過的都不比她辛苦。
聽着蘇舒說島上有吃有喝有落腳處大家心裡稍稍安慰了一些。
“就說咱家蘇舒是個有福氣的。”黃桂說完又問蘇舒,“你們肚子餓嗎?餓了的話我去給你們煮點吃的。”
“那就多煮點,大家一起吃,都這麼晚了,你們吃了晚飯的也肯定餓了。”蘇舒道,“我們一起來,人多快一些。”
“這麼多幹活的人,哪用得着你?”鄭有娣推開蘇舒,“你坐着歇着。”
張芬跟着點頭,然後跟着鄭有娣和黃桂一起進了廚房。
曹康家正在和周學軍說話,到了家這會兒纔有空,也纔有點心思聊一聊周學軍這次去京市的事。
看蘇舒總算從閒下來了,曹康家才把蘇舒喊了過去。
道,“李老住院了,不然今天肯定也會在這裡等你,他讓你別惦記他,說知道你好好的,比他吃了什麼藥都有用,等可以出院了他就回來了。”
“您不用和我解釋我也知道,他老人家這次肯定被我的事嚇得不輕,在島上的時候我就操心過,也怕我不見了的事會讓他老人家知道。”蘇舒嘆氣。
“一開始是一直瞞着,只是後來認定你遇害了,這消息也瞞不住了。”曹康家解釋,“你也不要怪負責搜尋的人,當時那種情況,整條船無一人生還,從小崗村村長那又得知你確實被高家帶上了,搜尋了那麼久也沒有找到你,反倒是找到了戴着你戒指的斷肢,所以認定你遇害確實符合程序和規定。”
“曹伯伯我沒有怪任何人,這事說來就是巧,換我當搜救任務的負責人,在這種情況,我也會下這種定論,海上搜尋是要往裡砸很多錢和精力,白費功夫的事那就是在白花國家的錢,國家的錢不都是老百姓的血汗錢嗎?”
國家要對得起犧牲的人,也要對得起還活着的人。
所以很多事都自有一套章程,所以蘇舒從未怨過被他們放棄。
情理可原的,如果她在那個位置,在有證據足夠認定的情況,也會給出這個定論。
因爲這個世界上除了樑振國再無第二個人知道她的不同之處。
樑振國心知無論她落在哪裡,肯定餓不死渴不死也凍不死,樑振國也知道就算她不會武功不會游泳但她也有一定的自保能力。
樑振國知道的,別人不知道,所以樑振國能堅持別人所不會堅持的信念。
所以蘇舒真的不怪任何人,因爲他們在搜尋她的時候努力了,也盡力了。
海上搜尋工作並不是輕鬆事,每一個人都付出了最大的努力了。
“我就知道你這孩子不用我多說就能明白。”曹康家笑了,又繼續道,“高考的事差不多是定數了,因爲力萊集團的事情,大家也認識到了法學的重要性,你外公提了意見,若無意外,政法大學會是第一批招生的大學之一。”
“現在就差商定考試時間,看目前的情況,你外公說用不着等到明年夏天,今年就能考了。”曹康家道,“蘇舒,你們趕上好時候了,給你兩天時間放鬆放鬆,然後就收心好好學習。”
那邊的吳姥爺一聽,眉毛都抖起來了。
“真要考試了?”吳姥爺脫口問道。
“是啊,所以我才說這些孩子都趕上好時候了。”曹康家點頭。
吳姥爺直接咧着嘴樂開了,喊了吳香蘭就叮囑着,“跟着你嫂子好好學習。”
“姥爺您就放一百個心,香蘭學習很用功,上了考場,香蘭肯定沒問題。”蘇舒替吳香蘭接下話,“大家難得來農場,這幾天就在農場玩,玩過癮了再回去。”
“會不會影響你們複習?”吳姥姥問。
“不會。”蘇舒十分自信,“我們白天玩,晚上在家複習,這人啊,就得勞逸結合,一直繃着神經學習也不行,鬆弛有度事半功倍。”
樑振國和肖力聊完事就進了屋,聽了一耳朵曹康家說高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