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行石領着麾下十人,徑直地朝着之前來時的小道疾馳。
許是疾馳的時間長了,一時間,十行石與其麾下的十人,唯有慢步行走了,所幸已經過了一半了。
十一人,各自攙扶着緩慢行走。靠近小道邊緣的一名士卒,望着眼前,朝着山崖間的翠綠景色指去,被旁邊的風景震撼到了,不禁感嘆道:“十行,諸位昆仲兄弟,你們看哪!這些景色真不錯,幾個時辰之前,咱們來的時候,倒是沒仔細看過。”
十行石與另外九名士卒,順着位於小道邊緣的士卒指着的地方,望去。在十一人面前的,是他們從小道回走的左邊,原野般的翠綠花草樹木,層巒疊嶂,形形色色的花朵,依偎在草叢之中,旁邊的矮樹,碩果累累。
這樣的地方,有數夏裡見方,他們之前,卻並未細細看過。
“黎,你還說的真沒錯,可咱們,不是該欣賞這靚麗的景色的時候。”位於右邊小道邊緣的士卒,一陣愕然之後,恢復了自己身爲士卒的心態,看着那名叫做黎的士卒,想了想說道:“十行,您說對罷!遠方還有咱們聚集到了一起的四海八荒的昆仲兄弟,還有信任咱們的主君。”
那名士卒說完,鬆了一口氣,心裡的壓抑釋放了一些。,鬆開旁邊的士卒的攙扶與依靠,躺在了地上。
事實上,這名士卒,也不是不想停在這裡,欣賞震撼心靈的風景。只是他知道,如果南邊的昆仲兄弟若是因爲自己等人,沒有得到可靠的消息,而被有窮氏滅了,就是自己的禍患了。
若是萬幸,輕則是重新入帝丘爲隸人,還能活命。若是不幸,重則成了有窮氏族人的五兵之下的殘魂。
一旁的十行石,還有其餘數人士卒,陷入了深思。
那士卒的一番話,最爲激動的不是其餘的士卒,而是十行石。
他腦海裡唯一的記憶就是,幼稚時,自己的血親族人與父、母倒在了后羿所率的有窮氏士卒的五兵之下。
而自己甚麼都做不了,遺禍到了今日,自己都無從得知,自己究竟是那個氏族部落的人。
十行石心想,至於今日,是呂國大子將自己從帝丘救了出來,雖然讓自己成了他的士卒,可勞役不在了,折磨也不見了,性命如常,那他就是自己的族人,自己的恩德之主。
此時此刻,主君這樣信任自己,豈能因爲一時驚奇的風景,壞了主君的大事,諸位昆仲兄弟的性命。
十行石逐漸從人生的谷底,漸漸地走了出來。
臉色從壓抑時的樣子,變得悅動。
旁邊的幾名士卒,也經歷了一番,思緒上的掙扎,不過他們也有共同的認識,那就是自己的肩上重擔,不曾忘記,朝着躺坐在地的士卒點了點頭。
一旁的十行石,頓時覺得自己漫步行走,也算休憩足夠的時間了。
剎那間,覺得自己又能疾馳起來了。
迅速地往前疾馳了數步,轉身對着身後的十名麾下,大聲嚷嚷道:“傳我令下。”
“諸位昆仲兄弟,迅速跟上我的步伐,要搶在有窮氏士卒的步伐之前,讓咱們的昆仲兄弟,還有主君,知道咱們刺探到的消息。全都迅速疾馳南下。”
“唯”
“敢不照令。”
十名由呂駱親自爲十行石挑選的,兩百人之中選出來的精銳之士,一洗之前的雜疑,露出精神的面貌,迴應着十行石異口同聲說道:“諸位昆仲兄弟,咱們也漫步休憩足夠時間了,該大步疾馳回到之前,與主君休憩的地方了。將咱們的消息,傳給主君與其餘昆仲兄弟姐妹們、西河侯國人,給他們一份大禮。”
此刻,十行石及其十名麾下等十一人,就像奮勇當先的先鋒一般,雖說穿着編制的草鞋,卻彷彿腳下,沒有什麼事物,能夠阻擋一樣,以常人、老者、女婦不能達到的速度,向前迸發南歸。
這個時候,呂駱與其麾下百戍喜、姒開,還有牧人,射術精湛的吳賀,活用五兵超絕,還能束縛貊的女艾,以及十行草、獸等二十多人。
站在了呂駱之前擇的一處高地,望着小道北上的途徑,希冀十行石與其麾下十名士卒,早些回來。
“主君,都三個時辰有多了,我問了西河侯國人當中的老士行,他們說從此北上不過兩個時辰的距離。”從西河侯國人那裡回來之後,來到了呂駱身旁的百戍姒開,心思不定,硬着頭皮勸慰着呂駱道:“咱們該做籌備了,迅速北上,討伐有窮氏士卒了。免得到頭來,反遭了有窮氏的禍害。得不償失啊!主君。”
“哼!”呂駱悶哼一聲,沒有迴應。
呂駱雖然不理會姒開,但也不是裝作全然不顧的樣子。
聽到了姒開的言辭,心想,那不是還有些許時間麼?這就急着打戰了。
再說了,若是自己麾下的十一人,驚擾了這部有窮氏,有窮氏士卒有了防範,此刻北上,也無濟於事。
雖然此刻,看似己方頹敗之勢,誰知有沒有逆轉之勢,也可能是有窮氏士卒一方,纔是劣勢的。
倒是一旁的百戍喜開朗地迴應着姒開的話。
說,也有可能,十行石以及其麾下十名士卒,還在路上,打戰是要打的,也不急在這數刻之間。
其餘幾人,略有微詞,不過也沒有甚麼新穎的地方。
就在他們相互爭議的時候,十行石領着麾下十名士卒,已然是安然無恙地回來了。
很快,幾人的身影映入了呂駱的充斥着殷切神色的眼眸之中。
呂駱淡淡地說道:“他們回來了。”
旁邊爭議的幾人,停了下來,呂駱也覺得耳邊少了點甚麼,對於他們幾人的爭議,倒也沒說甚麼,數刻時間,置若罔聞。
畢竟他們只是有爭議,還不到那種爲了自己的言辭,危難旁人的地步,呂駱覺得也就沒甚麼必究的道理了。
“是他們,的確是他們。”望着眼前的十一人,幾人激動地道:“各自的衣飾,還有樣子,毫無疑問。”
“哎呀!回來就好!”一旁的牧人直言不諱地說道:“免得聽你們這些青壯的爭議。”
“誒”
“牧人仲弟,你說的是啊!”一旁的,呂駱那像是老頑童,玩着弓矢的族父——吳賀,接過牧人的話茬說道。
對於女艾來說,牧人和吳賀,就像自己的父一般,對他們也就比較尊敬,稱他們外父,用父之外的義父(外父)來代稱。
“二位外父,你們說的是啊!”女艾接過牧人和吳賀的話茬,又指了指百戍姒開,以及十行草、獸等十行,尊敬地迴應二人的一番話道:“他們爭議的聲音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