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間,一陣奇香襲來,有一個潔白的影子象一片雪花飄落,輕靈的樣子就如同空氣一樣漂渺無蹤,白衣護法眼前一花,根本沒有看清是什麼人來到,手中的刀就已經被她奪去,那人淺笑一聲,聲音如百靈鳥一樣動聽:“即是被我遇上了,這個人可不能殺。”
白衣護法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突然飄落的一人,不敢相信自己以千年功力握得很緊的刀就這麼被輕易的奪去,那女子就如同從天上降落而來,渾身纖塵不染,面容美麗絕倫,一雙眼睛有如明月,光潔如玉的額頭上帶着一圈天庭公主的金色皇冠,她的一彎淺淺笑容,就象是世間最迷人的花朵一樣,只聽得元帥聲音哽咽,又充滿了疑惑:“霜兒?是你。”
我被此人救下,沒有人看清她的手法,她似乎只動了一動手指,就奪下白衣護法的彎刀,那手指的神奇力量,竟然連有着千年道行的妖人護法沒有絲毫還手之力。
她從自己的衣衫上撕下一片裙襬,幫我裹住了頸上的傷痕,她的潔白紗裙,美麗的就如同世有罕有的羽衣,但是她毫不介意撕破了,我的脖子上,如同帶着一條最美麗的絲巾,她一連串動作是那麼自然,好象根本不知道敵人就在她的左右,她只是自顧自的做着自己的事,跟如霜是驚人的相象。然後她對我甜甜一笑,笑容純淨的就象是一個剛剛出世的嬰兒:“我以前總是做錯事,但是這一次,救了下你,我肯定沒有做錯。”
我心生感激,又不禁對她的絕世風姿生出了敬愛之心,這個容顏,我很熟悉,又很陌生,她應該就是與如霜有着一樣面容的霜公主,只是真的見到她時,才知道她的美麗可以讓人忘記一切。只要一看到她,心中的殺戮之心頓時無影無蹤,只是感嘆造物主的神奇,怎麼會有這麼美麗的精靈存在。
有一個人真的忘記了一切,甚至連身後的危險也沒有理會,黑衣護法趁亂飛身躍上高臺,眼中閃動着復仇的怒火,看到此中情景,他選擇了已經完全驚呆的元帥,疾風感覺到了殺氣,龍吟之聲響起,他化身爲劍,向黑衣護法攻去,只是他似乎忘記了個人的安危,一心想要殺掉主帥才能解恨出氣,無視疾風劍在自己的心中刺了一個血窟窿,快如閃電的向元帥揮了一刀,刀氣悽絕,迅捷的有如閃電,而元帥卻還癡望着那個白衣女子,渾然不知自己的生命已經走到了盡頭。
一個白色衣影飛進刀光血影之中,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疾風殺掉黑衣護法,而黑衣護法的彎刀卻插在瞭如霜的心口,元帥愴然回頭,霜公主清澈流轉的眼中蒙上了驚惶之色,如霜滿身是血的倒在地上,她再一次以自己的血肉之軀幫助元帥抵擋了危險。
我顧不上頸中還在流血的傷口,和霜公主一同奔向如霜,如霜倒在元帥的懷中,子硯和墨韻已經和白衣護法交了手,我右手一張,疾風化身爲劍,我一提神劍,刷刷兩聲斬斷手腳上的鎖鏈,然後緊緊握着如霜的手,叫道:“如霜,堅持住,堅持住。”
我知道這一次如霜難逃一劫,她肩傷末愈,以前的箭傷還沒有完全長好,而此時的刀傷,卻正在致命之處,雖然不停的鼓勵着如霜,只是我的心裡,已經被絕望漸漸侵襲。
如霜一手握着霜公主的手,一抹悽美的微笑浮上嘴角:“四公主,你來了,太好了,我的使命完成了,接下來的路,你要自己走了。”
霜公主的眼淚如珍珠一樣滴在如霜的臉上,她從懷裡拿出一隻雪峰上的稀世雪蓮:“如霜,你要活下去,我爲了讓你恢復容貌,在雪峰之上苦苦培育稀世雪蓮,今天,雪蓮已經開花,你只要吃下它,你的臉就可以向從前一樣了。”
如霜搖搖頭:“自始至終,我都只是你的替身,我替你走完這段路,我已經無怨無悔,如今,我是否能恢復容貌已經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你回來了。”
她牽起元帥的手,又拉過霜公主的手,然後將他們的手緊*在一起:“你們終於可以在一起了,我真高興,真高興。。。。”
說着,說着,她的聲音漸低,雙手垂下,氣息全無。
我撲倒在她的身上,哭道:“如霜,你要活下去,你還沒有成親,沒有生子,你還沒有看到小若竹出世,你不是答應了我,要做她的乾孃嗎?”
子硯的眼中淚光閃動,憤怒與哀傷讓他憑生了更強大的力量,戰了半日,他終於與墨韻合力將白衣護法殺死。墨韻揮動手中的令旗,狐妖靜兒護衛在他的左右,王朝大軍黑壓壓的向七秀山攻去,這一戰,沒有任何懸念,全殲魔軍,只是一個時間問題。
人間即將取得最終的勝利,可是,如霜死了。
她真的死了,她的脈搏,不再跳動。她的雙眼,不再睜開。
她的身體在漸漸冰涼,元帥將她越擁越緊,嘴裡喃喃的道:“如霜,如霜,你不是一個替身,你就是如霜,這些年來,我們都是並肩做戰,你不能捨了我而去。”
那朵閃着七彩光圈的稀世雪蓮正在如霜的胸口,這個世上再也沒有任何一種花可以比擬稀世雪蓮的驚世之美,可是花朵再美麗絕倫也救不活她了,霜公主沒想到纔剛剛下凡,如霜就死在自己面前,她看着那個與她長相一模一樣的女子,她在人間遍經百戰,受傷無數,經歷了無數堅難困苦,無數次,爲了他的安危,而不顧自己的生死。她又淚眼濛濛的看了一眼元帥,那個她思念了幾百年的人兒,如今卻象是一個失個魂魄的軀殼,於是,她才深深知道,她再也無法走到他的心裡,因爲他的心,已經被過去的經歷佔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