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在福利院上學的地方都是普通公立學校,老師也都很清楚他們這些學生的情況,甚至剛開始的時候大家根本就沒學可上,後來還是有企業家作秀的時候幫他們解決了上學難的問題,在此之前,大家都是在福利院裡,由福利院的老師授課的。
所以呂樹在這種情況下還能保持好成績自己考進洛城外國語學校高中部,本身就是一個比較奇蹟的事情。
好多孤兒最後都淪落爲小偷小摸,自己性格和素養是一方面原因,可你要說社會就真的沒一點責任,也不客觀。
呂樹上高中之後,高中學校現在也不流行開家長會了,有啥事情單獨給你家人喊來就完了,誰閒着沒事開家長會呢?可以說現在還開家長會的高中,也屬於少數了。
所以呂樹來洛城外國語學校後,腦子裡壓根就沒有家長會的概念,結果正常上學的時候沒開,反倒是加入道元班以後被通知了……
咋開啊,沒父母好嗎,呂樹有點蛋疼。到了這時候,沒有父母對於呂樹來說絕對不是一件悲傷的事情,也只有在例如那天北邙山上,呂樹於夜色中逆行在一衆家長期盼的目光中,纔會偶爾想象一下自己父母到底是個什麼樣子。
平時嘛,半點都不悲傷,而是麻煩……
沒有父母,對於未成年來說確實很麻煩。
這次道元班開家長會肯定是要說大事的,按照呂樹的想法,很有可能和遺蹟傷亡的後續有關,比如道元班學生的去留?或者說天羅地網要改變教學模式?
反正不管是說什麼的,必然很重要。
呂樹在想一個問題,他讓誰去參加呢啊?身邊唯一看起來可能是自己家長的就李弦一了吧,或者劉嬸兒?
然而這兩位都頂着基金會大佬的身份,讓他們去肯定不合適啊,到時候李弦一一動彈,整個天羅地網還不得來個如臨大敵神馬的。
更何況說到底雙方其實也沒有血緣關係,人家憑什麼替你去參加家長會?
且不說人家願意不願意,光是讓李弦一去參加,就足夠天羅地網給自己打上基金會的標籤了吧,那以後自己還能進去國內的遺蹟嗎?到時候搞不好就是所有人能進,就他呂樹不能進了……
剛在遺蹟裡嚐到甜頭,讓他放棄遺蹟怎麼可能……
而且自己要是基金會裡的人也就算了,可關鍵不是啊,兩頭都沒落好的感覺。
其實從內心底來講,他哪個都不想沾邊。
人是社會人這一點沒錯,可那是基於舊時社會秩序基礎上的,個人武力沒有突破天際,就必須遵循社會規則。
可現在是什麼情況,他呂樹完全有能力自給自足偷摸晉升等級,先悶聲發着大財,邊走邊看。
當修行者真的達到b級以後,原有的社會規則真的還能束縛住嗎?就算能,那a級呢?
簡單講一個a級高住在京都,你想弄死他,亂槍打死老師傅的情況已經不存在了,你還能往京都扔核彈?
社會規則在慢慢重建,這過程會伴隨着個體強大的進程慢慢改變,中間必然會出現摩擦,然後理智的妥協,不是一蹴而就的。
誰也不知道社會規則到底會變成什麼樣,所以對於呂樹來講,最合適的選擇就是在天羅地網的託庇下,慢慢成長。
要是他現在就跳出來說老子天下第一,老子強無敵,老子不加入你天羅地網也不加入基金會,估計明年今天,墳頭草能有……一米多高?
他現在,就是天羅地網的一員,所以他要在這個大集體中去了解整個世界的變化。
身處時代洪流其中,無人能真正的獨善其身,他只是選擇了最謹慎的方式罷了:低調的融入其中,既沒有太多的利用價值被太多人關注,也沒有和這個大洪流脫節。
既然別人不適合去,呂樹又不能錯過這次家長會,那就只能自己去了唄……
正好該買新衣服了,買一套成熟點的裝裝樣子得了,事實上這種事情吧人家很容易就看出來了,畢竟面嫩啊,但呂樹覺得好歹也裝裝樣子吧。
結果衣服買回來之後反倒是旁邊的呂小魚看不下去了:“一點都不像家長,沒那個面相啊。”
說罷跑去自己那屋翻騰了半天,拿出來一副老花鏡遞給呂樹:“房東的,把鏡片扣掉。”
呂樹聽了一愣,他把倆鏡片扣掉往臉上一帶,這次他再照鏡子,竟然真的成熟了很多……
他轉頭看向呂小魚,之前還有人在網上發表疑問:女孩子是怎麼到了適齡年紀後,在沒人教的情況下掌握了化妝和打扮的這個技巧的?
現在再瞅呂小魚一下就直指要害給他翻出來個老花鏡立馬就變成熟範兒,呂樹感覺這個問題吧……是個玄學。
呂樹回房間裡,外面的呂小魚修行完全是自動化的,至於小兇許怎麼提高實力這種事情呂樹也完全沒有什麼思路。
而他不一樣,必須持之以恆。
明天早上還要去練劍,練完劍還要去賣臭豆腐,呂樹不是那種坐吃山空的人。
好久沒抽獎了,現在上負面情緒值的存款已經達到八萬五,時隔多日,在遺蹟裡創造的怨念,後續所能提供的負面情緒值也開始慢慢減退,直到偶爾纔有零星入賬。
呂樹想了想,還是分出五千來抽獎,然後剩下的繼續攢到十六萬的時候,一舉突破第六顆星辰。
他很想直到,當第二層星雲凝結時,還會不會凝聚出另一柄七魄小劍。
窗外月光稀疏,雲層如海浪波瀾般遮掩着天頂,呂樹坐在牀上按下抽獎的按鈕,輪盤再次轉了起來。
然而就在第一次抽獎的時候,呂樹赫然看到一枚純白色的果實如同櫻桃般大小,毫無防備的出現了輪盤指針處。
果實的白色很虛幻,竟像是有云團流轉而成。
呂樹愣住了,竟然是新的果實!